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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

【生存倒计时:5天01小时13分】

猩红色的数字在意识深处无声跳动,每一次微弱的减损都如同心脏上被剜去薄薄一片血肉带来的痉挛。

苏桃蜷缩在寒玉殿无边无际的冰冷黑暗中心——准确地说,是她的身体早已在绝对零度的边缘僵硬麻木,唯有意识被脑内那个冰冷的系统强行点着了一小簇名为“生命维持”的鬼火,在剧痛的深渊中挣扎着保持一丝微光。

断腿的创口在寒气的浸透下早已麻木,但内部骨裂处每次无意识细微挪动带来的、延迟性的、如同生锈锯子来回拉扯的钝痛依旧清晰。更顽固的,是顾苍生那道残留太阴寒气在她脆弱的经脉里留下的“冰棱”创伤,那些细碎却暴烈的力量碎片正持续不断地撕扯、切割、灼烧。每一次细微的内噬痛楚爆发,都让识海深处那个灰白色的【饥饿值】刻度条不安分地泛起微光,随即又归入黯淡。

饿。

一种源于生命本质、近乎疯狂的匮乏感在身体每个被痛苦充斥的角落嚎叫。不是对食物或水的渴求,而是对那种纯粹的、冰冷的、带着顾苍生烙印的力量气息的贪婪。上一次那块巴掌大的破布碎片带来的微弱慰藉早已消散无形,此刻,整个寒玉殿能过滤进她感官的,只剩下深入骨髓的绝望死寂和自己的血腥味。每一次呼吸都像吞咽着绝望的冰碴。

就在这具快要被痛苦和寒冷碾成粉末的躯体深处,一股极其微弱、却又无法被忽略的热流,正悄然滋生。它顽强地对抗着体外的绝对冰封,固执地在心脏和小腹深处点燃星点的暖意。每一次暖流的细微脉动,都会牵动体内某处被“冰棱”撕裂的伤处,引发更尖锐的抽搐痛楚——像往冻结的伤口上浇热油。

这并非系统的恩赐,苏桃早已明白。

这是求生欲榨取出的最后油膏在燃烧。是压垮骆驼前,骆驼用肌肉最后颤抖撑起自己的徒劳。也是【饥饿值】那个灰白刻度条在绝望中无声蓄积的躁动——身体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对“止痛药”的强烈诉求。

【警告:基础生命维持效率因高熵干扰降低12%。生存倒计时衰减加速因子 +0.003%。本源充能速率:-∞。饥饿值熵增效应临界波动,建议补充对应目标本源残留。】

系统冰冷的参数刷新弹窗占据了意识视界,猩红的倒计时数字跳动似乎快了一线。

呵……苏桃在意识深处发出无声的冷笑。补充?去舔顾苍生的靴子吗?还是被碾断另一条腿换点破布?那灰白色的条带像个沉默的嘲弄者,悬停在倒计时旁,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要么被痛苦折磨至死,要么用更屈辱的方式短暂缓解然后更快地滑向深渊。

轰隆——!

一声前所未有的巨响,如同九幽深处巨兽的咆哮,悍然碾碎了寒玉殿恒古的死寂!

不是之前那扇门开启的滞涩滑动摩擦!这一次是爆炸性的冲击!沉重的寒玉金属结构在无可匹敌的力量下,如同一块巨大的冰坨被陨石正面撞击,带着毁灭性的闷响向内部——朝着苏桃所在的方向——猛然崩裂般向内掀开!

狂暴的、裹挟着更刺骨低温的气流如同冻结的风暴,瞬间冲垮了殿内原本凝固的空气壁垒!无数细碎的、肉眼可见的冰蓝色符文碎片混合着实质化的寒气,如同锋利的冰刃碎片,随着风暴劈头盖脸地激射而来!

寒意骤然飙升!苏桃僵硬的身体瞬间被这股更恐怖的低温冻得几乎失去最后知觉,连灵魂深处燃烧的生命维持之火都猛地一黯!

