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在她潮红的肌肤上跳动。
亲吻纠缠,她从喉间溢出小猫似的呜咽,纤腰不自觉地弓起。
我知道,情动如春潮漫堤,她神志不清,舌尖勾着我厮磨,情浓处蜜炼成丝。
我摸索着捉住她的手,压在榻上,与她十指相扣。
可是,手掌摁住她的手掌时,她忽然一僵,蒙了雾的眼睛努力地睁大,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浮木。
“你……”她警惕地说。
“是我,月,真的是我。别怕,是我。”我柔声哄着。
但是,她手指摸向我的手掌中央。
“不!不是你!你不是他!”她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拔下乱鬓间的珠钗,径直戳穿了她自己的左手小臂!
鲜血瞬间喷溅而出,在纱帐上甩出一道刺目的弧光。
月,你在干什么?!
剧烈的疼痛令她双目紧锁,身体紧绷成弓,红得发黑的血液仍在涌出。
我扑上去想按住伤口,指尖刚触到她的血——
“嗞——”白烟骤起,钻心蚀骨的剧痛顺着指腹炸开!
我的手指竟被灼伤,皮肤竟嗞啦啦地冒着泡。
这是什么怪事!我赶紧冲到桌前,把手指浸入茶杯。
但食指那钻心的痛感愈演愈烈,拔出一看,我的第一个指节竟已被腐蚀得只剩下白骨!
我惊恐地看到,另一边,林月在榻上坐起,凌乱的淡绿色衫勉强裹着身体,血色蔓延。
忽的一阵妖风吹过,她乱发上的首饰都尽数掉落,长发随风。
接着,她睁眼了。
那是双什么样的眼睛!
原本漆黑的瞳孔已化作两道竖线,泛着熔金般的凶光。
是金色竖瞳!
淬了毒般的冰冷。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眼神。
眼前的少女,已经不是我认识的林月了。似是有一个妖女在她的身体里苏醒!
她缓缓站起,向我走来。
她满身煞气,那渐缓滴落的黑红,在地上腐蚀出了一个个冒着血泡的小坑。
她赤足踏在地上,每一块地砖都无声碎裂。
巨大的恐惧压制着我,我跌坐在地上……救命。
她一伸左手,从虚空中接住了宝剑,寒光出鞘。
我慌了:“林月,不是我!是那个宫女下的药!不是我干的,我是在帮你……”
金色竖瞳眯起。
“我发誓,真的不是我!我……”
可是“弑天剑”并没有任何的迟疑。不好,这招不管用了!她已经不相信我了!
幸好,我还有最后一招,我大喊:“镇国神器!我带你去取!”
——剑锋,终于在我的咽喉前停下。
见“弑天剑”停在了咫尺之遥,我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湿透了衣衫。
我举起右手,说:“你先帮我把这节手指……”
林月克制着体内的毒物,双眸微眯,强大的气场再度展开,我赶紧改口:“我这就带你去取镇国神器!”
林月收了剑,我忍耐着手指的剧痛,站起身。
刚想说点什么,她忽然点了我的穴道,把我拦腰扛起,步伐飞快,一脚踢开房门,轻盈地踏风上墙,飞檐走壁。
我闻到她身上的血和汗,体液蒸腾着情欲的味道。
她皮肤滚烫,体内药力如沸,肯定忍得很辛苦。
她箭步如风,想要速战速决。
我趴在她的肩背上横穿宫闱,从三三两两的宫女头上飞过。我想呼救,但是被封了哑穴,我无能为力。
大殿渐近,我看到下面的守卫兵士们成队地巡逻。好机会!我一咬牙,扯断右手食指勉强连着筋的第一节白骨,朝着其中一人抛去。
我听到了他的惊呼,他抬头看见了我。太好了,他们追来了!他们的叫喊声引来了更多的人。
林月完全无视了身后的追兵。她跳上那座大殿的屋顶,一跺脚,瓦片哗啦啦地碎裂掉落,我们穿过屋顶的大洞,落到地面。
断椽的木刺划破了我的右脸,鲜血倒流进我的眼里。
她像是扔沙袋一般,把我扔在地上,然后长长地吁气,端起供桌上冰凉的茶水就浇在自己脸上,似是在尽力维持理智。
然后,她解开我的穴道,喘着气说:“匣子,找出来。”
我必须拖延时间,守卫们就要来了。林月不会轻易杀死执行命令的士兵,我是知道的。
我艰难地站起来,伸手指向南墙的一排架子,说:“在那上面,放太高了,没有梯子。”
林月的竖眸一狭,大殿正中的天帝雕像竟然凭空被拔出底座,径直飞来,重重地砸在了南墙墙根,震得所有架子都猛烈发抖。
“给你垫脚,踩着它,上去取。”林月一边扶着膝盖沉重地呼吸,一边厉声命令道。
我目瞪口呆,只好颤颤巍巍地踩在雕像的腿上……肩上……头上。
我扶稳了,伸手取下一个戗金朱漆的匣子,抱在怀里。
就在这时,大殿的门猛地被推开,守卫蜂拥而入。
太好了!林月被包围了。
此刻,她面色潮红,双腿微抖,气喘如牛,香汗淋漓,大概药劲又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