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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这一夜,注定不平静。

但沈瑛倒是睡的很好。

一路的奔波,让她很快进入梦乡。

但军中就刘军使被羁押一事,引发了热烈的探讨。

“刘军使可是跟着陛下攻入丰京的老臣啊,将军也太不留情面了吧?”

“要我说,就是明德公主初次掌兵需要立威,那刘军使我行我素惯了,可不首当其冲吗。”

“这酒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因着咱们从前都是在北方打仗,酒都是拿来暖身子的,只是如今咱们向南走,便没了这个用处。”

“话是这么说,可《军律》上头清清楚写着呢,况且,他昨日那番话也的确说的不妥,算职位,将军在他之上,算身份,公主是皇家出身,哪有臣子不敬主子的道理。”

“诶哟,要我说,女人领兵就是麻烦,咱们人还没走多远呢,喝点酒而已,能有什么贻误军情的,若是哪位皇子领兵,昨日咱们就喝起来。”

“就是,平日里咱们还有歌舞看,地方少不得孝敬几个美女,昨日你瞧,连酒都只准备了几壶,全得顺着公主的脾气来。”

“谨言慎行!这话咱们心知肚明也就是了,往外说那也是要记过的。”

“我这不是只跟兄弟们说说吗?行军打仗在外,又没有妻妾照料,想这些那都是正常的,就算咱们真带个良家女回家,又能怎么样?哪个将领家里不多养几个。”

“先不提这档子事,昨儿我看着信鸽飞去丰京的,按理说这军情是第一要务,明早定然就有回信了,你们说,陛下会怎么处置这件事。”

“我赌陛下应当会顺了公主的意思,叫刘军使挨几十棍子,但是遣返回京应该不大可能,毕竟他是咱们这儿阅历最深的,公主到底年轻气盛啊。”

“非也,明德公主深受陛下宠爱,这又算的是她第一次正式下令,陛下指不定会罚的再重些,给公主立威。”

“我倒是觉着陛下不会罚刘军使,陛下对老臣一向是厚待,或许免了军棍,就斥责一二,这样既能凸显陛下对公主的重视,又能全了刘军使的面子,不至于寒了老臣的心。”

“说的对,说得对。”

……

此时,这份消息也送到了启帝的面前。

“以下犯上,擅自饮酒?”

启帝冷笑了一声。

刘熙这个人,算不得一等一的优秀,但好在忠心,故而自己才能放心将人放在军中,不曾叫他衣锦还乡,或是早早打发出去平叛镇守。

只是没想到,这人才出丰京呢,就闹出这种事了。

不中用的东西。

“是啊,公主可是动了大怒了,要将人遣返回京呢。”

秦内官附和道。

“没那个必要了,都说天高皇帝远,如今离朕还不远呢,就公然拿乔了,在南下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儿来。”

“判,斩立决。”

启帝朱笔一挥,便定了罪名。

“陛下,刘熙是老臣了,跟着您几十年了,就这样处斩,怕是会有损圣誉。”

秦内官迟疑道。

“你这老东西,倒是指挥上朕来了。”

启帝抬起头。

“奴才不敢,奴才这是一心为陛下的着想。”

秦内官扑通一声跪下,忙求饶道。

“行了,起来吧,朕还不知道你,烂心肠的老好人。”

“臻臻在军中初次带兵,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呢,拿个人来立威也不奇怪,这军使一职本就是为了出征临时设立的,就算没了也不影响,再加上,他如此狂妄,还不是仗着是老臣的缘故吗?”

“朕最恨的,便是有人挟恩图报。”

“有些老臣啊,就是朕过于偏宠了,才叫他们一个个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朕是皇帝,天家威严,由得他们胡来吗?臻臻本就是为国出征,他却如此胆大包天,实在可恶。”

再说,人在京城的时候,自己不好处置,总要顾虑颜面影响。

万一那些老臣一个个闹起来,场面就不好看了。

可,如今人不在京城了,就算自己处置了,也大可归咎于是他自己对于明德公主的偏宠。

自然算不得是他这个皇帝不够仁慈。

臻臻啊臻臻,你可真是为朕找了个好人选。

家中除他之外,无人在朝堂。

居功自傲之名又人尽皆知。

职位也算不得太高。

是你祭旗的好人选。

启帝想着,笔下也写完了那道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朕绍膺鸿业,统御寰区,赏罚分明,以正纲纪。军使刘熙,受命行伍,本当秉节持重,以彰天威。然尔于征途之中,饮酒渎职,狂悖无状,竟敢以下犯上,冲撞明德公主,悖逆之罪,万死难赎!

明德公主,朕之掌珠,淑慎柔嘉,德仪昭著,素为朕所钟爱。尔区区一介偏裨,不思尽忠报效,反以狂言犯上,辱及天家,实乃大逆不道,罪不容诛!若不处以极刑,何以肃军威而儆效尤?

着将刘熙革除军职,褫夺一切封赏,就地斩立决,以正国法!

念罚不及嗣,刑止其身,虽刘熙狂悖当诛,然其妻子无辜,朕心悯之。刘熙家产,不予充公,转交其妻以资生计,其子女准以良民身份存世。

钦此!

而信鸽,也在天亮前就传回了丰京的宣判,

“斩立决。”

清晨,军中的铁锅还未曾升腾起白雾时,刘熙的人头,便已经落地。

他的人头将会被遣返回京。

陛下仁德,准其入土为安。

且祸事不及家人,已经算是好归宿了。

但众人对陛下宠爱明德公主程度之深,又有了新的认识。

哪怕是如此仁德的陛下,也会为了明德公主而毫不犹豫地处置老臣。

震慑程度可见一斑。

经此一事,沈瑛的名声也算是立起来了。

眼里容不得沙子。

且天恩浩荡。

自然再没有那找死的,敢违抗军令。

而王师在刘熙的血迹还未曾除去都时候,便要再度启程了。

不知是不是沈瑛的错觉,军中多了几分肃静。

但那该是好事。

只是,好名声都归启帝了,她自己倒是成了那个坏人。

父皇啊父皇。

您永远都是如此。

明明心狠手辣,却还要装出一副仁德的模样。

也罢,也罢。

这场征途,该继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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