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精选一篇双男主小说《光明神:我被高仿号坑惨了》送给各位书友,在网上的热度非常高,小说里的主要人物有光明黑暗,无错版非常值得期待。小说作者是就是喜欢光暗组合,这个大大更新速度还不错,光明神:我被高仿号坑惨了目前已写90974字,小说状态连载,喜欢双男主小说的书虫们快入啦~
光明神:我被高仿号坑惨了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夜风里,阿墨靠在光明肩上,指尖悄悄勾住他的指尖,浅褐眼眸里漫开点冰蓝的光,软得像句没说出口的誓言。星聚节的灯火从凡间一直亮到光明神殿的观星台。阿墨捧着新酿的星草酒,站在星象台前等光明——酒是按南境农人的法子酿的,埋在星草花丛下酿了半载,开封时香得像浸了星子的甜。
他换了件墨色的细布衫,是模仿黑暗神殿常穿的样式改的,领口没绣星草花,只用圣蚕丝描了道极淡的暗纹。黑发没束,散在肩后,晚风拂过时,竟比往日多了分不属于“阿墨”的凌厉。
光明踏着星辉回来时,先看见的就是他站在灯火里的背影。墨色衫子衬得肩背挺直,散着的黑发垂在腰侧,竟让他恍惚了瞬——不像那个擦星图的阿墨,倒像……像极了记忆里某个黑金色的身影。
“大人。”阿墨转身,手里的酒盏在灯火里泛着光,浅褐眼眸里映着星辉,亮得有些不真实,“酒酿好了,尝尝?”
光明走过去,接过酒盏抿了口。甜香混着微醺的烈,漫在舌尖,竟比往年的圣泉酒多了分勾人的暖。“手艺又进了。”
“跟着大人学的。”阿墨笑了笑,抬手替他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银发,指尖擦过他的耳尖时,顿了顿,“大人,今日星聚节,凡间说要对心上人说真话,不然星神会罚的。”
光明挑眉:“汝有真话要对吾说?”
“嗯。”阿墨低下头,指尖攥着酒盏的边,指节泛白。晚风卷着灯火晃了晃,他忽然抬头,浅褐眼眸里的光一点点变深,像墨色的海——那不是凡人的眼,是淬了亿万年深渊冷光的冰蓝,正一点点漫过眼底的浅褐。
“光明。”他开口时,声音变了。
不再是阿墨温软带润的调子,是低沉的,带着点暗哑的磁,像黑暗神殿的风卷过黑曜石柱,是光明刻在骨血里、记了亿万年的声音。
“别叫吾……”光明的指尖猛地攥紧酒盏,金瞳骤缩——他看见阿墨的脸在变。
平凡的眉眼像被星辉重新描过,鼻梁高挺了些,下颌线的弧度冷硬了些,唇色深了些,连散着的黑发都染上了墨色的光泽,根根分明地垂着。方才还显得清瘦的身形也在拉长,墨色衫子被撑得贴合,肩宽腰窄,是与光明几乎相当的高大轮廓——哪里还是那个平平无奇的阿墨?分明是黑暗神。
是那个曾与他隔着光暗边界对峙的宿敌,是那个他怨过、疑过,却又在百年陪伴里,悄悄淡了旧怨的黑暗神。
酒盏“当啷”掉在石台上,碎成了片。光明后退两步,指尖猛地凝出圣光剑,剑尖直指他的心口,金瞳里的星辉碎得像冰碴:“是你?”
黑暗神没躲,任由剑尖抵着心口的衣料,冰蓝眼眸里映着光明的脸,痛得发颤:“是我。”
“阿墨是你?神使也是你?”光明的声音发哑,每问一个字,心口就像被圣光剑戳了下,“那些年的陪伴是假的?替吾挡邪魂是假的?连……连交融时的疼也是假的?”
