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暮寒不简单,这不是什么秘密,所以他知道良王来过,舒窈一点也不奇怪。
事实上,她不是原主,良王死不死,舒窈真不在意。
可良王还在暗处,她如果说了心里话,估计活不过今晚。
所以舒窈冲着方暮寒低眉顺眼求情:“千岁爷你大人有大量,如果能饶了本宫这一次,本宫日后必定对您孝犬马之劳。”
“为了良王,太肥娘娘的身段倒是柔软。”
舒窈苦笑:“本宫早就和千岁爷说过,本宫只想活着,所做一切都只是为了活着。”
“可你为了不殉葬单是买通太医置祖宗规矩不顾这一条,就死不足惜,如果让新皇知道了,为了立威,说不得他要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方暮寒的话固然是威胁,可舒窈也知道,也不全然是威胁,在皇权当道的社会,都不说皇上了,就是方暮寒和良王弄死自己都比捏死一只蚂蚁轻松。
舒窈当然害怕,可她太清楚害怕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要利用有限条件为自己挣出一条生路。
于是她不动声色地又塞了一块奶糖给方暮寒,等他地蛊毒渐渐散去之后气定神闲开口:“千岁爷又如何这么笃定,本宫有身子一事是假的呢?”
闻言,方暮寒皱眉,难以置信地看向舒窈。
“其实想验证本宫到底有没有身子,千岁爷找一个你信任的太医来给本宫把一下脉便知真假。”
暗处的良王听到舒窈的话瞳孔猛缩。
他自以为把舒窈拿捏的死死的,可听起来却不是这么回事儿。
方暮寒目光冷凝,盯着她看了许久,然后扬声道:“来人啊!”
很快一直贴身伺候方暮寒的小太监猫着腰进来了:“千岁爷有何吩咐?”
“宣太医,多找几个。”
很快,太医还没来呢,皇上和皇后先来了。
请安行礼啰嗦的礼节之后,舒窈正忍着恶心极力忽略皇上不怀好意的视线时候,皇后开始兴师问罪:“这么晚了,宸太妃,你又闹什么幺蛾子!”
舒窈回避皇后的话:“本宫身子有些不舒服,怕先帝的遗腹子有意外,所以千岁爷帮本宫宣了太医。”
“呵呵,你只是怀了身子而已,宣太医这等小事儿还找方千岁?方千岁日理万机,难不成以后天天围着你转不成?”
舒窈微笑着没接腔,目光在皇上和皇后以及方暮寒三人身上徘徊。
皇后话里话外在维护方暮寒,而皇上竟然不在意。
所以皇上是在扮猪吃虎还是真的眼瞎,什么都看不出来呢。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都要先解决眼下的麻烦。
于是她笑着叫来容月:“你也是的,怎么这么没眼色,皇上和皇后都来了这么久了,也不上茶!”
容月不明白舒窈的意思,为难道:“这个时辰了……还要上茶?”
“糊涂东西,白天的时候我不是教你用蟠桃酒做了奶茶吗,赶紧端上来一杯让皇后娘娘尝尝鲜啊。”
容月更是满头雾水,因为她压根不知道舒窈说的奶茶是劳什子东西。
不过蟠桃酒三个字让皇后和方暮寒的瞳孔猛然一缩。
同时皇后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了,没好气道:“本宫不喝。”
而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皇上却开口道:“奶茶?听起来就十分好吃,容月,给朕做一份……”
皇上话还没说完,方暮寒就冷凛打断了他:“宸太妃肚子里是先皇的遗腹子,钦天监说了,这对广元王朝来说是吉兆,所以太妃宫里的蟠桃酒是为了让太妃补身子的,皇上还是不要贪杯的好。”
“是,千岁爷所言极是。”
目光掠过低眉顺眼的皇上,方暮寒看向虽然极力克制、可依然有点面目全非的皇后:“奴才既然是大内总管,那么宫里的一切奴才都不敢大意,尤其是宸太妃又怀有先帝的遗腹子,自然是要尽心一点,不然万一出了岔子的话,让广元王朝突然出现的吉兆就此消失了,奴才万死也难辞其咎。”
“是,千岁爷说的是。”
因为方暮寒,大殿里暂时安静了下来。
舒窈似笑非笑地从皇后不甘心的脸上掠过,真是有趣。
虽然帝后对方暮寒都言听计从,可明显皇后对方暮寒的顺从是源于女人对男人的爱慕。
思及此,舒窈想以后真要抱紧方暮寒的大腿了,这样面对皇后的刁难,也好找方暮寒帮忙解围。
太医院的人轮番把脉之后,得出一个相同的结论,那就是舒窈的确怀孕了,不过呢,从脉象上看,胎象似乎有点不稳,要谨慎安胎才行。
除了舒窈,包括还在暗处还没离开的良王都对这状况诧异不已。
良宸宫里,明处暗处的人,不管窝囊不窝囊,没有真正的废柴,所以面对舒窈怀孕“确凿无疑”之后,除了让舒窈好好养胎以外,旁的一句废话也没有。
太医开了安胎的方子之后,方暮寒和皇上以及皇后就走了。
他们离开之后,暗处的良王再次悄悄窜了出来:“到底怎么回事儿?”
舒窈自然不会告诉他,自己在穿越的时候带来的神奇口袋里翻到了吃了能把出喜脉的“幸孕糖”。
所以舒窈故作不解:“王爷,本宫想这大概是方暮寒的主意吧,不然本宫也没那么大的能耐买通太医院所有的太医啊。”
“方暮寒为什么帮你?”
“王爷,先前您还说让本宫好好把握方千岁呢,现在又起疑,您倒是给本宫一句准话啊,本宫到底该怎么做你才能高兴?”
舒窈话音落下的瞬间,下巴就被良王掐住了:“孤警告你,千万不要在孤面前耍心眼,孤当初能让你从瘦马一跃成为宫里的娘娘,依然能让你从万人敬仰的娘娘跌落重新回到怡红院去,成为万人可夫的下贱之人。”
双手紧紧攥着,舒窈努力让自己做出一副害怕的模样,可心里却只有一个念头,她不仅要活着,还要有尊严的活着,一定要摆脱目前随便谁都能威胁自己的糟糕局面。
“孤的话你听懂了吗!”
“回王爷的话,本宫记住了。”
良王掐着她的手渐渐用力:“你算什么东西,在孤面前也敢张口闭口地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