“呃——!”她唯一能做的,是发出一声被气流和寒冷扼杀在喉间的惨哼,整个人像个破布袋般被这突如其来的风暴狠狠地砸向更远处冰冷坚硬的殿壁!

砰!

后背重重撞在坚硬的寒玉墙上,骨头仿佛都要被震碎,体内那几处冰棱创伤更是在撞击中猛烈爆发!冰与火的绞杀瞬间席卷意识!

风暴的中心,一个身影裹挟着几乎凝成实质的冰蓝色寒霜,踏步而入。

依旧是那个玄色的、高瘦如同裹尸布下骨架的身影。

寒玉。

但他周身的气息完全不同了!

之前是死寂的冷寂,如同万载不化的玄冰。此刻,他整个人却像刚从绝对零度的恒星核心走出,每一步踏在寒玉地面上,都激起一圈肉眼可见的、细密的冰晶爆炸!狂暴的能量如同失控的冰风暴旋涡,围绕着他高速旋转,撕扯着空间!那股纯粹的物质低温已经攀升到了某种扭曲的临界点,空间都在微微扭曲!

那双浅灰色的琉璃眼珠,第一次……真正地聚焦!不再像无神的标本,而是两点幽蓝风暴核心般的冷焰,死死钉在因撞击痛苦蜷缩在墙角的苏桃身上!

没有任何语言,只有一片毁灭性的、毫不掩饰的恐怖杀意!

纯粹的物理低温风暴!针对的是她这具早已摇摇欲坠的破烂躯体!

苏桃甚至来不及感受濒死的恐惧,那股带着碾碎物质结构的冲击波已然近在咫尺!

她绝望地闭上眼。

嗡!

就在那毁灭性风暴即将触及她皮肤的刹那——

一道更加古老、更加深沉、更具备原始规则碾压感的无形屏障,如同自虚空深处垂落的一道玄色冰幕,毫无征兆地挡在了她的身前!

屏障并非凭空生成,而是来源于殿壁深处镌刻的某个庞大而复杂的冰晶符箓节点!它无声亮起,瞬间接引并放大了殿壁内某种更加浩瀚而内敛的远古寒气!

噗嗤……嚓……

寒玉那足以瞬间冻结精铁的可怕冲击波撞在那道垂落的玄冰幕障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冰层高速摩擦挤压的声响!无数冰晶在屏障表面疯狂爆裂、湮灭!空间都为之微微震荡!

屏障坚不可摧,牢牢护住了苏桃前方。

寒玉那双风暴核心般的灰眸中,幽蓝的光焰跳动了一下,狂暴的冰霜气息微微一凝。他抬起头,视线越过痛苦蜷缩的苏桃,看向她身后那面巨大寒玉殿壁上、无数古老符箓盘根错节汇聚的中心——一双由冰霜凝成的、巨大而冷漠的、俯瞰众生的眼眸虚影,正在那些符箓核心处缓缓睁开、又缓缓闭阖。

那是顾苍生留下的意志投影!仅仅一道目光的残影!

无声的警告。

寒玉周身的冰晶风暴瞬间平息。那股毁灭性的狂暴能量如同被无形的手强行摁回了沸腾的冰泉深处。他重新变回了那块完美无瑕、沉寂无波的寒玉矿石。只有那双恢复了灰白死寂的琉璃眼珠,冷漠地扫过玄冰幕障之后因剧痛而缩成一团的苏桃,如同审视一件值得主人留下印记的顽劣垃圾。

警告虚影缓缓消散。

寒玉没有再看苏桃一眼,转身,迈步。沉重的殿门重新无声无息地滑回原位,锁死。那股毁灭性的风暴来去如风,只留下殿内被搅得更加混乱、冰冷刺骨的空气,以及缩在角落因痛苦而不停颤栗的苏桃。后背撞击的钝痛和被屏障强行护住时内脏承受的冲压,让她感觉整个身体都像被拆散了重新粗劣地拼接。

