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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暑假带城里女友回村,她总抱怨村里人眼神古怪。

老人总盯着她红裙说“像周家媳妇”,小孩见了她就哭。

村长低声警告:“周家七口五年前被灭门,只剩个疯丫头。”

“今晚是回魂夜,听到有人喊全名千万别应。”

三更时分,女友突然直挺挺坐起,对着空镜梳头。

窗外传来幽幽呼唤:“张伟…开门呀…”

我死死捂住女友的嘴,却听她喉咙里发出陌生女人的尖笑。

“别应声!”怀中的她突然颤抖着说,“那东西…在屋里!”

七月末,南方山村本该蒸腾着溽暑的闷热,可汽车碾过村口那条坑洼土路时,一股粘稠的、带着陈年水腥气的阴凉却顺着车窗缝隙钻进来,针一样刺在我的皮肤上。我瞥了一眼副驾的林薇,她正皱着精致的眉头,指尖烦躁地敲击着窗沿。窗外,几棵歪脖子老槐树的枝桠在暮色里伸展,像极了干瘦的手爪,上面零星缠着褪色发暗的红布条,在凝滞的空气中纹丝不动。

“张伟,”林薇的声音带着长途跋涉后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你们村……怎么凉飕飕的?空调都没这么冷。”她下意识拢了拢身上那件惹眼的酒红色真丝连衣裙,那是她为了这次“深入民间”特意买的,此刻却显得与这昏沉、灰扑扑的村落格格不入。

“山里嘛,湿气重。”我试图让语气轻松些,目光却不由自主扫过车窗外。几个蹲在土墙根下抽旱烟的老人,浑浊的眼珠随着我们的车缓缓转动,视线粘稠地落在林薇那抹刺目的红上。他们的嘴唇无声地翕动,听不见说什么,但那眼神里沉淀的东西,绝非单纯的打量。

车停在家门口那棵盘根错节的老樟树下,车轮压过干枯的落叶,发出干脆的碎裂声。林薇刚推开车门,一只沾着泥点的高跟鞋就陷进了松软的泥地里。“该死!”她低声咒骂着拔出脚,昂贵的鞋跟狼狈地歪斜着。几个原本在附近追逐打闹的半大孩子猛地刹住脚步,像是被无形的鞭子抽了一下,直勾勾地盯着林薇,其中一个最小的,嘴一瘪,“哇”地一声就嚎哭起来,被旁边稍大的孩子死命拽着胳膊拖走了,只留下一串突兀的哭嚎在死寂的巷子里回荡。

“搞什么……”林薇僵在原地,脸色有些发白,难堪和隐隐的恼怒浮了上来。

“乡下孩子,怕生。”我干巴巴地解释,心里却像被那孩子的哭声揪了一把,沉甸甸的坠得慌。我赶紧拎起行李,几乎是半推半抱地把她带进了家门。低矮的堂屋里弥漫着经年的烟火气和潮湿木头混合的气味。母亲迎上来,脸上堆着笑,眼神却在接触到林薇那身红裙的刹那,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惊惧,如同平静水面下的暗流。她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喃喃道:“来了就好,来了就好……累了吧?快歇歇。”那语气,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极力回避着什么。

晚饭吃得沉闷。昏黄的灯泡下,几只飞蛾固执地撞击着灯罩。林薇显然没什么胃口,筷子在粗瓷碗里拨弄着几根青菜。屋外,断续传来几声零落的狗吠,忽远忽近,带着一种空洞的凄惶。

“妈,”我终于忍不住,放下碗筷,“村里人……看薇薇的眼神怪怪的。还有小孩,一见她就哭。怎么回事?”

母亲夹菜的手顿住了,筷子尖悬在盘子上方。她飞快地瞟了一眼林薇,又迅速垂下眼睑,盯着碗里浑浊的米汤,嘴唇抿得发白。“没……没啥。乡下人,少见多怪罢了。”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像周家媳妇……” 父亲突然闷闷地插了一句,声音浑浊得像喉咙里堵着沙子。话音未落,母亲猛地用胳膊肘狠狠撞了他一下,眼神凌厉得像刀子。父亲被撞得一个趔趄,后半句话硬生生咽了回去,只余下尴尬又沉重的沉默,在饭桌上弥漫开来,浓得化不开。林薇握着筷子的指节微微泛白。

饭后,林薇要去厕所。我指给她院角那个用破席子勉强围起来的旱厕。她踌躇着走过去,撩开席子看了一眼,立刻倒抽一口冷气,捂着嘴退了回来,脸色煞白。“不行……张伟,这……”她声音发颤,带着城里姑娘面对原始粗陋时本能的恐惧和抗拒。