“都不是假的!”黑暗神急声道,往前踏了半步,圣光剑的剑尖刺破衣料,擦着心口的皮肤划了道浅痕,他却没顾,“光明,阿墨是我,神使是我,对你的心意更是我——从创世时看你凝成第一缕光开始,就从来没假过!”
“胡说!”光明的剑又往前送了半分,血珠顺着剑尖往下淌,滴在墨色衫子上,像开了朵凄厉的花,“你是黑暗神!是当年折辱吾、污吾卷宗、害吾圣树的黑暗神!你怎么会对吾有心意?你不过是又在骗吾!”
“当年是误会!”黑暗神的声音抖得厉害,冰蓝眼眸里漫开雾,“卷宗的邪息是域外邪神的,圣树的暗力是无垢渊封印漏的,我没折辱你,那次……那次是我怕你被星轨预言陨落,才急得失了分寸!”
他想伸手碰光明的脸,却被圣光剑拦住:“光明,你信我一次!我扮成阿墨,不是想骗你,是怕你知道是我,连靠近的机会都不给——你对神使有念想,对阿墨有纵容,可你对黑暗神,只有怨!我只能……只能借别的身份守着你!”
光明攥着剑柄的手在抖。黑暗神的话撞在心上,像当年情毒时的灼,又像阿墨替他擦伤口时的暖——那些百年的细节瞬间涌上来:擦星图时指尖的薄茧,挡邪魂时决绝的背影,交融时眼尾的红,还有方才拢银发时的软……全都是真的,哪一点都做不了假。
可他看着眼前这张脸——英俊得凌厉,带着黑暗神特有的冷,再想起“阿墨”平凡的眉眼,只觉得荒诞又羞耻。他竟对着宿敌的伪装动了心,竟与他……与他行了神契之事,还破了他的完璧,说了要负责……
“够了。”光明猛地收回剑,圣光剑“当啷”插在石缝里,他背过身,声音哑得像被星辉冻过,“不管你是黑暗神还是阿墨,都给吾走。”
“光明!”黑暗神急了,伸手想去拉他,却被他周身炸开的圣光弹开,踉跄着退了两步,心口的伤扯得疼,“你听我解释!那些年我替你挡了多少域外邪神?无垢渊的封印是我用本源神力补的!我做这些不是为了骗你,是为了……”
“吾不想听。”光明打断他,背影僵得像块冰,“吾只知道,陪了吾百年的阿墨是假的,对吾说心意的阿墨也是假的。你走吧,从今往后,光明大陆不欢迎黑暗神,观星台……也不缺擦星图的人。”
最后几个字说得又冷又硬,像淬了冰的刀,直直扎进黑暗神心里。他看着光明的背影,看着他攥紧的拳头,看着他眼尾悄悄泛红的痕——光明没回头,连一个眼神都不肯再给。
原来还是不行。哪怕说了真话,哪怕掏了心,他终究还是那个被嫌弃的黑暗神。
黑暗神笑了笑,笑得比星聚节的风还冷,冰蓝眼眸里的光一点点灭了。他抬手按住心口的伤,指尖凝出黑暗神力草草裹了下,转身往界门的方向走——墨色衫子上的血迹被风吹得猎猎响,像面残破的旗。
“光明。”走到界门时,他忽然回头,声音低得像叹息,“我在黑暗神殿等你。等你想通了,等你肯信我了,哪怕是来劈我一剑,我都等。”
界门的黑雾裹住他的身影时,他还望着观星台的方向——光明还背对着他,没动,只有银发在晚风中抖得像雪。
黑暗神彻底消失后,光明才缓缓转过身。观星台的灯火还亮着,星草酒的碎盏还在石台上,墨色衫子的血迹印在石缝里,像个灼人的疤。
他抬手按在胸口,那里的神格还在颤——不是因为愤怒,是因为疼。疼阿墨的消失,疼黑暗神的背影,更疼自己这颗分不清是恨是爱的心。
星聚节的星辉落在他身上,冷得像冰。光明望着界门消失的方向,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指尖的圣光抖得像哭。
他终究还是把人赶走了。
可那句“我在黑暗神殿等你”,却像星草酒的甜香,缠在舌尖,怎么都散不去。观星台的灯火燃到天明时,光明还站在星象台前。指尖悬在“天玑”星的刻痕上——是当年阿墨替他抠出玉渣的地方,石纹里还留着淡淡的圣光,暖得像昨日未散的余温。
他闭了闭眼,神使自爆时的白光忽然撞进脑海。那时候他以为神使是为护他而死,心口疼了三百年,直到阿墨出现,才渐渐淡了那道疤。可如今黑暗神说“神使也是我”,难道连那场自爆也是假的?是黑暗神的分身演的戏,故意让他记挂,好日后再用“阿墨”的身份靠近?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指尖就猛地攥紧。星象台的石纹被圣光戳出个浅坑,他却浑然不觉——他想起阿墨替他挡邪魂时,黑红色的“血”溅在白袍上的烫;想起七日温养时,侧腰那道淡痕渗着的金血;想起星聚节前交融时,他攥着自己袍角,疼得眼尾泛红的软。
若只是分身,何必做到这般地步?分身哪有如此鲜活的疼,如此真切的暖?