不知过了多久,冰冷寒玉墙壁传来的温度终于让她痉挛的神经稍稍安定了一丝。撞击造成的锐痛和震荡暂时压过了经脉里的冰棱折磨。

就在这份死寂与痛楚的间隙,她的手指在冰面上无意识地抓挠着。指尖忽然触碰到了一块异常冰冷、但触感与粗糙殿壁截然不同的东西。

坚硬,锐利,形状不规则。

苏桃忍着后肩和胸腔的闷痛,艰难地将身体挪开一点。黑暗中,她凭借触感一点点摸索着那东西。很小,大约只有指甲盖大一点,材质非金非玉,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边缘打磨得异常锋利,轻轻划过皮肤就留下一道冰冷的划痕。

更重要的是,这硬物表面……镌刻着东西。

极其细密的纹路!触感像是某种古老的象形文字,又或者……更可能,是某种精心雕琢的微型符箓?

苏桃的心脏猛地一跳!指尖的动作近乎虔诚。她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摸索着那微小硬物上的每一道纹路。

这绝对不是殿内原有的东西!更不可能是刚才风暴冲进来的!寒玉殿的每一寸寒玉都浑然一体。这东西……是寒玉扔进来的?在刚才那恐怖的爆发和对抗之后?借力丢在被顾苍生警告之力保护的角落?

为什么?

一个冰冷的、带着绝对理性的推测迅速成型:寒玉想她死。那杀意真实不虚。但顾苍生的残留意志(或者说这大殿本身的守护机制)暂时保住了她的小命。于是寒玉换了方式?留下这个……线索?或者说……路标?

指向死得更快的路?

指腹下那微小符箓的线条蜿蜒曲折,冰冷而清晰。一个残缺的轮廓,在指腹间缓慢拼凑成形。

……像……一道……开启的……裂谷?或者说狰狞的……伤口?形状带着一种扭曲的邪气。

在这微小符箓的右下角,指腹感知到一个更加微小的独立符号:一个扭曲的、如同数条蠕动蛆虫盘踞的圆点图案。

冰冷的不祥预感顺着指尖蔓延。苏桃猛地缩回手指。

嗤……

硬物锋利的棱角在抽回时,在她冻得几乎失去知觉的指腹上划开一道细小的口子。极淡的、带着铁锈味的血腥气弥漫开来。

几乎在血腥气出现的瞬间——

啪嗒。

一声极轻微、类似金属令牌掉落在寒玉地面上的声音,几乎紧贴着她的手臂边响起。

苏桃僵住。

这一次,她几乎没敢犹豫,立刻伸手摸去。指尖率先触碰到冰凉的金属质感,扁平,大小约三指宽一掌长,边缘略厚,中心微凹。她飞快地摸索着它的表面,试图找出任何标记。

光滑。

平整。

除了冰冷坚硬,什么都没有。没有花纹,没有文字,没有任何刻痕。

直到她的手移动到令牌背面紧贴地面的那一面……

指腹下的触感极其粗糙!

是无数道纵横交错、深嵌入金属底部的划痕!每一道划痕的边缘都带着冰冷的锐利感,像是在极度匆忙中用某种尖锐利器草草雕刻而成。

苏桃的心脏狂跳起来。她屏住呼吸,指尖带着前所未有的专注,一点点移动,试图解读这些凌乱不堪的刻痕。

刻痕毫无美感可言,如同一个疯狂的、濒死之人最后的挣扎涂鸦。然而,几处不断重复、用力极深、几乎透出金属令牌背面的关键划痕组合,最终还是强行“撞”进了她的感知:

一个扭曲的、被斜杠贯穿的三角形。

一个带着强烈指示意味的、歪歪扭扭的箭头。

一个巨大潦草的叉。

一个重复叠加了数次的菱形轮廓。

以及,在最边缘角落,几个被压扁了的小字般符箓——像极了鬼画符中强行挤入的标注,极度的恐慌让笔画变形扭曲:

“鬼瘴疠”

每一个被解读出的符号,都带着一股阴森冰冷的寒气,深深刺入脑海!

