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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天局

作者:喜欢花葵的王何

字数:184604字

2025-08-21 19:12:36 连载

简介

亦天局》中的陈皮是很有趣的人物,作为一部东方仙侠类型的小说被喜欢花葵的王何描述的非常生动,看的人很过瘾。《亦天局》小说以184604字连载状态推荐给大家,希望大家能喜欢看这本小说。

亦天局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墨溪的水,清澈冰凉,带着山涧特有的甘甜。水流淙淙,冲刷着圆润的鹅卵石,也似乎冲刷着陈皮身上沉积的戾气和血腥。他坐在村尾老钜子小院外一块光滑的大青石上,赤着脚,将伤痕累累的双腿浸在沁凉的溪水里。午后的阳光透过稀疏的竹叶洒下,暖洋洋的,驱散着地底带来的阴寒。

小院的门敞开着,能看到老钜子佝偻的身影,依旧专注地敲打着那块木头。木屑纷飞,空气中弥漫着松木的清香。简陋的水车雏形在老者布满老茧的手中渐渐有了模样,虽然粗糙,但那几个关键的榫卯结构,在陈皮眼中却闪烁着“以巧破力”的智慧光芒。妞妞蹲在旁边,小手托着腮帮子,大眼睛一眨不眨,那只瘸腿的黄狗“阿黄”温顺地趴在她脚边,尾巴偶尔懒洋洋地扫一下地面。

宁静。一种陈皮在青泥镇烂泥塘里挣扎、在黑风涧亡命奔逃时从未感受过的、近乎奢侈的宁静。

但这宁静之下,是暗流涌动。

他体内,那枚饱经摧残的言种,在墨溪清气的洗涤和这份难得的安宁中,不再像之前那般时刻躁动不安,反而如同沉入深潭的古玉,散发着温润内敛的光泽。它贪婪地汲取着这份宁静带来的沉淀,缓慢地修复着识海的裂痕,并隐隐与老钜子身上那种专注、笃定的“匠魂”产生着一丝微妙的共鸣。

龟甲碎片贴在胸口,冰凉沉重,其中蕴含的《龟筮残篇》星象轨迹在识海中缓缓流转,与墨溪的山风、水流、林叶的簌簌声交融,带来一种奇异的、对周围气机流转的敏锐感知。骨笔沉寂,但那份关于“引灵”、“注魂”的感悟,却让他对老钜子手中那看似普通的木头,多了一种近乎“生命”的奇异感受。

力量在恢复,伤势在愈合,甚至那源自老槐树和焚劫祭坛的混乱灵力,在这片平和之地,也似乎被墨家“节用”、“尚同”的气息感染,变得温顺了许多,如同被驯服的野马,更深地蛰伏进血肉经脉之中。

然而,陈皮的警惕并未放松。流云城赵家的追杀令如同悬顶之剑,神都冷月卫的追踪更是跗骨之蛆。他就像一头闯入羊群的孤狼,贪婪地享受着片刻的安宁,却时刻竖起耳朵,嗅探着风中的危险气息。匿踪符的效果早已消失,他只能依靠龟甲的“辨势”和言种的“洞察”,竭力收敛自身气息。

“陈大哥,喝水。”妞妞端着一个粗陶碗,小心翼翼地走到溪边,碗里是清澈的溪水,还漂着几片嫩绿的竹叶。

陈皮回过神,看着小女孩清澈见底、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睛,心头那点警惕和算计竟不由自主地软化了一瞬。他接过碗,咧嘴笑了笑,露出被溪水泡得有些发白的牙齿:“谢了,小丫头。”

水很甜,带着竹叶的清香,一直凉到心脾。

“爷爷说,你身上有伤,要多喝水。”妞妞蹲在青石旁,小手拨弄着水里的鹅卵石,阿黄凑过来舔她的手。“爷爷还说,你身上的‘气’,乱糟糟的,像打翻的线团,但是…里面又有点不一样的光。”

陈皮端着碗的手微微一顿。老钜子…果然不是普通人。这双看透了无数机关脉络的眼睛,怕是也能看穿几分他体内的虚实。

“爷爷的眼睛可厉害了!”妞妞没注意到陈皮的异样,自顾自地说着,“他做的水车,能让溪水自己爬到坡上的田里!王大伯家的门轴坏了,爷爷敲几下就好了!李二婶家的纺车不转了,爷爷看一眼就知道哪里卡住了!”小女孩的语气里充满了对爷爷的崇拜。

墨家非攻,兼爱,却也重器利,尚巧技。这老钜子,是将墨家的道,化入了这山野乡间的点滴之中。陈皮默默听着,心中对那沉默寡言的老者,又多了几分敬意和…探究。

就在这时,龟甲碎片在怀中极其轻微地一颤!一股冰冷、躁动、带着强烈恶意的气机,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瞬间被陈皮感知到!方向——村口!

