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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姜衣璃脸色惊变,回身拍门:“张管家!张管家!”

在她身后,房间幽静,墙上设有挂画,竹窗对着书案,一扇屏风之后,黄花梨木榻上仰躺着一个挺拔的男人。

墨袖缓缓上抬,挪到颈下,冷白的指骨松解领口。

敲门声砰砰作响,没有回应。姜衣璃知晓无用就停下来,转到屋内,想要一探究竟。

走至屏风前脚步突然发虚,脑袋晕眩。她便是重生到了这个时候。

姜衣璃走不稳路,往里晃了几步,身后人搂住她将她拽倒,问她在酒里加了什么。

她当了四年孤魂,一时未记起,自己生前和谢矜臣原是有过一面之缘的。

唯一的一次照面,后来直到她死都没有见过。

谢矜臣俯身下来的时候,姜衣璃惊恐地偏过头躲避。

“不要……”

她胸口起伏。双腕还被谢矜臣扣在掌中,举过了头顶,被死死压制着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人摆布。

姜衣璃每一根汗毛都要立起来,手脚冰凉。灼烫的呼吸落在脖颈里,刺得她发颤。

而这烫意只停在上方少许,并没有真落下。

她惊魂未定,睁眼,先看见自己枕着的粉白色衣襟,再是一截墨色袖袍,凉凉地垂在她脸颊边。

似乎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姜衣璃生硬地呼吸,动作拆解般迟缓。

上面的人玉白脸色,剑眉黑而锋利,和她咫尺之遥对视。

“配合我。”

姜衣璃立刻点头,她早分不清自己是点头,还是在发抖。

谢矜臣眸色深暗,居高临下道:“叫。”

什么?

姜衣璃睫羽轻颤,她觉得自己有点耳鸣,她吞咽口水,企图证实自己幻听,“大人,您说什么?”

谢矜臣确定,她听到了。不需要再说二遍。

他并未重复,垂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会?还是要我帮你?”

姜衣璃口不择言:“会!我会。”

话说出去简单,要做到却很难,让她在第一次见面的男人面前…真是比杀了她还折磨人。

她的腕骨被扣着,男人的虎口像一副冰冷的镣铐,她指蜷曲,十分纠结,眼神向外逃避,突然看见窗纸上的黑色人影。

姜衣璃倏然一惊,她全都想起来了!

今日是三月初三上巳节,谢矜臣刚从江南查完案子回京,姜行邀他过府,拿亲生女儿当棋子设下美人计想要攀镇国公府的高枝。

这个权欲熏心的老东西。

姜衣璃咬着牙,腰身倏忽一颤,她羞愤交加地抬眸,撞进谢矜臣黑似点漆的眸子里。

他似乎等得不耐。睨着她耳垂的白玉珰,无言催促,眼神充满了压迫。

姜衣璃忍着羞耻,用发颤的声线开口:“大人……”

谢矜臣眸色忽的一暗。

室内幽邃,姜衣璃闭着眼,脸偏向别处,心一横,叫得哭腔缠绵。

“大人轻些……”

脸皮没有命值钱。

前世还不知温善只是谢矜臣的皮囊,她说不知情,与他好言相商,据理力争。现在她哪敢。

夜色迷离,外头管家小厮交头接耳:成了。黑色人影离开,房间里余音绕梁。

二人一上一下地对视。

谢矜臣眉头紧蹙,凝着她,眸子黑沉如墨。

让姜衣璃觉着,似乎自己做了罪大恶极,不容饶恕之事。明明都是按他的吩咐来的。

“还叫吗?”她问。

窗外的人已经撤离,但不知门口是否还有人蹲守。

谢矜臣眉峰拢起,不答。他离开一些,跪抵她膝间,身子抬高,背脊绷直形似线条。

姜衣璃望进他眸中,刹那,视线仓皇逃开。

她不是养在蜜罐子里的稚童,自然知道谢矜臣这个状态是在忍什么。

打死她也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与此同时,姜行在厅堂里听管家说大事已成。高兴道:“去捉奸!”

带上管家婆子三四人风风火火去听雨楼。

这样子,倒不似捉贼拿赃,更似升官发财,喜气洋洋。

听雨楼二层最中央那道雅间门锁紧闭,管家掏出钥匙开锁,姜行整理仪容,强压下愉悦,装模作样沉脸。

他一把推向菱花门,口中怒道:“老夫以贵客之礼招待谢大人,你竟然做出……”

门霍地大开,只有谢矜臣自己在饮茶。

端坐案前,他深色衣袍整整齐齐,袖口垂在膝上,清冷抬眸,眼神凌厉:“姜大人,谢某做了何事?”

“你……”姜行噎住。

“小女进了这扇门,未出去过。老夫笃定她就在这房里,谢大人莫要藏匿!”

“令嫒怎会在此处?”谢矜臣执杯挑眉。

姜行打量房内,只见榻上空荡,桌底屏风后均无人。

“小女明明在……”

姜衣璃步子轻缓端庄从外面走进来:“父亲。”

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谢矜臣指骨捏着杯盏,抬眸。她头发黑润,似乌云叠鬓,穿着粉蓝,身量不高不低,纤侬合度。

“父亲唤女儿何事?”

嗓子娇莺初啭,嘤然有声。

谢矜臣黑眸凉薄冷沉,淡然自若地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门前,姜行脸色由青变白:“你怎的从外面进来了?”

“女儿弹过琴之后就回房更衣了。张管家说您找,女儿便跟他来,谁知他带路带到一半,人却不见了。”她带着责怪,瞥向青衣裳的张管家。

张管家慌张解释,“老爷,奴才亲手……”

情急之下忘了屋中还有人在喝茶。

他顾忌着改口,“大小姐,您怎么出来的?”他亲手锁的门。

“这话从何说起啊。”姜衣璃道:“我刚到此处,张管家,你莫不是叫精怪迷了眼吧?”

她眼神纯澈,天真懵懂,不知发生何事的模样。

“这。”张管家有苦说不出。

事已至此,姜行只得拱手赔笑:“误会一场。无意搅扰,是下官的不是。谢大人好生歇息。”

深更半夜不好多留,带着人全都散去。

走时,姜衣璃踩着蹑丝履停在门槛,微微侧身向后睇一眼,忆起方才之事。

她是怎么出来的?肯定不是走着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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