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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那位同志因获取了重要情报,自然一举击溃了反动派的阴谋。而待到苏忆歌他们一众人听叶远涯感慨地提起此次胜利,也是几天后的事情了。

情报传递成功,且没有任何组织成员伤亡,还将火力引入军统内部。

对他们来说,这算难得的一次大捷。

而那位被指认为“地下党”的林景,在事发后几天,突然离奇失踪。

他的结局不难猜,只是不知为何,无人愿意提起。

九夕不免疑惑,却因忙碌不再过问。只是一次偶然,洛书文倒是和他主动谈起了这件事。

整理材料的军官踌躇片刻,才将此人的宣判结果说了出来,语气是出乎意料的淡漠。

“林景死了。说是畏罪自杀,只是我不大相信。”

畏罪自杀吗……

九夕听到了自己细不可闻的叹息。

他缓缓提起公文包,背过身去,走向风雪交加的那方天地。即使事件早已尘埃落定,他却仍心有余悸。

苏忆歌的方法不算高明,但确实可行。只是限制过大,不可控因素过多,仅可用在这几类人身上。

洛书文心思不在内斗上,根本不愿过分针对他党。而负责整个任务的白鸿影,则因刚上任不久,没敢对他人下狠手,自然不会深究是谁下了套。

虽说二人皆是是反动派,但若是与肖砚一流的人比起来,他们总归要温和许多——除非是完不成就得丢掉自己小命的任务,他们都不至于对地下党赶尽杀绝。

不过……将来遇到的对手,很可能不会像白鸿影与洛书文那般好对付了。

九夕抬眼。

前方,是立在雪中的剧院。

许久没有徒步赶往剧院,沿途风景,是古城别有的一番风情。

路旁的梅,花开又谢。那点点殷红骄人夺目,倚着莹白清雪,伴着灼灼灯光,显得凄美血腥。

北城的雪很美。

不若南方的柔,不若西方的烈,就似狂放不羁的墨笔,正挥毫书写那绵延不绝的锦绣河山;又似那雄鸡破晓前的微光,在热切地呼唤——呼唤着属于整个华夏儿女的新生。

“破晓初妆雪……”

触景生情,九夕竟禁不住呢喃了一句,却又霎时住了口。

洛书文曾嫌弃地说,自己身上总有种文人的酸腐气,现在想想,也确然如此。

他自嘲地笑了笑,随手拾起了一把花瓣,掺杂着雪的馨香。

“九夕哥哥?”

有人在唤他。

……谁?

九夕没有任何反应,仅是僵硬地撒开手,那几抹红便溯风而上,飘至远方。

“我是江舟啊,九夕哥哥!”

少年站在他身后,热切地挥手,笑容仿佛顺着阳光成长。

“小江,早上好呀。”九夕回头,眉眼弯弯地唤道,“怎么了?这时候跑出来。”

“是这样,苏姐找您。”

“知道了。”九夕上前,关切地摸了摸江舟的头,“大冷天的,也不怕受凉吗?早些回去吧。”

先前,苏忆歌姑娘拜托自己调查了一件事。而在昨日傍晚,他也得到较为满意的答案了。

兜兜转转走入议事点,九夕却意外寻不到人影。

他不觉一顿,却听得身后轻柔的脚步声。

“你来了。”他回头。

“九夕先生,你好。”那青涩如晨露般的少女就站在自己身后。她略显拘束地缩起身子,嘴角扬起腼腆的笑容。

“情报在这里,纸张有些破损,希望不要介意。”九夕意外没有与她寒暄,而是直截了当,提起情报一事。

他翻了翻口袋,伸手将其递去。少女缓缓接过,到手便专注地翻阅起来。

“其实,我们都猜出了杀害王庭西同志的凶手。但除此之外,此情报中还有更值得关注的事情,可能会威胁到你的安全。”