他猛地抬头,锐利的目光穿透稀疏的竹林,望向村口方向。几个流里流气、穿着花哨劲装、腰间挎着刀剑的身影,正大摇大摆地闯入墨溪村。为首一人,身材高大,满脸横肉,敞着衣襟露出毛茸茸的胸膛,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跋扈和贪婪,正是附近黑风寨的三当家,“花斑虎”赵虎!他身后跟着四五个同样凶悍的喽啰。

“老东西!这个月的‘山税’该交了!”赵虎的大嗓门如同破锣,瞬间打破了村子的宁静。他径直走向村口正在晾晒野菜的几户村民,一脚踢翻了地上的簸箕,干枯的野菜撒了一地。

村民吓得瑟瑟发抖,一个老者颤巍巍地拱手:“赵…赵三爷…这刚开春…地里还没收成…家里…家里实在没东西了…”

“没东西?”赵虎狞笑一声,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揪住老者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老子看你是活腻歪了!没东西?那就拿你孙女抵债!听说你家丫头水灵得很!”他淫邪的目光扫向旁边一个吓得脸色惨白、紧紧抓着母亲衣角的小女孩。

“三爷!使不得啊!”老者老泪纵横,苦苦哀求。

周围的村民敢怒不敢言,眼中充满了恐惧和屈辱。

混乱、恐惧、绝望的气息如同瘟疫般在村口蔓延。

小院门口,敲打木头的声音停了下来。老钜子缓缓直起身,放下手中的刻刀和木槌。那张布满皱纹、如同古树皮般的脸上,没有任何愤怒的表情,只有一种深沉的、如同大地般的凝重。他浑浊却异常清明的目光,越过溪流和竹林,落在村口的混乱上。

妞妞吓得躲到了爷爷身后,紧紧抓住爷爷破旧的衣角,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阿黄也站了起来,瘸着腿,对着村口方向发出低沉的、带着威胁的呜呜声。

陈皮坐在青石上,冰冷的溪水浸泡着双脚,眼神却锐利如鹰隼,飞快地在混乱的场面中扫视。赵虎,黑风寨三当家,见性后期修为,蛮力惊人,性格暴躁易怒。四个喽啰,两个见性初期,两个明性巅峰,不足为虑。村民恐惧绝望,毫无反抗之力。老钜子…气息沉凝,但似乎并无强大灵力波动,更像是一个深谙某种“道理”的普通人。

硬拼?自己伤势未愈,对上赵虎并无十足把握,更会暴露行踪,引来更大的麻烦。而且,老钜子会怎么做?他会出手吗?以何种方式?

就在赵虎不耐烦地要将老者甩开,伸手去抓那小女孩时——

“住手。”

一个苍老、平静,却带着一种奇异穿透力的声音响起。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村口的嘈杂,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老钜子佝偻着背,拄着一根磨得光滑的木棍,一步一步,缓慢却异常坚定地走出了小院,朝着村口走去。妞妞紧紧跟在爷爷身后,小脸煞白。阿黄瘸着腿,亦步亦趋,喉咙里发出低吼。

村民们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老钜子身上,绝望的眼神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

赵虎也看到了走来的老钜子,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更加嚣张的狞笑:“哟!老棺材瓤子!怎么?想管闲事?活得不耐烦了?”他随手将揪着的老者像丢垃圾一样推开,带着喽啰,大摇大摆地迎向老钜子。

陈皮没有动,依旧坐在青石上,冷眼旁观。但他的心神却高度集中,识海中的言种微微震颤,龟甲碎片冰凉贴胸,骨笔在袖中无声握紧。他在看,在看老钜子如何应对,在看这“非攻”之道,在这赤裸裸的暴力面前,如何自处。