“忍忍吧,就一晚。”我无奈地低声劝慰,心里也堵得慌。

“吱呀——”院门被推开了。村长周福海披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褂子,手里拎着个老旧的手电筒,昏黄的光柱在院子里扫了一下,最终定格在我们身上。他脸上的皱纹像刀刻般深刻,此刻更是紧紧拧在一起,眼神凝重得如同压着千钧巨石。

“小伟,过来一下。”他声音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感,朝我招了招手。

我安抚地拍拍林薇冰凉的手背,跟着村长走到院墙根那棵老樟树的浓重阴影下。樟树特有的、带着点辛涩的气息包裹过来,混着泥土的潮气。

“周叔,咋了?”我低声问,心脏莫名地加速跳动。

周福海凑近了些,一股浓重的劣质烟草味扑鼻而来。他浑浊的眼睛警惕地扫视了一下四周,确认林薇在堂屋门口听不见,才压着嗓子,声音如同砂纸磨过锈铁:“娃啊,跟你交个底。你家这姑娘……唉,太像了,太像周家那个媳妇了。”

“周家媳妇?”我的心猛地一沉,不祥的预感像冰冷的蛇缠上脖颈。

“周家……五年前,就村西头老槐树后面那家,七口人……”周福海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种讲述禁忌往事时特有的恐惧,“一夜之间,全没了!大人小孩……那叫一个惨!血……流得门槛都红了!”他干瘪的嘴唇哆嗦着,仿佛还能闻到那浓烈的血腥味,“就剩下个小丫头,当时才五六岁吧,躲在米缸里,疯了……看见穿红的就尖叫,后来……后来也不知跑哪去了。”

一股寒意顺着我的脊椎猛地窜上来,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五年前那个暑假我没回村,只隐约听父母提过村里出了大事,语焉不详,原来竟是如此骇人的灭门惨案!

“周叔,那……那这跟林薇……”

“像啊!”周福海重重叹了口气,昏黄的手电光映着他沟壑纵横的脸,一片惨淡,“那周家媳妇,也是城里来的,爱穿红,性子也……唉,都是孽啊!”他顿了顿,眼神陡然变得极其锐利,死死盯住我,一字一句,像是要把话刻进我骨头里:“听好!今晚是周家七口的回魂夜!五年前也是今天!夜里,不管听到什么动静,尤其是……尤其是听到有人清清楚楚喊你的全名,记住!千万别应!千万别开门!当没听见!把耳朵塞上!躲被窝里!千万!”

“回魂夜?喊名?”我头皮阵阵发麻,喉咙发干。

“嗯!”周福海用力点头,眼神里是深不见底的恐惧,“应了,开了门……魂就被勾走了!跟周家一样!记住没?看好你媳妇儿!”他最后重重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那力道沉得让我一个踉跄。不等我再问,他转身就走,佝偻的背影迅速消失在浓稠如墨的夜色里,只留下那几句冰锥般的话语在我脑子里疯狂搅动。

夜,沉得像浸透了墨汁。村子死寂一片,连狗吠声都彻底消失了,只剩下无边无际、令人窒息的寂静。我和林薇挤在父母那间弥漫着陈旧气息的土炕上。窗户用木栓死死顶住,门后的顶门杠粗壮得吓人。林薇蜷缩在我怀里,身体冰凉,微微颤抖着,像一片在寒风中飘零的叶子。她身上那件红裙,在黑暗中仿佛也失去了颜色,只留下一个模糊、不祥的轮廓。

“张伟……”她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浓重的鼻音,“我害怕……这里……太静了……静得可怕。”

“别怕,我在。”我搂紧她,自己的声音也干涩发紧,毫无说服力。周福海的话和母亲父亲那讳莫如深的表情,如同沉重的磨盘压在心头。周家,灭门,回魂夜,喊名……这些字眼在死寂中疯狂盘旋。怀里的林薇,那身刺目的红,此刻更像一种无声的诅咒。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意识在恐惧和疲惫中模糊沉浮之际——

“梆!梆!梆!”

三声空洞、迟缓、如同敲在朽木上的梆子响,毫无预兆地从村口方向穿透死寂的夜幕,狠狠砸进耳膜!像三记冰冷的丧钟!

我猛地一个激灵,心脏瞬间被攥紧!