“嗯……谢谢你。”苏忆歌似乎并没有听清楚九夕说的话,只是含糊应了一句。

“苏姑娘。”九夕抬眼,注意到了苏忆歌怅然若失的神情,缓缓开口,“王庭西同志为理想信念而牺牲,是我们心中真正的英雄。我们所能做的,就是背负着他们的使命,继续走下去。”

副团长说的不错。

可学姐牺牲了,而那些害死学姐的人,仍恬不知耻地活着,他们还在杀害那些伸张正义的人士,压榨着穷苦的黎民百姓。

“对了,先生。”苏忆歌垂着头,踌躇颇久,才叫住了即将起身离去的九夕,“江舟一直在寻找我们组织。他说,他知晓王庭西学姐与我是同学,觉得我可信任,于是便把入党申请书……给我了。我还是担心,所以将申请书退给了他。”

江舟?这个傻孩子……

“他有这个心并非坏事,但我还是觉得他行事有些莽撞,暂时不适合与组织接触,还需长期的磨练。至于其他事情,无需姑娘担忧。不过,所有关于组织的事情,皆要对江舟保密。”九夕的指尖划过折扇,笑容温和而疏离,“看完了情报,就还给我吧,我把它销毁。”

“好。”苏忆歌郑重地将情报递给九夕,一双亮晶晶的眸子里,似有什么坚定的光芒在闪烁。

但对上九夕目光之时,少女不免慌乱一低头,悄悄收回目光,苦涩地笑了笑。

“先生,肖玉姐……还没回来吗?”

“肖玉小姐请了三天假,说是有家事处理,所以最近几天我会忙一些,把她落下的戏补上。”九夕想了想,也只能这样解释。

“她还好吗?不会……”

“现在无事。”九夕的神情让人捉摸不透,“她的家事,我了解不多,但我明白,若我们插手,很可能是两败俱伤。”

苏忆歌沉默了。

哪怕这句话,九夕确然说得直白了些,但苏忆歌找不出理由反驳。碍于身份,她只得将担忧放在心底。

不过,肖玉还是回来了。她依然是那副自得其乐的模样,满面春风地为自己介绍各种见闻。

估计是自己多心了。

而根据王庭西事件所带来的情报,也恰到好处地为他们摸清了前方的一些路。

在剧院待的时间越久,她这个不善交际的姑娘反倒和剧院的人越发亲密起来,相较于从前,她也褪去了几分羞涩与胆怯。

闲暇时,九夕也会拿着笔,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他喜爱文学,后苏忆歌从肖玉口中得知,戏台上演的那些故事,有的就是他亲自操刀写的。

出于某些原因,苏忆歌找九夕借来了他着笔的剧本。

冬日里,天黑得很早。而那日也若往常般,剧院里早早点起了灯。

苏忆歌捧着本泛黄的笔记本坐下,心中泛起若涟漪般,无名的喜悦。

毕竟,这是她第一次看九夕写的故事。

灯光昏黄,白纸黑字在它的映衬下显得模糊,若是看得久了,双眼就不觉酸痛。不过,这也算不得什么事情了。

少女翻阅着剧本,目光是那般温柔。

她看得极慢,宛若品味。忽而,她晃了晃脑袋,捏着纸页的手却莫名一顿。

“看到什么了?”九夕回眸,语气听起来颇有些好奇。

错觉。

苏忆歌慌乱睨了一眼对方,迅速合上剧本,心中暗念。

这是她方才读到的剧本。她察觉到,故事里的一个角色仿佛有自己的影子。

“您写得很好。”苏忆歌低下头,客套地回应了一句。说罢,她连忙伸手把剧本递给了九夕,似在回避着什么。

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九夕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抿住了唇。

“小苏同志,若无大事……就先歇息吧。”

“好。”苏忆歌应了一声,却突又想起什么,轻声道:“谢谢你的剧本,再见了。”