嘶……指尖再次传来细微的刺痛。是令牌背面划痕的尖锐边缘,因摸索用力而刺破了皮肤。又一道细小的伤口裂开,血腥味更浓了一分。

几乎是同时,令牌正面那光滑的表面,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凭空浮现出一段冰冷清晰的小字!如同用冰霜凝结而成:

【寒玉令·甲字柒号区域通行印记(一次性)】

【持有区域:东域玄天竞技场·第一层‘戮场’】

【可通行时限:激活印记起二十个时辰】

【标记目标:玄天竞技链入口】

【标记区域:生存雷区】

【最高风险度:无限制格杀】

【存活率估值:0.003%(基于炼气期初阶废物估算)】

【提示:死得够快够完整可免除污染寒玉殿程序。这是你唯一的价值。】

字迹浮现的瞬间,一股冰冷的信息流强行注入苏桃的意识!一片灰蒙蒙、混乱不堪的废墟景象在她脑中炸开!

断裂的巨大玄铁梁柱扭曲地刺向猩红天空,粘稠的、泛着酸腐恶臭气息的暗绿色瘴气弥漫笼罩视野,隐约可见各种奇形怪状、锈迹斑斑的兵刃残骸散落在污秽泥泞的地面上。视线远处,是高耸入云、刻满骷髅与刀剑浮雕的沉重黑色石壁,几乎隔绝了整个世界。石壁底部,一道豁口巨大、形如魔鬼利齿的裂缝口子正在缓慢蠕动吞噬着外面的绿雾!

裂缝入口上方,歪歪扭扭插着一面被污血浸透、几乎看不出原色的破幡。幡布上,一个狰狞的、被锐器斜斜贯穿的三角符号赫然在目!

正是刚才在金属令牌上解读出的图案!

而令牌信息流最后锁定的位置指向——

那道魔鬼利齿般的裂缝入口处,一块巨大倾斜、布满黑色霉斑的石碑。石碑被浓厚的绿雾缠绕,却依然无法掩盖其上半截被某种暗褐色液体模糊涂抹的菱形轮廓标记!

苏桃猛地抽回手,像被烙铁烫到!

寒意瞬间浸透四肢百骸!比寒玉殿的绝对零度更令人恐惧!令牌上的小字如同冰锥,狠狠扎进眼球!

玄天竞技场第一层:戮场!生存雷区!存活率0.003%!

目标区域:鬼瘴疠!

这就是寒玉给的“路标”!通往真正修罗炼狱的门票!他所谓的“价值”——做一片死得快、死得干净的垃圾?!

就在这念头惊惧翻滚的瞬间——

哗啦!

冰冷的液体毫无征兆地兜头泼下!

不是水!是某种粘稠冰冷的、带着浓烈刺鼻酸败气和铁锈味的墨绿色液体!

苏桃猝不及防,被浇了个透心凉!液体瞬间浸透残破的单衣,接触到的皮肤立刻传来剧烈的灼烧刺痛感!脸上、脖子上、手臂上……所有被泼到的地方,皮肉像被浇了浓硫酸般发出极其轻微的滋啦声!

是那毒瘴气浓缩的汁液?!

视野一片墨绿色的粘稠模糊!酸腐气息混合着血腥味直冲头顶!剧痛之下,她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痛苦嘶吼:“啊——!”

在她意识因灼痛陷入一片混乱空白的刹那——

噗嗤!

身体失重!

并非空间传送那种撕裂感,更像是脚下的地板——这坚硬无情的寒玉殿地面——活了过来,变成了粘稠冰冷的下沉泥沼!

冰冷!粘稠!带着难以抗拒的下坠吸力!

苏桃惊恐地意识到自己在急速下沉!冰冷的、粘腻的触感包裹住脚踝、小腿……她徒劳地挥舞着手臂,只抓到一片虚无!