可若不是分身……光明猛地转身,撞进圣泉的倒影里。镜中映出他苍白的脸,金瞳里的迷茫比星辉还重——他竟真的与黑暗神本体行了神契之事,真的破了他的完璧,真的在那些交融的夜里,贪恋过他的暖,甚至说过“负责”。
这太荒唐了。
黑暗神是什么样的人?是当年隔着光暗边界,能冷笑着用暗力链缚住他的宿敌;是能为了“验证身份”,就毫不犹豫戳破他神格的狠戾角色。那样的人,怎么会甘愿做个平平无奇的阿墨,擦百年星图,煮百年星草茶?怎么会甘愿被他破了完璧,甘愿在交融时做那个“接受方”,受那些辛苦?
一定是分身。
光明掐了把掌心,圣光刺得皮肤发疼,才勉强找回些清明。黑暗神最擅长这些伎俩,用个分身扮成阿墨,演足百年戏码,甚至不惜让分身受些“伤”,就是为了骗他动心,好彻底瓦解他的神格,或是有别的更阴的算计。
神使自爆是分身的牺牲,阿墨挡邪魂是分身的伪装,连侧腰那道“完璧之痕”,也定是分身用术法造的假象——本体的黑暗神,此刻指不定在黑暗神殿里笑他蠢,笑他竟对个分身动了心,还当了真。
“呵。”光明低低笑了声,笑声撞在空荡的观星台上,哑得像哭。他抬手扫过石桌上的星草酒碎盏,圣光卷起碎片,狠狠砸在界门的方向,“好一个黑暗神,好一场骗局。”
可指尖拂过星象图上“天玑”星的刻痕时,还是忍不住颤了。
他想起阿墨蹲在星象台前,指尖点着石纹说“大人每次到这里都会顿一下”;想起阿墨把《星轨考》的页角用圣蚕丝粘好,指腹带着薄痂;想起星聚节那晚,墨色衫子的黑暗神站在灯火里,冰蓝眼眸里的痛是真的,那句“我在黑暗神殿等你”也是真的。
那些细节太鲜活了,像刻在神格里的痕,不是“分身”两个字就能抹掉的。
光明走到竹榻边——是之前和阿墨共宿的那张,圣绒上还留着两人神力交融的淡光。他坐下,指尖抚过榻边的星草花瓣,那是阿墨昨夜撒的,说“星聚节要沾点甜”。
甜是真的,暖是真的,连那些脸红心跳的瞬间,也是真的。
他忽然想起黑暗神离开时的背影。墨色衫子上的血迹被风吹得猎猎响,背影挺得笔直,却又透着股说不出的落寞,像被人从心上剜了块肉,还强撑着不肯回头。
若真是分身,何必落寞?