那日,她的稿子又被退回了。算上前些天的,应当有了三篇。退的理由很直接,是质量不过关,这确实让她愁苦了好一阵子。

所以,她才借来了九夕的剧本。

她知晓读那些风花雪月无用,但总归能稍许缓解些焦躁的情绪。

愈是心急,便愈是难以下笔。她便想着,适度看看剧本,小憩一番,将一些杂念捋顺,反倒比坐在书桌前绞尽脑汁写来的文章效果好些。

可自己却常被工作上的心思打断,难以真正投入进去。

也难怪苏忆歌会如此焦虑。宣传革命,本就是她的主要工作。被他人否定,心中总归会有些失落。

毕竟,是她还不够优秀。

但第二天,苏忆歌却收到了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封“修改建议”。没有署名,字迹潦草,她本应当认不出来的。

但她又有种莫名的执念,认定这就是谁。

或许,自己应当没有那么脆弱。可当读起那份“建议”时,自己竟不自觉捂住嘴,红了眼眶。

……抱歉。

而再度提笔,她已胸有成竹。

对方提出的建议一针见血地指出了苏忆歌问题所在,她犹如醍醐灌顶,顿时豁然开朗。

再度推开茶楼的门,悦耳的风铃声如歌轻诉。

当叶老师赞扬的目光向她投来之时,苏忆歌却摇摇头,郑重其事地开了口:“也有九夕先生的功劳。是他点醒了我的思路,对原先的文章加以指正,有如拨云见日。”

“九夕先生,谢谢你。”

“别看我。”九夕别过脸去,“反正……我本来也没打算帮你,只是顺手而已。”

“您还是切实帮到了我啊,我自然要感谢您的。”

对于九夕的回应,苏忆歌似有疑惑,垂眼轻道一句,可少女话音刚落,却又偏偏捕捉到了九夕眼底那一抹难得的无措。

“乱讲,小苏同志,你应当感谢自己才是。我仅是随口说了些建议,此般微薄之力,本也……没帮到什么,无需夸大呀。”九夕咕哝着,缓缓将头埋进臂弯。

“小程,你还是不够坦率啊。”叶远涯不觉会心一笑,“小苏,其实开始大家都是一样,从零开始,慢慢成长。而互帮互助,本是我们分内之事。作为地下党,我们也承担了更多的责任,你一定要更快成长起来,为了我们革命,献出自己的一缕星火。”

“我也是期望,终是雪燕展翅,跨越山海,飞向远方。”

苏忆歌的眸光亮了起来。

……

小寒无声而至。

迈入冬日至寒,剧院里也不若往昔那般门庭若市。向来忙得不可开交的九夕也清闲自在了不少。

他见这冬日虽是苍凉得很,却也不失为一道风景。触景生情,便写了一首凄美的诗,倒也和这料峭冬日“相映成趣”。

写罢,他动了个小心思,特地把诗留在了苏忆歌的书桌上,还偏偏不署个名。

说来也奇怪,一段时间相处下来,九夕和苏忆歌倒挺聊得来。有时思维的碰撞也会使九夕产生新的灵感。偶尔九夕写剧本,他也会让苏忆歌坐在自己身侧,两人时不时就会就着剧本聊上几句。

从形同陌路的过客,到相谈甚欢的知音与好友,也不过是一场心灵的碰撞。

他们会从马列主义聊到柴米油盐,从墙头马上论到日常琐事。找到这样一个知心者,也确实难得了。

微弱的烛光摇曳,似一只如绸般的精灵跳跃。他的笔尖邀着纸张共舞,她的思想随着故事远去。听不到某些权贵追名逐利的嘴脸,见不到某些兵将的大肆阔谈,对九夕来说,也是个难得快乐温馨的时光。而苏忆歌有时候会犯点孩子气,虽然嘴上很少提起,但是私下先是暗暗对他写的凄美结局表示不满,然后重新找了一张纸,补了一个完满的结局,最后把它偷偷压在用来写剧本的笔记本下。

