许时念低下头,没再往那边看。
祁烬舟笑了一下,又说:“行了,这不需要你陪,去别处玩吧。”
女孩有些不甘心地咬了咬下唇:“李哥哥……”
祁烬舟语气带笑,但话里的拒绝不容置喙:“找你们经理支小费,就说陆少爷吩咐的。”
陆珩将手中那半杯酒一饮而尽:“你真行,拿我做人情呢。”
祁烬舟身子往后一仰,整个人跟大爷一样:“谁让我们陆少爷大方。”
“又不急着攒老婆本,怎么抠成这样。”
祁烬舟被陆珩话里那抠刺的一激灵,忽然不得劲地扭了扭脖子:“总比某些人想娶老婆却不敢娶好。”
陆珩无奈失笑:“你今晚吃火药了?”
跟个炮仗似的。
祁烬舟懒得理他,眉心有些烦躁,拿酒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往许时念那儿看,就一眼,却被陆珩精准捕捉到了。
刚才那女孩委屈地看着祁烬舟和陆珩,陆珩笑得温柔:“妹妹,李少都这么说了,你找经理,今晚给你十倍小费。”
女孩委屈脸瞬间转晴:“谢谢哥哥们~”说罢,迫不及待地找经理去了。
岑书夏有些愤懑,故意撞陆珩的手臂,陆珩无奈地捏了捏眉心:“怎么了这位大小姐。”
岑书夏不说话,嘴嘟得老高。
陆珩又说:“说了不让你来你非要来。”
岑书夏更委屈了:“我就要来!我就要看着你,你不能变成表哥那样!”
“岑书夏,我是男人。”陆珩忽然开口道,他语气不复之前的逗趣,倒多了几分坦诚。
岑书夏喉咙一滚,垂着眸:“陆珩,你在国外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女朋友说不上,但我是男人。”陆珩轻声说:“岑书夏,你这么聪明,我这么说懂了吗?”
岑书夏几欲落泪,但仍咬着牙说:“不懂,我一点也不聪明。”
“……”
*
舞池的音乐达到顶峰,众人欢呼,李然和秦穆两人也乐呵呵地蹦起来,许时念趁着人群喧闹,悄悄离开座位,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祁烬舟压着眉,周身绕着冷躁,过了两秒,他放下手中的酒杯,抬步往许时念离开的方向走。
洗手间装潢奢华,里面空间很大,所见之物干净得一尘不染,许时念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她洗手,抽了张纸巾擦干后顺着刚才的路线返回,才走出门口,一个高大的身姿倚靠在墙边,许时念停顿了脚步,愣愣地看他。
祁烬舟也不说话,就这么挡着她的去路。
对视数十秒,许时念率先败下阵来:“借过一下。”
祁烬舟没动,气势愈发迫人。
她听到一声很短促的嗤笑,双眸慌乱地转了转:“祁烬舟,我要回去了。”
“还记得我名啊?”祁烬舟自嘲道:“我以为你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是谁了。”
许时念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不是的。”
祁烬舟心里堵着一股火,尤其是想到那个小红点,最近又时常看不到她的身影,还有她现在装不认识的样子,都让他烦得慌。
他漫不经心地朝他走两步,狭长的双眼透着冷意,许时念一步步后退,他又紧逼。
许时念慌了一瞬,他有对象,不管是这么对她还是这么对刚才那个女孩都不好,她试图讲道理:“祁烬舟,你这样不好的。”
祁烬舟怔了两秒,他凝了她好一会儿,忽地扯了一下嘴角:“行,知道了。”
他收回眼神后侧身径直越过她。
从那天开始,祁烬舟便没打算找她,许时念即使不躲着他,在学校也没什么机会再见面。
他们又回到了自己所在的位置,互不认识互不打扰。
某天许时念下了课,路过教学楼时,正巧碰上祁烬舟和陆珩两人勾着肩,嘴上聊着什么,眉眼间均是张扬肆意的模样。
许时念愣了几秒,脚步踌躇不定,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祁烬舟路过她时,眼神没分给她半点,仿佛不认识一般擦肩而过。
许时念敛眸,抬步离开。
陆珩视线往后一瞥,看着祁烬舟笑。
*
高校英语演讲比赛聚集了来自五湖四海的学校,竞争激烈,京大的竞争优势摆在这,但也不能因此掉以轻心。
没有课的时候,许时念会找一个空教室,在确保不打扰人的情况下练习。
练了一个小时,她有些口干舌燥,找了个靠近窗口的位置坐着。
校园的树叶已然泛黄,风一吹便簌簌落下,许时念打开保温杯,小口小口喝水,暖水流淌而过,刚才口干舌燥的感觉好了许多。
“来这练吧,只有一个人。”
许时念回头,门口站着两个男生,他们礼貌性地问:“同学,我们在这练习口语你不介意吧?其他教室人太多了,就这比较安静点。”
许时念摇摇头:“不介意的。”
教室本就是公共场合,她刚刚练了一个小时,这会打算休息一下。
两个男生站在讲台上,拿着英文稿件,声音洪亮地念着稿。
二十分钟后,其中一人泄气地说:“我真不行了。”
“刚刚念的挺好的啊,坚持一下呗。”
“你说我们这次能拿奖不,第三名也行啊。”
“谁知道呢,大神太多了,我听说祁烬舟也参加。”
“我靠,他有病啊,不是刚赢了个国际数学赛,怎么连英语也掺一脚,就不能让让我们这些普通人吗?”
许时念在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时,翻着书的手蓦地一顿。
男生轻蔑道:“好资源都在那些人手上,他们还嫌不够呢,你还想让别人让。”
“说实话我听看不上他吊儿郎当的样子,我感觉他每天都在酒吧玩,就这成绩还能这么牛,假的吧,我真怀疑他找抢手了,老师给他作掩护。”
“绝了,英雄所见略同,我和他上过课,我感觉他那样也没有多聪明,而且人拽得要死,特别装逼。”
“要不我们写个那个啥……”
“什么?”
男生瞥见外人,压低了说话声,但许时念还是听到了。
他说的是,举报信。
听到这,她忽然站起身收拾课本,然后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们:“同学,比赛是凭个人能力,你不行,不代表别人不可以。”
那两位男生没想到看着柔柔弱弱的女生居然会开口,他们愣了两秒,忽地笑了:“哎哟,你急了?”
许时念没有被他们的不屑激怒,而是接着说:“祁烬舟在高中的时候就赢得了全国高中生英语演讲比赛的一等奖,他的能力没有你们说的那么不堪。”
“我们就开个玩笑,你他妈急什么呢?”其中一个男生略带怒意地呛。
“对啊,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花痴,祁烬舟历任女友的照片怎么没有你?还没排到你吗?”
两人不尊重的语气过于明显,话说完后又对视,发出猥琐的笑声。
许时念敛眸,正想着收拾东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倏地响起一声凳子摩擦地面的撕拉声,祁烬舟单手挪开凳子,他敞开腿悠然自得地坐在椅子上,上半身随意靠着椅背。
“来,当着我面说。”祁烬舟漫不经心的,眼神一片冷意:“哑巴了?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