光明捂住脸,金瞳里的圣光乱得像星轨错乱。他不愿相信自己对黑暗神动了心,更不愿承认那些百年的陪伴里,他贪恋的从来不是“阿墨”的平凡,而是那份藏在平凡下的、属于黑暗神的执拗与温柔。
可他是光明神,是创世时便与黑暗对立的存在。他不能输,不能让自己困在这场真假难辨的感情里。
“分身……定是分身。”光明喃喃自语,像是在说服自己,指尖的圣光渐渐冷硬,“他从未付出过什么,一切都是骗吾的。”
他站起身,抬手挥散观星台的灯火。晨光漫进来时,他的背影又恢复了往日的圣洁与冷硬,仿佛昨夜的震惊与疼痛都只是星聚节的幻梦。
只是转身往内殿走时,脚步顿了顿——石缝里还留着黑暗神的血迹,墨色的,在晨光里泛着极淡的光,像个不肯愈合的疤。
光明闭了闭眼,终是没回头,径直走进了圣光里。
他要把这些都忘了。忘了阿墨,忘了神使,忘了黑暗神那双冰蓝的眼。
可他没看见,内殿的书架后,那卷被阿墨粘好的《星轨考》里,夹着的那片干枯的圣光花瓣——是三百年前祈光节,他落在黑暗神掌心的那片。花瓣上沾着丝极淡的黑暗神力,与他的圣光缠在一起,像个解不开的结。
这场戏,从来不是黑暗神一个人在演。
而黑暗神殿里,黑暗神正靠在黑曜石柱上,指尖抚着心口的伤——那是光明剑戳的地方,还在疼。他望着光明大陆的方向,冰蓝眼眸里的光暗了又亮。
他知道光明会怀疑。
没关系。
他等了亿万年,不在乎再多等些时日。
等光明神想通了,等他愿意承认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哪怕是带着剑来黑暗神殿,他也等。
毕竟,他的光明神啊,从来都是嘴硬心软。
只要那点“情”是真的,就够了。北境的圣泉边还凝着未化的冰碴。光明神握着圣光剑站在泉边,指尖正凝着圣光修补被魔物撞裂的泉壁——昨夜这里窜出几只染了暗力的雪狼,虽已被斩杀,泉壁的圣光结界却破了道缝。
“哗啦”一声,泉底忽然翻起串墨色的水花。不是魔物的暗力,是更纯粹的黑暗神力,像条游鱼似的缠上泉壁的裂缝,与他的圣光一碰,竟温顺地融在一起,将裂缝补得严丝合缝。
光明神的指尖猛地顿住。
泉对岸的雪松林里,走出道墨色的身影。黑暗神站在松树下,墨色袍角沾着未化的雪,心口那道被圣光剑戳出的伤已结痂,却还能看见淡淡的痕。他手里捏着块从无垢渊采的补界石,见光明望过来,冰蓝眼眸里晃了晃光,竟先偏开了眼。
倒是像怕惊扰了他。
光明神收回指尖,圣光剑在掌心转了个圈,剑尖斜斜点地,声音冷得像泉边的冰:“黑暗神大驾光临,是来看看分身演的戏有没有露破绽?”
黑暗神握着补界石的手紧了紧,没往前走,只站在松树下,声音低得像被雪压着:“我是来补结界的。无垢渊的封印又漏了丝暗力,怕染了圣泉。”
“哦?”光明神嗤笑一声,抬步往对岸走,圣光在脚下凝出冰桥,踏上去时冰碴“咯吱”响,“难为黑暗神这么‘上心’,连分身演完戏,本体还要来替‘戏服’收拾烂摊子。”
“我不是分身。”黑暗神的声音沉了些,冰蓝眼眸里浮起层雾,却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阿墨是我,神使也是我,从来都是一个。”
“是么?”光明神已走到他面前,两人之间只隔了半步,圣光与黑暗神力的气息撞在一起,却没像从前那样针锋相对,只轻轻颤了颤。光明神垂眼,目光扫过他心口的痂,又落回他侧腰——墨色袍角下隐约能看见那道淡痕,是被他破了完璧的地方,“那不如让吾验验?看看这‘本体’的伤是不是真的,侧腰那道痕是不是也和‘分身’一样,能被圣光暖透?”
