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蛋拍了拍刘子墨肩膀，一脸得逞，“子墨，都是好兄弟，我帮你破了女人的身子。”
脑子突然被重重一击。
一根木棍打在后脑勺上。
很痛，但力道不够，不至于晕。牛蛋摸着脑袋，看着身后狡猾的女人，怒目圆瞪，“好你个贱女人，敢骗老子，老子弄死你。”
小花没打晕牛蛋，转身牛棚。
牛棚外是崎岖的山区，坑坑洼洼的山路，跑两步就跌在地上。
小花转头，看到牛蛋穿着一条打底裤追上来。
脚一崴，又跌在地。
牛蛋双臂环胸俯视着她，“跑啊，你不是很能跑吗？”
小花脸色苍白，“你别过来。”
她话音刚落，牛蛋飞上来把她扑倒在地。
小花一个劲蹬腿，她撕心裂肺怒吼，“你放开我，你这个畜生。”
牛蛋张口想咬她的脖子。
张开的大黄牙，带着一声腥臭的死鱼味，牛蛋张开的大嘴停在了半空，下一秒，身子被拎起来，如子弹般被丢了出去。
小花被拉到一个怀抱里。
她顺着男人结实的脸往上看，看到了刘长生，
“长生哥，你来了。”
刘长生感受到怀里女子话音里的哭腔，他搂在她肩膀上的手微微收紧，被太阳晒成小麦色的脸，愈发阴沉。
他冷冷望了一眼上三步远的牛蛋。
刘长生跟小花平视，声音柔下来，“你在这等…等我，我不走，很快就…就回来。”
看到小花点头，刘长生才松开手。
他单手提起牛蛋的衣领，大步流星，提着牛蛋进牛棚，后脚一抬，砰一声，把牛棚破破烂烂的门关上。
“刘长生，啊！你想，啊！死，啊！”
“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刘子墨和牛蛋的哀嚎声在牛棚接连响起，几分钟之后，刘长生整理好衣服，走出来。
他怕她等太久，没打几下就出来了。
刘长生两三步走到小花跟前。
少女昂着头，睫毛凝着晶莹的泪花，楚楚可怜看他，她的小脸蛋上脏兮兮的，还被刮出了两道伤痕，眸底惊魂未定。
看得刘长生一阵心痛，
“不怕。”他蹲在小花的身前，“上来，我…我背你，我们回…回家。”
小花趴在男人宽厚的背上，双手勾着他的脖子，“长生哥，还好你来了。”劫后重生的语气，带着哭泣，一颤一颤的。
刘长生感受到小花身子一直在抖，他含着歉意，靠近小花，似要抚平她的惧怕，“对不起，以后别给我送…送水了。”
都怪他考虑不周。
白天里经历了这件事，深更半夜，小花睡不着，便坐在院子外的小椅子上，看着一闪一闪的天空。
她想周老师了。
周老师是唯一一个值得她挂念的人。
一朵鲜花递到小花眼前。
小花抬头，对上刘长生的脸，月光在他古铜色的脸上打下一抹光泽，“送给你，这是菜园里…里的花，好看。”
“谢谢长生哥。”小花接过花，放在鼻尖闻了一口，“好香，我很喜欢。”
刘长生拉了一张小椅子在小花身旁坐下，黑如点漆的眸子盯着小花，“在看星星？”
“嗯，长生哥，你出过村子吗？”
刘长生摇头，“没有，我出出生那年，刚好…好封村，从来没有…有出过村子。”
“那你想出村子吗？”小花问。
刘长生点了点头，“爸说，外面很…很精彩，有很多人，很多东西，我想出…出去看看。”
“我也想出去，我想读书。”
小花幻想着出去的日子。
“长生哥，外面有很多精彩的东西，以后出去了，我带你看大海，看雪，看……什么都看一遍。”
小花当刘长生是她的哥哥，才这般说。这话听在刘长生耳中，却令他泛起了甜蜜。
“好，我跟你。”
看着小花耷拉成一团，刘长生想摸摸她脑袋，抬起的手落到半空，还是收了回来，他慢悠悠，尽量让自己不结巴。
“你读书一定很很厉害。”
小花脸上多了一抹自豪。
“还行啦，在我们学校能排第一名。”
“一个学校有…有多少人？”
“我们学校有三个年级，每个年级有三百人……”小花绘声绘色描述外面的世界。
刘长生一只手顶着膝盖，看着小花小嘴叭叭叭，双手随之舞动，开心勾起了嘴角。
一道沙哑的骂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黄秋香拿着菜刀冲进来，“刘长生，你滚出来，你个小杂种，子墨干了什么，你要那样打他，现在躺在床上动都不了。”
刘长生脸一冷，大步走出去。
小花紧跟其后。
黄秋香看着并肩而站的两人，手里的斧头对准他们，“好啊，刘长生，你抢了子墨的老婆，又把子墨打得半死不活，你不给我一个交代，我拼了老命也要打死你！”
“不是他老婆。”刘长生冷道。
“就算不是他一个人的老婆，也是你们两兄弟的老婆。既然子墨也有份，子墨想同房，哪里有错？”黄秋香声嘶力竭吼道。
“不准强迫她。”刘长生又道。
看着刘长生平淡的表情，黄秋香都快被气疯了。
她一直想抱孙子，费尽心思偷来钱，买回来一个儿媳，现在什么都捞不到。
她何尝不知道刘长生的心思。
刘德柱天天把读书、道德、尊重……挂在嘴边，教出来的一儿一女，也是歪瓜裂枣。
刘长生肯定又听了刘德柱的话，不碰周小花，也不把周小花给她。
黄秋香发誓今晚一定带走周小花，刘长生不给她开门，她就拿着斧头，砍院子的篱笆，“挡我孙子出生，我砍烂你的家。”
一根粗大的棍子打在脚背。
黄秋香惊叫一声倒在地上。
院子里头，刘长生拿着比他还高的木棍，对着她打来。
棍子落在她脚背上，痛感直达骨髓，打得黄秋香眼泪都飙出来。
“刘长生，儿子打老子,天打雷劈，你被雷劈死……”
棍子再次打来，黄秋香也不骂了，斧头一丢，落荒而逃。
小花走到刘长生跟前，她扯了扯刘长生的衣角，“天底下的妈妈，不一定都是好妈妈，长生哥，你没做错，不要难过。”
刘长生满眼疑惑的看着她。
似乎在问为什么难过？
小花一愣，又笑了，“长生哥不难过就好。”
以前翡翠打她骂她，她反击翡翠，都会难过，因为书里说世上只有妈妈好。
可翡翠并不好，她也不知道自己骂翡翠，是对的还是错的。
刘长生比她坚强多了，他比她更能认清，并不是每个妈妈都爱自己的孩子。
村子又要卖两个女人。
消息一传出来，第二天早上，村口的枇杷树下，蹲满了男女老幼。
“来了来了，赵二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