九夕偶然翻开笔记本时,会发现底封多了几个新的结局。对于苏忆歌的行为,九夕从来不恼,笑笑反还接受了。甚至,他还把苏忆歌用来写故事的纸张收在了一个小盒子里,放在自己桌上一个比较显眼的位置。

例如,苏忆歌来剧院看到的第一场戏——《丹海谣》。

在故事的结局里,誓死救国的少年被打为叛乱分子,被当众绞杀。仙女为了少年,用尽仙力,牺牲自己,救活了沉入丹海中的他。而仙女自己则消逝在了熊熊烈火中,消逝在了叛乱的长安城中。

在聊剧本之时,苏忆歌对九夕这样说:火光中,长安花落尽,似是在悼念这一对有情人。

但少女的深深叹息像是失落。

注视着对方的神情,九夕也知少女对这样的结局并不满意。

不出所料,当晚九夕就寻到了苏忆歌写给他的留言。

“我想归还他们一个幸福的结局。或许,仙女可以带着少年离开,浪迹天涯,做一对神仙眷侣。”

九夕摇了摇手中的笔,在她的留言下补上一句话:“你是要……”

“我想试试《丹海谣》。”

过不几天,她便带来了新的剧本,且作了补充:少年为了自己深爱的国与家,不愿委曲求全。而仙女尊重少年的想法,愿和他一起,完成他的抱负,与这个国家共存亡。

最终,二人为家国流尽了最后一滴血,在弥留之际,他们握紧彼此的手,看着曙光撕裂了漫漫长夜。

九夕拿着剧本,听到这番话,像是愣住了。继而,他微微抬起头,笑道:“你是这么想的?”

苏忆歌递过泛黄的纸张,认真补充了一句:“不同的人看到同一个故事,自然会产生不同的想法。我自是希望二人能活下去,但现在想来,仙女带少年远走高飞,无疑是自私的行为……所以,我也想出了这样的新结局。”

“你这么想,确实不错。写出来,也定然是个很好的故事呢……”

惨淡的灯光下,九夕轻笑一声,合上了剧本。

这个时代是黑暗的,但她的文字中却依旧透着对光明的向往。或许这样的一个女孩子,根本就不适合生活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可惜,自己也没办法带她逃脱这万恶的社会,只能勉强给予力所能及的温暖。

台下千万客,唯她知音人。不仅如此,这个姑娘也与自己同病相怜——本是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追逐理想,却实则仅靠着信仰苟延残喘。那种无人理解的孤独相互吸引,竟也产生了几分惺惺相惜的“假象”。

九夕的心中,多少还是动了些无用的感情,给予这个少女信任与关怀。

苏忆歌曾说过,她对戏曲感兴趣。

九夕嘴上虽说自己忙,但依然特地挤出时间教苏忆歌唱戏。

“难得你有学它的心啊。”他收起折扇,“不过你要知道,戏,不是你捏着嗓子唱上几句就算会的。”

虽说,苏忆歌的确没什么天赋,不过练了几周,也勉强能与九夕一唱一和了。有时趁着观众席没人,她也会在肖玉的带领下,站在戏台中央唱上几句。

“冬去春来化为燕,谁藏心酸入了眠……”

虽在唱着,但苏忆歌却仍惴惴不安地环顾四周,明显一而再再而三地压低了颤抖的嗓音。

“梅花落——忆往昔古道边。时过境迁,又是新一年……”

她还是闭上了眼,似是无颜面对台下稀稀落落的几位看客。

但戏犹未尽,她却缄口不言地立在原处。

她忘却了后续的戏词,自然接不下话了。少女尴尬地掩住脸,打退堂鼓的念头在心中恍然一现。

或许就在她想开口说抱歉的那一瞬,她却听到那柔曼似琴的脚步声。而手心,貌似触及到了本应遥不可及的温热。

她的身后,立着一道身影。

苏忆歌怔了怔,下意识将掌心的纸片缓缓打开。浓墨重彩,是他清隽的字迹。

“临别顾无言,

曲终情已牵。”