这话像淬了冰的针,又毒又准,直直往黑暗神最痛的地方扎。
黑暗神的脸“唰”地白了。他猛地后退半步,撞在松树干上,手背青筋跳了跳——验身?光明神竟要这样羞辱他?可他望着光明神的眼,那双金瞳里没有快意,只有层厚厚的冷,像在硬撑着什么,眼底深处藏着的慌,竟和他自己的差不多。
是怕。怕真验出是真的,怕自己那些动心的瞬间都成了笑话。
黑暗神攥紧补界石,指节泛白,却没动怒。他深吸口气,压下喉头的涩,声音平得像泉面的冰:“光明,你若不信,可以去查无垢渊的封印——三百年前我为救你自爆神使身,损了一半神力,封印才会漏。你若还不信,去摸圣泉边的老松树,树干上有我扮阿墨时刻的星轨痕,那是只有你我才懂的星位。”
他摆事实,一条条说得清楚,没带半分情绪,却让光明神的指尖颤了颤。
老松树的星轨痕他知道。去年星聚节前,他确实在泉边老松树上看见过,那时只当是阿墨闲得慌刻的,没在意,此刻想来,那星位是创世时他们一起定的“守护轨”,除了黑暗神,谁还会刻?
可他偏要嘴硬。指尖的圣光又冷了些,梗着脖子道:“不过是仿得像罢了。黑暗神最会这些伎俩,刻几道痕,补个封印,就能当证据?”
黑暗神望着他,忽然笑了。不是笑,是嘴角扯了扯,比哭还难看:“那你要怎样才信?”
“我怎样都不信。”光明神别开眼,声音硬得像冰,“一个折辱过吾、靠伪装骗吾的宿敌,说对吾有心意?黑暗神,你自己信么?”
“我信。”黑暗神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楚,“从创世时见你凝成第一缕光开始,我就信。”
光明神猛地回头,撞进他的冰蓝眼眸里。那里没有骗,没有算计,只有片坦坦荡荡的真,像泉底的光,哪怕被冰盖着,也亮得扎眼。
心口忽然被撞得生疼。他想起阿墨替他挡邪魂时的背影,想起交融时他眼尾的红,想起星聚节那晚他哭着说“大人真好”——那些画面和眼前这张脸重叠在一起,荒诞又清晰,让他攥着剑柄的手松了松。
可他不能信。
他是光明神,不能对宿敌动心,不能承认自己对着仇人的脸也动过软。
“无聊。”光明神猛地转身,往冰桥走,脚步快得像逃,“吾没时间陪你演这出戏。”
“光明!”黑暗神忽然开口,声音里带了丝不易察觉的颤,“侧腰的痕……是真的。你破完璧那日,我疼了七日,你温养时用的圣光,至今还留在我神格里。这些……分身做不到。”
光明神的脚步顿在冰桥上。
身后没再传来声音。他没回头,却能感觉到黑暗神的目光落在他背上,像泉边的冰碴,冷,却又带着点化不开的暖。
等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雪林尽头,黑暗神才缓缓滑坐在松树下。补界石从手里滑落,滚进雪地里。他抬手按在侧腰,那里的痕被圣光温养过,至今还留着暖,可此刻被光明神那句“验身”戳过,竟比破完璧时还疼。
他没哭,只是冰蓝眼眸里的光暗了些,像被雪埋了的星子。
他知道光明神在硬撑。就像他知道,那些百年的陪伴,那些交融的暖,不可能全是假的。
黑暗神捡起补界石,慢慢站起身。雪落在他的墨色袍角上,没化,像落了层霜。
“我等。”他对着光明神离开的方向,低声说了句,“等你自己愿意回头的那天。”
圣泉边的冰渐渐化了,泉水映着雪松林的影,晃啊晃的。光明神的身影早已不见,可黑暗神知道,他心里那道缝,被“阿墨”暖过的地方,终究是留了痕的。