腥臭!酸腐!铁锈!混合着瘴雾特有的、令人作呕的腐烂孢子味道,如同无数肮脏的小手,争先恐后地钻入她的口鼻!

噗通!

身体砸进了某种极其粘稠、冰冷刺骨的液体中!

入眼一片暗绿!毒瘴浓缩液!包裹着全身!眼睛灼痛得几乎要瞎掉!喉咙被粘稠和剧痛锁死,连惨叫都发不出!

苏桃疯狂地挣扎起来!求生的本能让她的四肢胡乱地抓挠、蹬踏!粘稠的阻力巨大,每一次动作都无比艰难!她像一只落入了滚油锅的青蛙,在缓慢窒息和腐蚀中徒劳挣扎!

混乱挣扎中,她的左脚似乎踹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顾不得是什么,她下意识地就将全身残存的力气都压了上去,试图借力上浮!

哗啦!

湿漉漉的头颅猛地探出了绿液表面!

“咳咳……呕……” 苏桃贪婪地、不顾一切地大口喘息,带着灼烧感的粘稠液体和瘴气呛进肺里,引起撕心裂肺的咳嗽和干呕!

视线依旧模糊,绿液糊了满脸,刺激得泪流不止。只能模糊看到自己正扒着一块半浸在墨绿粘液中的、巨大的、腐朽发黑的金属物!大概是某种巨大兵刃的一部分残骸,上面布满了坑洼和暗红的铁锈。

她剧烈地咳嗽着,试图用手抹掉脸上的粘液。

就在此时——

距离她不到三尺远的粘稠墨绿水面上,一块形状不规则、似乎被硬生生掰断的黑色石碑半沉半浮地飘过。

石碑上覆盖着厚厚的污物,刻痕却异常清晰醒目。不是字,而是两排被强行扭曲雕刻出的“简画”,线条狂乱、饱含怨毒,在污渍覆盖下依旧触目惊心:

第一排:三个扭曲的小人轮廓,手舞足蹈,似乎在狂喜奔跑。旁边却画着一个潦草而巨大的箭头,直指……第二排:一个被暗绿色火焰包裹、扭曲挣扎的燃烧人形。在那燃烧人形的“心脏”位置,一个夸张的、被画了红叉的圆点符号清晰可见!

在那燃烧人形图案的正下方,是一团由极度混乱的刻线组成的墨绿色混沌污秽团块!

一股无法形容的阴森寒气,如同实质的尸虫,顺着目光瞬间钻进苏桃的脊椎骨!

危险!

大脑中的警报尖锐到刺痛!前所未有的恐惧感瞬间攫住了她全部的神经!

嗡!

体内的痛苦,经脉被冰棱撕裂的剧痛,皮肤被毒液腐蚀的灼烧痛,被瘴气侵蚀肺叶的窒息感……

在这一刻,像是被这纯粹的生存恐惧完全点燃、压缩到了极致!压缩到了一个爆发的临界点!

她的身体内部,那几处被顾苍生留下冰棱创伤的核心点,在极致的危机刺激下毫无征兆地开始……自行旋转!?并非之前被动的撕裂剧痛,而是一种源自深处、极其微弱的、带着贪婪本能的“漩涡”感?!

旋涡的微弱核心,精准地对准了身下这片冰冷的墨绿粘液——那股弥漫在液体深处、极其浓郁的、带着强烈负面诅咒气息的冰寒污秽力量!

饿……

识海中,那个灰白色的【饥饿值】刻度条剧烈地沸腾起来,爆发出前所未有强烈的灰芒!像一头嗅到了血腥味的饿兽!

本能彻底挣脱了恐惧!

就在苏桃完全失去对身体掌控权的这一刻——

她的瞳孔深处,一点不似人类的、冰冽、纯粹、带着吞噬一切混乱负面污秽气息的银色芒点,骤然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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