老钜子在距离赵虎五步远的地方停下。浑浊的目光平静地落在赵彪脸上,没有恐惧,没有愤怒,只有一种看透世事的深邃。

“赵三当家的,”老钜子的声音依旧平静,“春荒时节,乡邻不易。强征暴敛,与匪何异?墨溪村小,经不起折腾。还请三当家高抬贵手,宽限些时日。”

“宽限?老子宽限你们,谁宽限老子?!”赵虎嗤笑一声,唾沫星子几乎喷到老钜子脸上,“少跟老子废话!要么交钱交粮交女人!要么…老子今天就把你这破村子烧了!”他猛地拔出腰间的鬼头刀,雪亮的刀锋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指向老钜子身后的妞妞,“就拿这小丫头片子抵今天的利息!”

刀锋所指,妞妞吓得尖叫一声,死死抱住爷爷的腿。阿黄狂吠起来,却被一个喽啰一脚踹开,呜咽着滚倒在地。

村民一片哗然,恐惧更甚。几个年轻汉子攥紧了拳头,眼中有怒火,却被身边的老人死死拉住。

老钜子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他没有看那指向妞妞的刀锋,目光依旧平静地看着赵彪,缓缓道:“非攻,非是畏战。兼爱,亦需护弱。三当家,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回头你妈!”赵虎彻底失去耐心,眼中凶光毕露,“装神弄鬼的老东西!老子先劈了你!”他怒吼一声,手臂肌肉虬结,鬼头刀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卷起一股恶风,朝着老钜子当头劈下!刀势凶猛,显然是下了死手!

“爷爷!”妞妞发出绝望的哭喊!

村民惊呼一片!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陈皮动了!

他并非冲向老钜子,而是如同鬼魅般,身体贴着地面疾射而出,目标——赵虎脚下那片松软的、刚刚被溪水浸润过的泥地!同时,他口中发出一声急促、低沉、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嘶鸣!声音极其轻微,却精准地穿过混乱,钻入赵虎身后一个正瞪大眼睛看热闹的喽啰耳中!

“*(一个代表‘滑倒’、‘失衡’的扭曲音节)*——绊!”

言种震颤!目标——那喽啰下意识伸出的左脚!

那喽啰只觉得左脚踝像是被无形的藤蔓猛地一缠!重心瞬间失衡!“哎哟”一声惊叫,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跄扑倒!而他扑倒的方向,不偏不倚,正是赵虎持刀劈砍的右腿!

“妈的!蠢货!”赵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刀势一滞,怒骂一声,下意识地想要收腿避开扑来的手下。

就在他刀势一滞、重心微偏的刹那!

一直平静如古井的老钜子,浑浊的眼中骤然闪过一丝精光!他那根看似普通的、拄在地上的木棍,如同拥有生命般,极其精准、迅捷地向前一点!点中的位置,并非赵虎的身体,而是他脚下那片松软泥地与旁边一块坚硬岩石的交界处!

这一点,看似轻描淡写,却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巧劲”!仿佛四两拨千斤,又仿佛点中了支撑整个结构的唯一支点!

“噗嗤!”

赵虎脚下那片被溪水浸润的松软泥土,在木棍点中的瞬间,如同被抽掉了基石的沙堆,猛地塌陷下去!而赵虎本就因收腿而重心不稳,此刻脚下突然一空,整个人顿时失去平衡,如同倒栽葱般向前扑倒!手中那柄势大力沉的鬼头刀也脱手飞出,“哐当”一声掉在旁边的碎石堆里!

“三当家!”

“操!”

喽啰们大惊失色,慌忙上前搀扶。

而老钜子,在点出那一棍之后,已然拉着妞妞,如同无事发生般,悄无声息地向后退了两步,重新恢复了那副佝偻苍老的模样。只有他那根木棍的尖端,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震动。

陈皮的身影早已重新隐入溪边的竹林阴影,仿佛从未出现过。他看着扑倒在泥泞中、被手下手忙脚乱扶起的赵虎,看着他那沾满污泥、气急败坏的狼狈模样,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非攻?非是不攻。墨守?守的是心中之道,用的是天地之巧。

这一棍,点的是地脉节点,破的是力之根基。这老钜子,果然深藏不露!而他陈皮的那一声“绊”,则是点燃火药桶的那点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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