观星台的星轨仪转得发颤时,光明神指尖的圣光正往石缝里渗——是昨夜攥紧剑柄时掐出的痕,此刻被星子的辉一照,竟像道没愈合的疤。他想起黑暗神在雪松林里的眼神,冰蓝的,亮得扎人,像在说“你明明信了”。
“信?”他低嗤一声,金瞳里炸开冷光,“我怎会信一个靠伪装骗了百年的宿敌。”
可指尖划过星轨仪上“守护轨”的刻痕时,还是猛地攥紧了。当年黑暗神以验身之名戳破他完璧时,何等干脆?剑光落得决绝,指尖探得直接,半分没犹豫。倒是他,如今连伸手验一验的胆气都没有。
“那就用他的法子。”光明神猛地转身,圣光在掌心凝成锁链,链头淬着冷辉,“他敢做,我便敢验。”
三日后无垢渊的风裹着雪,黑暗神正用本源神力补封印——黑红色的暗力顺着指尖往裂缝里淌,每补一寸,脸色便白一分,心口那道被圣光剑戳的伤还在渗血,是上次光明神没让他好好养就走了的缘故。
“嗤啦”一声,圣光链突然缠上他的手腕。不是软缚,是带着怒意的勒,链身的圣光烫得他神格发颤,竟直接将他补封印的神力震散了。
“光明?”黑暗神猛地抬头,看见光明神站在雪地里,白袍沾着雪沫,金瞳里的冷比无垢渊的冰还甚,手里攥着链头,指节泛白。
“跟我回去。”光明神扯了扯锁链,力道狠得让黑暗神踉跄着往前冲了半步,手腕被勒出红痕,“你不是说痕是真的?不是说没骗我?那就回神殿,让我验。”
黑暗神看着他眼里的怒,忽然笑了。是极淡的笑,嘴角勾了勾,带着点自嘲:“你还是不信。”
“信不信,验了才知。”光明神没看他,扯着锁链就往光明神殿走。锁链在雪地里拖出刺耳的“咯吱”声,像在剐他的心——他故意走得快,却在听见身后脚步声发虚时(是补封印耗了太多神力的缘故),指尖悄悄松了松锁链的力道。
内殿的圣灯被圣光撞得晃了晃。光明神抬手撤了锁链,却没退开,就站在黑暗神面前,两人鼻尖隔着半尺距离,圣光与黑暗神力撞得“滋滋”响,像要烧起来,却没失了神的体面。
“痕呢?”光明神的声音硬得像冰,目光往他侧腰扫了眼,没敢久留,“不是说让我验?露出来。”
黑暗神看着他眼里的慌——是藏在怒意下的慌,像怕验出真相又偏要逞强的模样。他没动,只低声道:“你若只是想泄愤,不必用这法子。我……”
“我让你露出来!”光明神猛地打断他,指尖悬在他袍角上方,僵了僵,终是没落下——那动作太急,倒显得自己像在逼问,失了神的体面。他别开眼,声音冷了些,“还是说,根本没这道痕,你不敢?”
黑暗神看着他悬在半空的手,看着他耳尖悄悄泛红的痕,忽然懂了。他抬手解开墨色袍的系带,没等光明神反应,直接将袍角往下扯了扯——侧腰那道淡痕彻底露在圣灯底下。
不是浅淡的印,是深褐色的纹,痕边的皮肤泛着极淡的圣光,是光明神力温养时留下的暖,与周围的黑暗神力缠在一起,像冰里烧着的星,灼得人眼疼。最刺目的是痕中央那点淡金——是当年光明神破完璧时,神力没控制好留下的印,与他自己侧腰那道旧痕,分毫不差。
“看清楚了?”黑暗神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股孤注一掷的狠,“这就是你要验的痕。是不是术法仿的,你一摸就知道。”
光明神的指尖抖得厉害。他看着那道痕,看着那点淡金,当年情毒时的灼、温养时的暖、阿墨眼尾的红……全涌上来,撞得他神格发疼。可他偏要嘴硬,猛地别开眼,声音带了刺:“不过是仿得像罢了。黑暗神向来会弄这些假东西,弄道痕算什么?”
