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容月的话,良王瘫坐在了椅子上。
这事儿的确有点蹊跷,舒窈刚想要问清楚,注意到他略显慌张、但是若有所思的样子,还没待她开口,良王又问:“遗书呢?”
容月:“据说被千岁爷的人拿走了。”
语毕,良王一拳砸在了旁边的桌子上,惊得舒窈和容月主仆两人情不自禁瑟缩了一下。
主仆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舒窈后知后觉:“王爷,太医是你买通的?”
“不然呢?”
良王没好气道:“方暮寒太谨慎了,他虽然身中蛊毒,需要蟠桃酒,可是找的奶娘都是精挑细选的。王妃给孤出主意,找一个能让他信任的奶娘就是了,可是他能相信一时,假以时日,早晚是会被他查出来奶娘是孤的人。所以选来选去孤觉得只有你最合适,所以就想着赏赐给你一个孩子。生下孩子之后你就去当方暮寒的奶妈。”
舒窈双手死死攥着,都渗血了,她替原主感到不值的同时也愤然不已,因为良王做的这一切,现在是她在承担后果!
于是她的声音不由自主颤抖:“王爷,既然你买通了太医,您为什么一开始不和本宫说呢,早点告诉了本宫,本宫也就不用为了担心殉葬而心神不宁了。”
“听说前儿个夜里你和方暮寒在一起待了足足有一个时辰,如果早点告诉你了,你还会主动去勾引方暮寒吗?”
舒窈嘴巴翕合。
良王瞥了她一眼,愤恨道:“方暮寒虽然是一个奴才,可权倾朝野,比孤这个王爷的权利都大,再说了你本身也是贱民,还不如太监呢,也没什么好委屈的。
如果当初不是孤给你赎身,你现在每天晚上还不知道在哪个男人身下呢!既然你都已经主动去找了方暮寒了,那么从现在开始继续讨好方暮寒,以后当他的奶娘也不至于让他怀疑太多。”
“王爷,可是本宫压根就没被先皇临幸,您就不怕弄巧成拙了……”
舒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暴躁的良王打断了:“你现在不是没死嘛,想办法去找方暮寒打听清楚太医留下的遗书上都写了什么,如果能把遗书偷出来最好。今夜看来是不行了,孤先走了。”
“王爷。”舒窈叫住良王:“太医的遗书既然已经落到了方暮寒手里,本宫如何……”
“没怀身子但是却让太医说有身子的人是你。”
舒窈被他的话惊得连连后退,这个渣男竟然让自己当背锅侠!
她吊着一口气说:“那个太医本宫压根就不认识。”
“你的意思那个太医孤认识了?”良王又回头捏住她的下巴,恶狠狠道:“还是说你想孤死?”
舒窈不是原主,自然恨不得让眼前这个把自己当背锅侠的男人碎尸万段。
可她现在是原主,戏必须要逼真,她笑中带泪地抬头看向良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良王拥到了怀里。
“舒窈,孤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你我的未来,如果孤能成为皇帝,孤一定让你常侍奉左右。”
看似温情的画面突然被外殿传来得声音打断了:“娘娘,奴才方暮寒给您请安。”
闻言,良王在放开舒窈之前悄声说:“孤已经把方暮寒又重新找的奶娘全都杀了,快到子时了,他再找奶娘应该来不及了,一会儿你告诉他,虽然你的孩子还没出生,可却已经有了蟠桃酒。”
说话间,良王拿出一个封装严密的瓶子:“这里面是孤让奶娘提前准备好的蟠桃酒,一会儿你给方暮寒,让他以为是你的。
之后每天让容月来找孤,孤会把奶娘提前准备好的蟠桃酒给容月,然后你再给方暮寒。”
因为方暮寒在正门,所以良王交代完了之后只能从窗户逃走。
舒窈微笑着擦干因为演戏必须要流的眼泪,吩咐容月:“姑姑,请方千岁。”
–
舒窈望着进来之后就四处查看的方暮寒,心快冲到嗓子眼了:“这么晚了,方千岁有何事?”
方暮寒没有立刻回答无瑕的问题,反而先漫不经心地瞟了眼窗户。
见状,舒窈迅速走过去,不动声色挡在他面前,阻止他看向窗户那边:“方千岁,时辰不早了,你来找本宫所为何事?”
“侍卫说,有男子半夜闯进了后宫,奴才自然是要查看一番的。”
“千岁说笑了,本宫一个有了身子的太妃,就算是有刺客,也不会来冷宫一样的良宸宫。”
“是吗?”方暮寒面色如常,让人看不出情绪来,把舒窈寝殿里里外外全都看了一遍。
终于,他转身要离开了,舒窈刚要松口气,只见方暮寒的脚步越来越踉跄,她疑惑着上前,可是却被吓得连连后退。
那晚夜色下,舒窈其实没看清楚他蛊毒发作是什么样子,但是此时见他脸色青筋暴露,仿佛下一秒就会七窍流血身亡,骇人不已。
“千岁爷,你……莫非蛊毒又发作了?”
方暮寒踉跄着又折回来坐下,目露凶相冲着舒窈呵斥:“闭嘴!”
“可是您现在……本宫有相熟的奶娘。”
“良王教你说的?”方暮寒努力让自己再坚持半个时辰,可是蛊毒发作之后好多情绪他自己都没办法控制:“其实何必那么麻烦呢,娘娘你就是现成的蟠桃酒酒窖啊。”
舒窈吞咽口水,刚要开口,余光扫到刚才良王离开的窗户外面有个人影,从发冠看应该就是良王,他还没走。
虽然良王从来都看不起女主,可是舒窈想按照常理在喜欢的面前还是有点起码的羞耻心的。
于是她推拒着方暮寒,不让窗外的良王怀疑自己和原主的性子差别太大。
但是蛊毒发作的方暮寒只想要活着,死死抓着舒窈:“良王把奴才信任的奶娘全都杀了,不就是为了把你推到奴才面前吗……”
“不是的,不是的,王爷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除了容月就是公公您知道了,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了。”
虽然舒窈没说什么事儿,但是方暮寒听懂了,良王不知道舒窈已经帮良王解过一次蛊毒了。
蛊毒发作下的方暮寒渐渐已经无法冷静,他拉着舒窈把她拉到自己腿上,死死盯着因为拉扯之下,亵衣已经大开的舒窈。
眼看着要被他侵犯了,舒窈趁着他不备,立刻塞给他一颗奶糖。
于是方暮寒犹如遇到了甘霖。
一想到良王就在一窗之隔的外面,舒窈觉得演戏要逼真,于是她佯装情不自禁地哆嗦:“方千岁,本宫是太妃,而且怀了先帝遗腹子的太妃。”
“那天给你诊脉的太医自缢了,留下的遗书中说一切全都是良王指使的。”
因为蛊毒,方暮寒像是地狱来的修罗一样:“太妃娘娘刚摆脱了殉葬的命运,就要面对诛九族的欺君之罪了吗?虽然你没九族,可是夜半三更潜入太妃寝殿的良王又该当何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