几乎在同一刹那,怀里的林薇身体骤然僵硬!不是惊醒后的松弛,而是一种瞬间绷紧到极致的、如同扯直的弓弦般的僵硬!她的体温,在刹那间褪得一干二净,冰冷得像一块刚从深井里捞出的石头!

我惊骇地低头。黑暗中,只看到她直挺挺地坐了起来!动作僵硬得没有丝毫活人的柔韧,像一具被无形丝线骤然提起的木偶!

“薇薇?”我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嘶哑得不成调。

她毫无反应。黑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动作极其僵硬地抬起手臂,五指张开,以一种极其缓慢、带着诡异韵律的节奏,开始一下、又一下地梳理她那头披散的长发。没有梳子,只有手指在发丝间僵硬地穿梭,发出细微的摩擦声。那动作,空洞,重复,毫无目的,像是在完成某种仪式,又像是一个坏掉的发条玩偶在徒劳地重复设定好的动作。更可怕的是,她面朝的方向,只有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墙壁上,根本空无一物!她在对着什么梳头?

一股冰冷的恶寒从脚底板瞬间冲上天灵盖!我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冻住了!想喊,喉咙却被恐惧死死扼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我想伸手去拉她,手臂却重逾千斤,恐惧像无形的藤蔓缠住了我的四肢!

就在这时——

“张伟……”

一个声音幽幽地、清晰地、贴着门缝挤了进来。

那声音!我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冰冷刺骨的寒意像无数钢针扎进骨髓!

那不是林薇的声音!那声音……尖细,飘忽,带着一种非人的空洞,像是从深不见底的地穴里挤出来的寒风,每一个音节都裹着冰渣子!它清晰地叫着我的名字——“张伟”!

周福海的警告如同惊雷在脑海中炸响!别应声!千万别应!

我几乎是凭着求生的本能,身体快过意识,猛地从炕上弹起,扑向那个对着虚空梳头的僵硬身影!双手带着全身的力量,不顾一切地死死捂住了林薇的嘴!触手一片冰寒,没有一丝活人的温热!

“唔……”林薇被我捂得身体猛地一颤,喉咙里发出沉闷的呜咽。

“薇薇!别出声!别应!”我几乎是用气声在她耳边嘶吼,牙齿都在打颤。

“开门呀……”门外的声音还在继续,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腻的引诱,像腐烂蜜糖里蠕动的蛆虫,“张伟……开门……让我看看她……”

那声音执拗地钻进耳朵,一遍遍敲打着我的神经!捂住林薇嘴巴的手心全是冰冷的汗,恐惧像毒液一样侵蚀着意志。不能应!不能开!理智在尖叫,可门外那声音仿佛带着魔力,蛊惑着人不由自主地去回应。

就在我的意志濒临崩溃,几乎要被那呼唤摄住心神时——

“嗬……嗬嗬嗬……”

一阵极其诡异、完全不属于林薇的尖利笑声,竟从被我死死捂住的、她的喉咙深处硬生生挤了出来!

那笑声干涩、破碎,带着一种非人的疯狂和怨毒!像生锈的铁片在刮擦玻璃!它根本不是林薇能发出的声音!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魂飞魄散!

“嗬嗬……张伟……”那扭曲的笑声还在继续,从我的指缝里溢出,像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来,“应她呀……应她……”

就在这极致的混乱和恐惧将我彻底吞噬的瞬间——

我怀里那个冰冷僵硬的身体,突然开始剧烈地颤抖!不是之前那种木偶般的僵硬颤抖,而是活生生的、充满巨大惊惧的痉挛!

紧接着,一个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带着无尽恐惧和绝望、却又无比清晰的声音,艰难地从我死死捂住她嘴巴的手掌下挤了出来:

“别……别应声……”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在破碎的边缘,“那东西……在屋里!”

什么?!

我如遭雷击!浑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林薇……在我怀里颤抖着说话?

那刚才……那对着空气梳头的僵硬身影……那喉咙里发出陌生女人尖笑的……是谁?!

僵硬的目光,一寸寸、极其缓慢地移向我的怀中——林薇的身体正剧烈地颤抖着,她的眼睛在黑暗中惊恐地圆睁着,死死盯着我的脸,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浸湿了我的手掌。那眼神,是纯粹的、濒临崩溃的恐惧!

那……我此刻抱着的……是林薇?!

那刚才坐在炕沿……梳头……发出笑声的……是什么?!

