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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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镇北侯结婚八年后,我决定和离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又做梦了。
不再是回忆的脉络,而是更支离破碎,感官错乱的幻象。
她仿佛又一次从高处急速坠落,现代都市刺耳的刹车声、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的焦糊味、还有那剧烈的撞击感……
所有感知扭曲在一起,狠狠砸向她!
再睁眼时,视野里是泼墨般的漆黑,身下是冰冷潮湿、硌得人生疼的泥土,头顶是密不透风、张牙舞爪的树影,几乎要将她吞噬。
她低头,看见自己身上那件印着憨态小熊的白T恤,袖口还蹭着不知哪来的机油污渍。
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膝盖处磨破了,渗出的血珠已经干涸发暗,与周遭丛生的,带着腐烂气息的野草枯叶格格不入。
冰冷的合金尾戒硌着指根,那是姥姥用攒了许久的零钱买的……
窒息般的恐慌扼住了喉咙。
她像个被整个世界遗弃的异类,瘫坐在荒郊野岭,连哭都忘了声音。
手机、钱包、熟悉的一切……都没了。
只有无名指上那枚廉价的尾戒还在,冰凉的触感提醒着她失去的一切
——奶奶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拆封的录取通知书、和朋友约好的旅行……
甚至没能兑现陪姥姥腌完那缸咸菜的承诺。
灭顶的悲伤在迟滞的惊惶后轰然砸下。
她在梦里又缩回了那间破败的山神庙,庙门塌了一半,断了胳膊的神像在阴影里显得格外狰狞,蛛网结得比门帘还厚。
她抱着膝盖,把自己藏进最黑的角落,泪水无声地淌了三天三夜。
直到嗓子喑哑,眼眶灼痛,才终于被一个冰冷的念头刺穿:活下去,只剩这条路。
可怎么活?
身无分文,举目无亲,连呼吸的空气都陌生得让人害怕。
白日躲藏,啃食酸涩的野果,啜饮冰冷的山泉;
夜里像个小偷,借着月光摸近村落,偷听零碎的对话——既有什么“内阁阁老”,又有什么“节度使”拥兵自重……
男子束发,女子盘髻,钱币上刻着古怪的篆字。
不一样的花草植物,地图上从未见过的山川河海。
她像个站在迷宫门口的傻瓜,所有的知识都成了废纸。
没有系统,没有空间,没有预知,她只是一个被错误投递,多余的包裹。
只想活下去。
安静,不惹眼地活下去。
那手曾经被老师夸奖过的钢笔字,在这里显得如此可笑。
对着街边书肆里最便宜的蒙学字帖,在沙地上一笔一划地描摹,指尖磨得生疼,才勉强写出能见人的工整楷书。
典当那枚尾戒时,当铺掌柜鄙夷的眼神像针一样扎人,西洋怪铁只值五十文……那五十文铜钱,烫得她手心发疼。
三十文买了身粗劣的青灰布裙,针脚粗硬,磨得皮肤红肿;
十文盘了最简单的发髻,插一根秃头的木簪;
最后十文,买了两个能硌掉牙的粗面馒头,揣在怀里,一路问询,找到了城南最破旧的启智馆。
老秀才馆主看着她的字,又看看她洗得发白的粗布衣,最终叹了口气:
“女子教书……闻所未闻。
罢了,先试试吧,管饭,无束脩。若镇不住那些皮猴,趁早自去。”
她成了夏先生。
天不亮就起身,劈柴、挑水、洒扫庭除,然后对着一群拖着鼻涕、眼神狡黠的顽童,教他们读天地玄黄。
孩子们起初欺生,墨汁弄脏她的书页,藏起她唯一的戒尺。
她不恼,只是更耐心地教,把自己省下的半个馒头,分给那个总是饿肚子的小女孩。
日子久了,吵闹声少了,她的破书桌里,偶尔会多出一颗甜得发腻的野枣,或是一朵压扁的小野花。
那间月租五文的陋室,屋顶漏雨,墙壁透风。
夜里,她就着一盏灯油将尽的孤灯,啃读借来的泛黄书卷,强迫自己吞下这个世界的文字和规则。
有时累极伏案睡去,梦里奶奶端着热气腾腾的面,“月月,快吃,趁热……”
她猛地惊醒,只有满室清冷,和窗外凄冷的月光。
————
冰冷的月光似乎还照在脸上,可剩下的触感却变成了锦缎的细腻。
夏月殊猛地从梦境中挣扎醒来,心脏怦怦直跳,额际沁出冷汗。
窗外仍是沉沉的夜,侯府内一片死寂。
她缓缓坐起身,指尖下意识地捻着身上柔软却冰凉的丝绸寝衣。
梦里的恐慌、无助、还有那粗面馒头硌牙的滋味,清晰得仿佛就在昨日。
她抬手,轻轻碰了碰眼角,那里一片干涩。
早已没有眼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