他顿了顿,故意往最疼的地方戳,却没把话说得太糙,只冷声道:“何况,你周旋于两界千万年,谁知道这痕是与谁留的?未必……就与我有关。”
“光明!”黑暗神猛地攥住他的手腕,力道狠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他的手在抖,冰蓝眼眸里的光炸了,像被点燃的黑暗神力,又红又烫——是真疼了,被心上人这样揣度,怎么会不疼?“你再说一遍!”
光明神被他攥得疼,却梗着脖子不肯服软:“我说错了?你……”
“我没有!”黑暗神吼出声,声音哑得像破锣,攥着他手腕的手猛地往自己侧腰按,“你摸!你自己摸!这痕是你留的!是你破完璧时用圣光烫出来的!你摸这神力——是你的圣光缠在我神格里,除了你,谁还能让我神格里留着这东西?!”
光明神的指尖被按在那道痕上时,浑身像被雷劈了。
是暖的。不是术法的假温,是从神格深处透出来的暖,他的圣光像认主似的,顺着指缝往黑暗神神格里钻,不是排斥,是轻蹭,是当年交融时缠着他神格不肯走的软。那道痕的触感也和记忆里一样,细腻的皮肤下,神格纹路在颤——不是怕,是委屈,像阿墨当年被他说“是分身”时那样,轻轻缩着,却又舍不得推开他的触碰。
“你看……”黑暗神的声音软了,攥着他的手松了些,却没让他抽回,冰蓝眼眸里的红褪了,露出底下的水光,没掉下来,就挂在眼睫上,“是真的……光明,都是真的。”
光明神的指尖僵在那里,金瞳里的冷一点点碎了,露出底下的慌和疼。他看着黑暗神眼睫上的水光,看着他侧腰那道被自己按红的痕,金瞳里滚下来的泪,砸在玉床的圣绒上,洇出小小的湿痕——不是第一次为他失态,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重。
他猛地抽回手,踉跄着后退,撞在玉床上,后腰磕得疼,却没比心口的疼更甚。
黑暗神看着他发白的脸,看着他掉泪的模样,忽然就软了。他往前走了两步,蹲在光明神面前,抬头望着他,声音轻得像哄:“别哭。你若还是不信,我留在神殿陪你。你想验多少次,想怎么验,都随你。”
“但别再用那些话伤我了……”他抬手,想去擦光明神的泪,指尖伸到半空,又猛地缩了回来,攥紧了拳,“我骗你是我不对,可我对你的心,真的没脏过。”
圣灯的光落在两人之间,暖得像星聚节的火。光明神沉默了许久,指尖的泪被他悄悄拭去,金瞳里的红还没褪,却慢慢抬眼,看向身侧的玉床——他往内侧挪了挪,留出半尺空位,圣绒被他蹭得有些乱,却恰好能容下一个人。
没说话,也没看黑暗神,只垂着眼,指尖轻轻攥着圣绒的边角。
黑暗神愣了愣,随即冰蓝眼眸里爆发出亮,像雪地里突然开了满树星草花。他没敢立刻坐,只望着那个空位,又看向光明神的侧脸,确认不是自己看错后,才小心翼翼地挨着床边坐下——离得极近,却没碰到他,像怕碰碎了什么。
殿外的雪还在下,圣灯的光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缠在一起,分不出光暗。光明神没再说话,黑暗神也没敢出声,可空气里的圣光与黑暗神力,却悄悄缠得紧了,像终于找到了归宿的星轨,绕了亿万年,终是落在了彼此身边。
输了,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