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逛街,舒糖就真的干巴巴地带着舒怡在商场里逛了四个小时。
直到最后舒怡先走不动了,摆着手,找了家饭店坐下。
这年代饭店包间少,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
刚一坐下,就听见舒怡压低嗓子问她:“舒糖!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这天太热了,她刚才在路边买了根冰棍,等上菜的时候正好吃着凉快凉快。
就是糖水冰棍,没有植脂末添加,健康是健康了,不咋好吃。舒糖咂了咂舌,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几大口吃完,也挺满足。
“你一上午给自己大包小裹的买了那么多,一件都不给我买,你什么意思!”
舒糖一听乐了:“真有意思,我又不是你妈,凭什么给你买?”
她把冰棍的包装纸团成一团扔垃圾桶里。
舒怡气的胸口起伏:“我妈早上拿给你的票是给我用的。”
“那你找你妈去,跟我说什么?”
看这架势是一点也不打算分给她,舒怡气不过,但又不肯就此低头,冷笑一声:“你就是故意的吧。”
午饭时间,饭店里人很多,有说话声掩盖,舒怡一点点提高音量:“你气不过绍远哥临时改主意,非要娶我。”
“嗯嗯嗯。”舒糖从包里拿了把坚果出来,补充每日蛋白质。
“嫉妒我有那么好的彩礼你没有。”
“对对对。”
“呵,你不用在我面前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舒糖,你就是个可怜虫!”
“是是是。”
“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本跟我比?寄养在我家的孤儿,还做着嫁给绍远哥的梦!我告诉你,就算我不勾.1引绍远哥,他也看不上你!”
“识相点,就乖乖答应跟我换嫁,别拿乔到最后,连徐家那个纨绔子都看不上你!”
舒怡句句不离比较,拿温绍远跟徐西临比,又拿她的婚姻跟自己比。
不愧是对照组人设。
舒糖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听到最后,没忍住垂眸笑出了声,嘴角扬起轻蔑的弧度。
吵架的时候最烦的就是这种人,对方歇斯底里的放狠话,而得到的,却是冷漠的敷衍。
让人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
舒怡彻底爆炸:“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笑你绍远哥哥既然那么爱你,为什么还把给你买彩礼的钱给我。”
轻飘飘的一句话,宛如千斤重的铁锤砸在舒怡的太阳穴上。
脸上得意瞬间裂开:“你在胡说什么!”
舒糖没说话,只是淡定地坐在对面,一味地看着她笑。
在舒怡眼里,这是轻蔑的笑,讥讽的笑,挑衅的笑。
怪不得!怪不得……温绍远昨天明明来找她了,却临时说钱没带够!
怪不得她让温绍远回家去拿,他再三推辞。
原来是一早就把钱给了舒糖!
偏偏舒糖明知道真相,却还故意装傻,看着她自导自演。在她爸妈那坑了五百块钱不说,还害她平白无故地挨了一巴掌!
被戳破面子,舒怡想起刚才自己装的逼,气急败坏。也顾不上换嫁不换嫁的了,噌地起身,一巴掌就照着舒糖的脸挥过去——
手腕在半空被舒糖有准备地接住,
紧接着,在她没反应过来之前,左右脸上各传来一阵剧痛。
——舒糖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正反手抡圆扇了她两个耳光!
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舒怡瞪大双眼,跺着脚尖叫:“啊啊啊啊啊!舒糖!你疯了吗!”
“大惊小怪什么,我又不是第一次打你了,你还没习惯吗?”
周围吃饭的人看见打架纷纷放下筷子看过来,对着她指指点点,小声议论。
这让舒怡一下想起来梦里的场景。
屈辱!不堪!为什么明明有预知梦,她还要承受这种羞辱!
这该死的小贱人!
舒怡歇斯底里地挣扎,使出浑身力气要去挠舒糖,刚扭了两下,就突然失去意识,向后摔在了地上。
——舒糖故意借着身位挡在舒怡面前,在大家看不见的角度,把蘸了乙醚的手绢拿出来,迅速捂住她的口鼻。
舒怡倒地,带倒周围的椅子,饭店服务员听见声音,紧张地跑过来。
舒怡摆手:“没事没事,我堂妹,她妈妈家那头有祖传的神经病,发病期就容易情绪激动晕过去,十几分钟就好了。”
毕竟是在店里晕的,服务员不敢大意:“那要不要送医院啊?”
“不用,我去医院给她开个药就行。”一听舒糖要走,服务员可不敢放人。
舒糖从兜里掏了十块钱出来,又报了个人信息和家庭住址,保证道:“放心,我肯定不跑,我出去买个药就回来。”
服务员收下钱,用手试探了一下舒怡的鼻息,见她呼吸平稳,这才答应帮忙照看一会。
餐厅里一场闹剧收尾。
闹哄哄的,谁都没注意到马路对面的报亭里,一个男人目睹了舒怡晕过去的全过程。
肖少安一大早就托熟人去查他西哥昨天形容的那个女生,奈何信息太少,没有头绪。
拿着仅有的信息到报亭跟徐西临会面,结果他人都站到西哥身边了,徐西临还没反应。
“我说西哥,你站这儿一动不动的看啥呢?”
肖少安顺着徐西临的视线看过去,找了半天,才看见舒糖,然后反应了两秒:“……那不会就是你要找的女生吧?”
徐西临点了点头。
“那还等啥啊!过去把她抓起来啊!”肖少安说着就要冲出去,刚迈了一步,被扯了回来。
“不急,看看她要去干什么再说。”
徐西临倚在报亭边,姿态散漫地插着兜,眉心轻挑,饶有兴致地看向马路对面的那道身影。
身上又有电棍又有迷药的,他这娃娃亲,可真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