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交手机是杀敌一千自伤八百。
林清梨走上楼梯的转角位，点开相册检查，准备直接将照片毁尸灭迹。
刚要动手，后方伸出一只修长的手臂，直接夺过她的手机，还高高举起。林清梨踮起脚就要抢回来，但对方已经收回手了。
“谁拍的？”
程屿辞语气很平。
任她跳，只站在原地盯着那张图片。
身高不占优势，林清梨只好走上楼梯，居高临下道：“宋芹拍的，目前只有一张。”
程屿辞听到有些生气的声音。
也抬头看她。
他眸底波澜不惊。
林清梨赶紧交流有用的情报，“其实，在地铁上抱抱亲亲的都有。这张照片的尺度不算什么，就怕有心人搞事情。”
看她真在意，他才道：“那让它消失。”
林清梨心道好有反派气息，退后一步。
程屿辞抬眼看她一会。
他伸手，箍着她的手腕不肯放开，也不许她后退。是她在外人面前表白的，他要吻她了。看到程屿辞骤然放大的脸，几乎要碰到他挺拔的鼻梁骨了，林清梨凭着求生本能退后好几步，噔噔噔地就站在最高处！
程屿辞眸光微动，唇角勾起一抹轻嘲的弧度，话里透着讽刺意味：“不是喜欢我？”
他、他是怎么知道的？
林清梨掩脸，腹诽顾瑾个大嘴巴！
她正要开口解释时，程屿辞的眼神变得冷淡且锐利，启唇道：“用得还顺手？”
是指利用的用吧。
林清梨一时答不上他的话，只能弱弱的挪开目光，低声说了句：“抱歉。”
在她转身回教室之际，程屿辞嗓音沉缓，冷淡的提醒道：“下楼，体育课。”
“哦。”
林清梨应了一声，乖乖跟在他身后。
恰好，就与迎面而来的甄老师对上眼，对方上下打量他们，看来并不知道那些流言的事，只喊他们该去上课了。
程屿辞退后。
无意识就挡在林清梨的面前了。
在老师上楼后，林清梨扯住他的校服下摆，“程屿辞，你能帮我吗？”
“帮你刺激顾瑾？”
林清梨听到他的语气变得古怪。
程屿辞转身，狭长的眼眸垂下，瞥向她白皙纤细的指尖，说：“放手。”
林清梨却攥紧指尖：“在我脑子进水，高考前夕还惦记顾瑾时，锤爆我的头。”
“是吗？”程屿辞凑近她，唇角讥讽一扯，“原来你想死啊。”
林清梨：“……不是。”
说话间，她拉了拉他的衣服，径直拉他下楼。教室肯定有请假的学生，她带着他走向器材室，搬开收纳筐来到角落。
“程屿辞……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林清梨偏头看向篮球场，正好看到顾瑾，她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憋屈：“作为交换的条件，我同样可以答应你一件事。”
他注意到她的目光。
便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程屿辞轻描淡写道：“别在这里浪费时间。”
林清梨收回视线，低着头，语调委屈：“真没想过谈什么恋爱，才让你帮我的。我可以发誓，从此断情绝爱！”
“断情绝爱？”
程屿辞平淡地回应，“好。”
林清梨惊喜地抬头：“你答应我了？”
“违誓就别吃肉了。”
他边说，边摆弄着宋芹的手机。
听到不吃肉，林清梨呼吸一顿，但想到程屿辞能配合，便眉眼带笑地连连点头：“如有违誓，那就罚我有肉吃不着吧。”
程屿辞与她对视片刻，似笑非笑。
“程屿辞，你真是好人！”
“不是。”
说罢，他把手机还她，“她身边的两人，手机数据也同样清空了。”
在他看来。
图片放上网也没什么大不了。
所以他不是什么好人。
林清梨眸光复杂，注视着变成砖头的手机，缓缓竖起大拇指，“是个狼人啊。”
……
“啊！我的手机！”
温柠柠惊呼一声，马上就让鬼鬼祟祟的宋芹暴露行踪，而张佳怡走在最前面。
她性格斯文，成绩是三人中最好的，班主任也看好她考985。此时的张佳怡憎恶地瞪着林清梨，声音尖锐道：“不是，真是够自作多情的，怎么天天缠着程屿辞，连点私人时间都要给你霸着！”
大概是刚达成合作。
林清梨看了张佳怡一眼，便收回视线，语调很理所当然的气人。
“就霸。”
张佳怡指甲嵌进手心，狠狠地瞪着她。
可当她抬头，看见程屿辞漂亮得过分的脸后，目光就变得委屈。而她的表情也彻底绷不住了：“程屿辞……”
宋芹推开张佳怡，看着黑屏的手机，便语气不快道：“把手机还我！你就是心虚，连手机都要抢。是不是以为删除照片就没事啊？干脆格式化啊。”
程屿辞略微不耐：“会有什么事？”
明显在护着林清梨。
宋芹的脸瞬间黑沉下来。
她不像张佳怡。
与有背景的顾瑾相比，宋芹认为程屿辞空有一张脸罢了，家境一般，还住在破落的老巷子小区，她是半点兴趣都没有！
“程屿辞，你眼睛瞎就算了，怎么还饥不择食，连烂泥都往嘴里塞。”
“烂泥。”程屿辞修长的手抬起手机，蓦然松开，手机便“嘭”一声坠落了。他懒散的神色微敛，嗓音也分外冰冷，“那你们又算什么？泥下无足虫类么，一再来招惹她。”
林清梨看他一眼。
谢谢，有点恶。
张佳怡眼神受伤地踉跄后退。
“……居然为了她而羞辱我。林清梨一脚踏两船，就是烂啊，我们没有冤枉她！”
听这个破碎的悲伤语调。
骂程屿辞还捎带无辜。
“他就喜欢我一脚踏两船的，核心够稳。”林清梨无语地扫她一眼，“这就是烂了？那你们把照片发上网，让我遭受网暴，轻则放弃高考，重则密室烧炭，你们不就是杀人犯了？”
程屿辞的漆瞳微动。
林清梨对此一无所觉。
她把手机踢给宋芹，拉起程屿辞的手就往外走，在门口时站定，头也没回地添了句话：“张佳怡，你被人当枪使了。”
高考前整这事。
毁的不定是谁的前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