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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深夜,苏棠辗转难眠。她起身来到顾枭的书房,想找些工作分散注意力。书桌上堆满了文件,最上面是一份标着”周氏把柄”的文件夹。她不该看的,但好奇心战胜了理智。

文件夹里是周烨和顾明密谋的详细证据——通话记录、酒店监控截图,甚至还有一段录音文字稿。苏棠越看越心惊,不仅因为周烨的阴险,更因为顾明的背叛。顾枭一直信任这个表弟,甚至在父母去世后把他当亲弟弟对待。

翻到最后一页,苏棠突然僵住了——这是一份十年前的调查报告,关于她高中时期参加的那个文学比赛。顾枭不仅收集了她所有的获奖作品,还详细记录了比赛评委的评语。最让她震惊的是报告末尾的备注:”资助人:顾夫人。后续跟进:顾枭。”

“这不可能…”苏棠的手指微微发抖。十年前,顾枭才刚上大学,怎么会关注一个高中文学比赛?

她继续翻找,在抽屉深处发现了一个上锁的小盒子。鬼使神差地,她输入了自己的生日——盒子开了。

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照片:高中时代的她站在领奖台上,旁边是…顾枭的母亲!照片背面写着日期和一行小字:”小棠很有天赋,希望有机会亲自指导。可惜时间不多了…”

苏棠的眼泪砸在照片上。她突然明白了那本《新月集》的真相——顾枭母亲确实想资助她,但还没来得及实施就去世了。而顾枭,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接过了这个未完成的心愿。

“你到底…默默关注了我多久?”她轻声问着空荡荡的房间。

第二天清晨,苏棠顶着黑眼圈来到学校。校长同意了她召开内部说明会的请求,所有没课的老师都要参加。

会议室里座无虚席。苏棠站在讲台上,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顾枭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林默和两位西装革履的男子。他穿着正式的黑色西装,表情冷峻,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苏棠身上。

“抱歉打断。”他的声音不高但极具穿透力,”在苏老师说明之前,有些东西大家应该看看。”

林默迅速连接了投影仪。屏幕上出现了一段视频——帝豪酒店1809房门口的完整监控录像。画面中清晰显示苏棠焦急敲门,然后扶着明显神志不清的顾枭离开,整个过程没有任何暧昧之处。

接着是一份医学报告,证明顾枭体内检测出GHB(一种迷奸药)成分。最后是一段电话录音——

“药下好了吗?”是顾明的声音。

“放心,足够让他明天签不了约。”周烨冷笑,”顺便拍点’精彩画面’,让他那位老师太太也身败名裂…”

会议室一片哗然。顾枭走到苏棠身边,面向所有人:”我妻子是去救我,而不是某些人恶意揣测的那样。那些照片是商业对手的陷害,目的是打击我和我的家人。”

他的声音越来越冷:”苏棠是我见过最正直、最有原则的人。如果有人因此质疑她作为教师的资格,那不是在侮辱她,而是在侮辱整个教育行业。”

校长站起来,表情尴尬:”顾总,我们完全理解…”

“不,你不理解。”顾枭打断他,”如果明天早上我还看到有任何关于此事的谣言流传,顾氏将撤回对市一中所有的资助和奖学金计划。同时,我们已经对周烨和顾明提起刑事诉讼,散布照片的人将面临法律严惩。”

房间里鸦雀无声。苏棠站在一旁,既感动又难堪。顾枭用他的方式保护了她,但这种方式——公开威胁、权势压制——恰恰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

会后,校长亲自向苏棠道歉,并表示会向家长们澄清事实。同事们纷纷围上来安慰她,只有苏棠自己知道,这场”胜利”有多么苦涩。

回家路上,车内的沉默几乎凝固。顾枭专注地开车,侧脸线条紧绷。苏棠望着窗外,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谢你。”最终她打破沉默,”但我不希望你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

顾枭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收紧:”什么方式?”

“威胁学校,用钱和权势压人。”苏棠轻声说,”我希望凭自己的专业能力和清白证明自己。”

顾枭突然猛打方向盘,将车停在路边。他转向苏棠,眼中燃烧着她从未见过的怒火:”你知道周烨为什么选中你作为攻击目标吗?因为他知道这是我最脆弱的部分!他可以攻击我的公司,我的声誉,我都不在乎。但你…你是我唯一不能冒险失去的!”

这句话像雷霆般劈开两人之间所有的伪装。苏棠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顾枭似乎也被自己的 outburst 惊到了。他深吸一口气,重新发动车子:”抱歉,我失控了。”

余下的路程在沉默中结束。回到家,顾枭直接去了书房,苏棠则站在阳台上,任由夜风吹散脸上的泪水。

他刚才说什么?”唯一不能冒险失去的”?这是什么意思?是出于责任,还是…

书房门打开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顾枭走出来,手里拿着那个她昨晚发现的小盒子。

“你看了这个。”这不是问句。

苏棠点头,心跳加速:”我…不是故意的。”

顾枭走到她面前,打开盒子,取出那张旧照片:”母亲去世前一周拍的。她从报纸上看到你的获奖消息,特意去现场看你。”

“为什么…从没告诉我?”

“我不知道怎么开口。”顾枭的声音异常柔和,”说我从十八岁就知道你?说我一直在暗中关注你的职业生涯?那听起来像个stalker。”

苏棠忍不住笑了,眼泪却流得更凶:”所以那本《新月集》…”

“是母亲原本打算送给你的礼物。”顾枭轻叹,”她去世后,我…想完成她的心愿。但当我找到你时,你已经上大学了,看起来过得很好。我不想打扰你。”

“然后十年后,奶奶安排我们相亲…”

“命运。”顾枭轻轻擦去她的泪水,”我本想告诉你真相,但怕你觉得我别有用心。”

苏棠抬头看他:”现在为什么又说了?”

“因为…”顾枭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我不能再忍受你因为我的过去而受伤。周烨针对你,是因为我父母和他父亲的旧怨。那些照片,那些谣言…都是我连累了你。”

苏棠摇头:”这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责任。”顾枭的声音变得坚定,”所以我想给你一个选择。”

“什么选择?”

“终止协议。”顾枭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如果你现在离开,我可以安排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学校,甚至国外。你会拥有全新的生活,远离这些纷争。”

苏棠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你…想让我走?”

“我想让你安全。”顾枭轻声纠正,”即使那意味着…”

“不。”苏棠打断他,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我不走。”

顾枭愣住了:”为什么?”

“因为…”苏棠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直视他的眼睛,”因为我也不能冒险失去你。”

这句话悬在两人之间,重若千钧。顾枭的眼中闪过无数情绪——惊讶、犹豫、渴望…最后全部化为一个动作——他低头吻住了她。

这个吻不同于酒店那次的绝望和药性驱使,而是温柔而坚定,充满了承诺的意味。苏棠回应着他,手指穿过他的发丝,所有的疑虑和恐惧都在这一刻消散。

当他们终于分开时,顾枭额头抵着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不再有协议了。如果你留下,我要的是真正的婚姻。”

苏棠微笑着看他:”那得看你求婚的诚意了,顾先生。”

顾枭也笑了,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真正开怀的笑容:”给我一点时间,顾太太。我会让你难忘的。”

窗外,城市的灯火如星辰般闪烁。苏棠知道,前方的路依然充满挑战——周烨的报复、顾明的背叛、外界的流言…但此刻,在顾枭的怀抱里,她找到了面对一切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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