少女见此,不觉转过头去,可那道身影却忽而背过身,离开了。

她看向掌心,除了台词,还有一句话。

“小苏,无需害怕。”

这样的他,不若往昔。可这番话,却触及到了自我的逆鳞。

自那次情报传递任务完成后,苏忆歌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短板。她生性怯弱,胆小怕事,只可纸上谈兵,却难将其付诸行动。

但很多事情,都需实践方可成功。将来她会面对什么,永远是未知。若是现在她就已打退堂鼓,那她便是拿着自己的命运做赌注,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当一个地下党。

但现在,她还有机会去改变,去成长。

调整好情绪,苏忆歌小心翼翼地再向前迈了一步,可身体却一时支撑不住,开始摇晃起来。

“哎?唱着唱着都累了吧,差点摔倒,吓我一跳。”

苏忆歌听到这声吴侬软语,竟有如梦初醒之感。她猛地抬起头,就对上了九夕无奈而温柔的眸子。

“你……你好。”苏忆歌惊出了一身冷汗。她故作镇定地别过脸,才发现自己肩上不知何时披上了一件厚厚的大衣。

“嗯,我给我自己拿个东西。”九夕眯起双眼,将折扇从口袋中取出,而后在苏忆歌面前晃了晃。

拿东西……

苏忆歌平定下心绪,看着对方貌似滴水不漏的表演,暗叹了一口气。他能拿什么东西呢,平时,他这折扇总爱挂在腰侧,就担心什么时候莫名失了踪影。所以到头来,他东西没有拿,反倒给自己添了一件大衣。

“嗯……”她回头,“不论如何,谢谢你。”

那人的心思,看来也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难猜。

少女搀扶着墙壁,摇摇晃晃地走下戏台。

她见四周看客显然有了自己要忙的事情,不再关注二人,心中忽而蹿起了一种冲动。

似乎是感受到了对方的情谊,似乎是希望自己情窦初开时的朦胧好感有一个回应,苏忆歌鼓起勇气,想开口侧面问问九夕,却在回头的瞬间,发现团长抱着一束腊梅,径直向前走来。

苏忆歌知趣地闭上嘴,退到了一旁。

全剧院的人都知道团长在追求肖玉,不过,肖玉虽拒绝了他多次,但明显还是愿与团长友好相处。自然,她这种半推半就的态度,就在团长心中留下了些美好的念想。

凌木诗推了推眼镜,根本不回头看苏忆歌一眼。可过不一会儿,他却捧着梅花,失落地走回来了。

肖玉立在团长身后,抱着胸,瞪着他:“凌先生,第几次啦,我看,这事儿还是先算了吧!”

凌木诗回过头,看着肖玉略施粉黛的精致面庞,不住地叹气:“肖玉小姐,你还是不肯接受我吗……”

肖玉一愣,而后勉强笑了一下:“我还是喜欢有内涵的人嘛,光有钱怎么行?”

九夕本来悠然自得地哼着歌儿,听到肖玉这一番话,不觉皱了皱眉。有内涵?她这么说,怕不是来糊弄凌木诗的吧。要说有内涵——那些追求她的公子哥儿一个比一个会写诗词歌赋,才貌双全的也比比皆是,也不见肖玉对谁倾心过。想必肖玉不答应的原因……八成是她心思压根儿就没放在恋爱上。

“送你梅花,不算有内涵吗?”凌木诗有些急了。

“怎么可能,当然不算!”

“那……我送你一句诗:愿你我长相守,并肩……”

“喂,要点儿脸,这诗是九夕哥哥写的!”

肖玉愤愤握紧拳头,大呼大嚷。这副模样并不自然,凌木诗看着她怒目圆睁的模样,突觉些许不适。

在另一旁的苏忆歌也收回目光,不再多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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