“在屋里……”

这三个字,带着彻骨的寒意,像淬了毒的冰针,狠狠扎进我的耳膜。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没顶,将我的意识冲得七零八落。林薇在我怀里剧烈地颤抖着,温热的泪水浸透了我捂住她嘴巴的手掌,那滚烫的湿意和她身体的冰冷形成诡异的对比,真实得让人心碎。

那刚才……那坐在炕沿、对着空无一物的墙壁梳头、喉咙里发出陌生女人尖笑的……是什么东西?!

我的脖子僵硬得像生锈的轴承,发出“咔”的一声轻响,一寸寸地、极其艰难地扭向炕沿的方向。

黑暗。浓得如同凝固的墨汁。只有窗外一点惨淡的月光,勉强勾勒出坑洼不平的土炕轮廓。刚才那个僵硬坐着的“林薇”……不见了!

炕上只有凌乱的被褥,堆叠在刚才“她”坐过的地方,形成一个微微凹陷的褶皱。

消失了?就像从未存在过?

冷汗瞬间浸透了我的后背,冰凉的布料紧贴在皮肤上,激起一阵更深的寒意。巨大的荒谬感和更深的恐惧攫住了我。是幻觉?被村长的话吓出的癔症?可那冰冷的触感,那诡异的梳头动作,那非人的笑声……真实得如同烙印!

“张伟……”门外那个尖细、飘忽、带着非人空洞的声音又幽幽地响了起来,这一次,似乎更近了些,仿佛就贴在薄薄的门板上,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耐心和……期待?“开门呀……我知道你在里面……让我看看她……”

那声音如同冰冷的蛆虫,再次钻进耳蜗,疯狂啃噬着我摇摇欲坠的神经。不能应!绝对不能应!周福海嘶哑的警告在脑海中疯狂回荡。

怀里的林薇抖得更厉害了,像一片狂风中的落叶。她死死抓住我胸前的衣服,指甲几乎要透过衣料掐进我的肉里。她的眼睛瞪得极大,里面盛满了纯粹的、濒临崩溃的惊怖,泪水无声地汹涌流淌,目光却死死地、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越过我的肩膀,投向……我的身后?!

身后?!

我的血液在这一刻彻底冻结!心脏似乎停止了跳动,全身的感官瞬间被拉伸到极致!身后……有什么?

是那东西?那个消失的“林薇”?它……就在这屋里?就在我身后?!

我甚至能感觉到后颈的汗毛根根倒竖,一股冰冷的、带着腐朽水腥气的气流,若有若无地拂过我的后颈皮肤!那绝不是夜风!这屋子门窗紧闭,密不透风!

时间仿佛凝固了。门外那一声声执拗的呼唤(“张伟……开门……”),怀里林薇压抑到极致的呜咽和颤抖,还有身后那片黑暗里无声无息却又沉重得令人窒息的“存在感”……三重恐怖的压迫如同无形的磨盘,将我死死地碾在中间,动弹不得,连呼吸都成了奢侈。

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流进眼睛,带来一阵刺痛。我死死咬着牙关,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不能回头!不能应声!这是唯一残存的理智在尖叫。周家灭门的惨状在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现,血红的门槛……周福海恐惧扭曲的脸……“应了,开了门……魂就被勾走了!”

那身后……到底是什么?

就在我的精神紧绷到极限,几乎要断裂的刹那——

“嗬……”

一声极其轻微、带着粘稠湿意的吸气声,几乎贴着我的后脑勺响了起来!

那声音……那声音……冰冷,潮湿,像是什么东西在腐烂的淤泥里艰难地呼吸!它离得如此之近!近到我甚至能感觉到一股细微的、带着水腥味的冰冷气息拂过我的耳廓!

我的瞳孔骤然缩紧!浑身的肌肉瞬间绷得像石头!怀里的林薇猛地一抽,喉咙里发出一声被死死压住的、濒死的呜咽,双眼翻白,身体剧烈地一挺,几乎要昏厥过去!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我身后那片黑暗,仿佛看到了世间最可怖的景象!

那东西……就在我身后!它靠过来了!

极度的恐惧瞬间冲垮了堤坝!我再也无法忍受!抱着林薇的身体,我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烫到,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向前一扑!

“哐当!”

身体重重撞在冰冷坚硬的土炕沿上,剧痛传来,却远不及心中恐惧的万分之一。我抱着林薇,狼狈地滚倒在炕上,不顾一切地蜷缩起来,用身体死死护住她,背脊弓起,像一只绝望的刺猬,迎向那片……那片无法直视的黑暗。

身后,那股冰冷、粘稠、带着水腥气的存在感……如影随形。

门外的呼唤还在继续,幽幽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

“张伟……开门呀……”

“嗬……”身后的呼吸声,似乎……更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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