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卧室,木棉不着痕迹地挣脱开他的手。
随口问了句:“你之前不还劝我让着你妈一点?”
怎么现在还为了她跟他妈吵架。
贺宴时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轻轻挑眉,“我是让你们和睦共处,不是劝你让着她。”
木棉不屑冷嗤,“呵,你以前可没少叫我让着她。”
贺宴时明显一噎。
仔细回想,他之前好像确实说过类似的话。
但他的意思是让她在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上能让则让,不是让她一味委曲求全。
而且在这次出差回来之前,贺宴时一直都以为她俩的关系不算好也不算坏,至少能做到和睦共处。
因为她们从来都没有在他面前有过一句争执,给人感觉婆媳关系很融洽的样子。
他当然能看出她们只是在自己面前演戏。
但贺宴时并未放在心上,毕竟不是亲母女,只要能维持住那份表面的和谐就够了。
如果不是上次亲眼所见,贺宴时都不敢相信木棉会对她们大打出手。
可见秦静姝和秦云瑾平时没少在家欺负她。
那一刻,贺宴时心底是后悔与心疼的。
如果他能早点发现,早点带木棉搬出去住,或许一切都不会这么糟。
“对不起,是我的错。”
男人真诚道歉。
木棉道:“我不接受。”
对不起有用的话,要警察做什么?
“……我也没想到你们关系会恶劣到这个地步,我答应你,我会尽快带你搬出去住。”
木棉一脸严肃,“我想要的不是和你一起搬出去住,而是我自己搬出去住,房子我已经找好了。”
贺宴时不假思索地回绝:“不行。”
木棉还在抱有一丝幻想,“好歹我们结婚五年,难道就不能好聚好散?”
他脸色不着痕迹地沉下去,一字一顿地说:“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永远都是贺夫人,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婚。”
木棉感到无奈,“你是生活在古代吗?还非得讲究从一而终?我们婚姻不幸福,强行在一起只会给彼此徒增痛苦。”
贺宴时有种被人从背后敲了一闷棍的感觉,他一直以为自己婚姻幸福,事业蒸蒸日上,再生个孩子就人生圆满了。
结果他的妻子却告诉他,他们的婚姻不幸福,她过的很痛苦。
他忍住快要窒息的痛,认真道:“你觉得我哪里做的不好,告诉我,我可以改。”
木棉怔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的说:“你改不了。我们家庭差距太大,所以彼此人生理念不合,谁也改变不了这一点。而且我不能生孩子,你妈一直都想抱孙子,这点她没错,我也没错。所以你还是重新娶一个老婆,早点让你妈抱上孙子吧。”
木棉知道贺宴时心底其实也是渴望有个孩子的,毕竟他年纪也不小了,又是家里的独苗,还有千亿家产需要有人继承。
贺宴时以为她是因为不能生孩子,觉得有愧于自己,所以才会提出离婚,脸色稍稍好看了一点。
“我不介意有没有孩子。只要不是你生的孩子,我也不会喜欢。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去结扎。”
他义正言辞的样子一点不像在开玩笑。
木棉属实被他的大放厥词震惊住了。
“你疯了?就算你不想要孩子,你父母能同意吗?”
他道:“要不要孩子是我们俩的事,别人无权过问。”
木棉试图不去在意怦怦乱跳的心脏。
“别胡言乱语了,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不是孩子。”
贺宴时拧紧眉头,“那是什么?”
木棉与他对视,“我不爱你了,你懂吗?”
男人双手死死攥成拳头,脖颈处凸起的血管在苍白的皮肤下蜿蜒,像是蛰伏的毒蛇,就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而压抑。
不知过去多久,他才缓缓开口:“你累了,我去给你放洗澡水,泡完澡睡一觉就好了。”
木棉:……
什么时候贺宴时也学会了自欺欺人?
她刚要说她不想泡澡,结果贺宴时已经去了卫生间,压根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过了一会儿,贺宴时走了出来,“水放好了,你去洗吧。”
木棉确实挺累的,泡就泡吧。
她刚走进卫生间,就发现贺宴时跟了上来。
木棉立即皱眉,语气冰冷:“你出去。”
贺宴时目光炙热的缓缓下移。
“又不是没帮你洗过澡,怕什么。”
木棉往后退,眼底闪过厌恶。
“我让你出去。”
贺宴时心脏传来刺痛,不断俯身靠近,不顾她的反抗三两下便脱下她的衣服。
“我只是想帮你擦身子,你要是在抗拒,我不介意做点其他事。”
说完,他漫不经心地瞥她一眼。
木棉怕伤到孩子,不敢用力反抗,她也知道以贺宴时的性子,一定会说到做到。
最后只能任由他帮自己擦身子。
贺宴时一脸认真的细细为她擦洗,每一处肌肤都没有放过,神情严肃的像是在干什么大事。
要不是木棉不小心瞥到他蠢蠢欲动的某处,差点就被他一本正经的模样给骗过去了。
她羞的耳尖都红了,赶紧道:“我洗好了。”
贺宴时‘嗯’了声,拿来浴巾为她轻轻擦拭头发。
“我自己来。”
木棉夺过浴巾后赶紧出去了。
贺宴时也不嫌弃,直接脱了西装用她洗剩下的洗澡水开始洗澡。
等他洗完澡出来后,木棉问道:“是你去客房睡,还是我去客房睡?”
贺宴时直接在她震惊的目光中将人打横抱起。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木棉声音里除了愤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他将她抱到床上,然后紧紧搂在怀里睡觉,用实际行动回答了她之前的问题。
“睡吧,我累了。”
贺宴时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缓缓闭上了眼睛。
木棉气的腮帮子鼓鼓的,像只河豚。
……
翌日。
木棉大清早就被人吵醒。
秦云瑾不知何时站在她床前,趾高气昂的道:“这都几点了?还不起床给我们做早餐,真拿自己当千金大小姐?你是想饿死我吗?”
木棉没睡好脑子昏沉沉的,直接拉起被子蒙着脑袋。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贺宴时一大早就去公司了,所以秦云瑾才敢肆无忌惮的在这儿指使木棉。
换做平时,木棉五点便会起床为全家人做早餐,根本不用人催促。
不是澜园没保姆,而是木棉的手艺无人能及,他们全家都已经吃惯木棉做的饭了。
秦云瑾见木棉人都醒了还不起来,干脆直接将她被子掀了,扔到地上。
然后一脸幸灾乐祸的说:“我让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