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尧站在门口,神情冷淡地看着卫境清,他的身后还跟着个穿制服的中年男人,正是部队首长杨礼。
军人遇袭的事还是惊动了军区领导。
卫境清心里闪过懊恼吃惊与一丝不屑。
他当然知道江尧,之前他也是部队里的兵,连队里有名的兵王,一直都压着自己,要不是他,他也不至于那么多年才当上个副连长。
但是后来他离开了部队,听说混得不怎么样,没个正经工作。两三年没见,他居然还在西城,而且看上去跟杨首长关系还不错。
卫境清压下眼里复杂情绪,“首长。”
杨礼嗯了一声,“孩子不是睡着了?怎么这么大声,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陈心月连忙道,“首长,这事你不能怪境清,他是为我着急,我家大勇因为嫂子受了伤,境清哥问清发生什么事,嫂子她不配合,境清一时急眼才。。”
杨礼看了她一眼,语气平静但又不由人反驳,“事情我已经了解清楚,有一点我要指明,李大勇受伤不是因为程呈同志。”
“还有,你刚刚说的什么穿成这样所以才被坏人盯上,你把话收回去,给程呈同志道歉,该受到谴责的是坏人不是受害人。”
陈心月一怔,眼里闪过一丝古怪,她垂下眼皮不敢再说话,抽抽嗒嗒扫像是受了无数委屈。
卫境清见状道,“首长,这事都是我爱人的错,要不然大勇也不会受伤。。”
“卫副连长。”杨礼加重了语气,“那四人是盯上了李大勇身上的钱才一直跟着他要对他下手,本来要按着程呈同志说的去做,他不会受伤。当然,他是担心连累到程呈同志才决定放手一搏,值得表扬。
要不是程呈同志,他这条怕是要交待在这里了。”
“李大勇是军人,军人保护百姓是职责所在,就算程呈同志不是你爱人是一般百姓,她遇到危险他出手保护是应该做的,你这样是不是亵渎了军人这个职业?”
卫境清顿住,被训得头都抬不起来。
他听到李大勇因为保护程呈出事的时候愧疚就占满了内心,要不是他派李大勇去他就不会遇着这种事,所以在听到陈心月暗指因为程呈才会被坏人盯上,他满心的愧疚就化成了恼意,想也不想就出言指责她。
所以。。大勇不是因为她受的伤?那几个人盯上的不是她?
“副连长,你爱人也是受害者,她也受了伤,你有没有关心过她?”杨礼又道。
卫境清这才注意到程呈脖子上的那道血痕,鲜红的一道,在白腻的肌肤上显得格外的刺目。
卫境清心被刺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向前一步,伸出了手,“你的伤。。”
他的手伸到一半,程呈却快速地往后一缩,躲开了他的手。
“我没事。”她声音很冷,开口赶人,“我头痛,你们走吧。”
卫境清:。。。
在首长面前被自己爱人下脸,他有些拉不下面子,猛地收回手,“那你歇着吧。”
向杨礼敬了个礼,他冷着脸走了出去,陈心月连忙跟上。
杨礼看着他怒气冲冲离去的身影眉心一皱,他轻声安慰了程呈几句就想离开,却被程呈叫住,“首长。”
回头一看,抱着孩子的女青年收起了刚才冷淡的神色,漂亮的狐狸眼里全是焦灼之色。
“杨首长,李大勇他真的没事吧?”
杨礼:“真没事,伤得不重,需要休养一时半会还下不了床。”
听到这话,程呈这才真真切切地放下心来,她暗幸道,“那就好。”
她终于可以不欠谁的了。
“好好休息吧。”杨礼说了句就转身走了。
程呈放松下来,正想把卫霏放下,一抬头却看到门口还站着个高大的身影。
江尧他居然没走。
程呈硬着头皮看向眼神莫名的江尧,“请问,还有事吗?”
江尧直视着她,眸中暗光一闪而过,“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你想问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的,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江尧问道。
在他的记忆中,他没见过她,为什么她第一眼见到他就立马认出了他,还叫出他的名字。
程呈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我,我也是卫境清来信提起过你,说江。。同志你之前是队里的好兵,他很敬佩你,还说你眉间有一道疤,结合他说江同志你现在已经不在部队。。我也是想试试 ,没想到真的是江同志你。”
江尧摸了一下藏在眉峰中的伤疤,神色有些耐人寻味。
他这道疤藏得隐蔽,一般人不注意看发现不了,她处于那种危险的情况下居然能准确无误地看到他的疤,然后迅速结合情报猜出他就是江尧,这种聪慧和沉力的魄力,他从前底下一个兵都做不到。
其他的也就算了,但是要说卫境清敬佩他,那是绝不可能的事,他居然会在家信里提起他?
“你还知道那四人是通缉犯。。”
程呈:。。。
“那,那是我在老家看到的,悬赏数额太大所以记住了。”
她心中忐忑,有些拿不住他到底信没信。
江尧这个人她知道的不多,只知道他在部队时是整个军区升得最快的,比卫境清还要小一岁,离开部队时都已经爬到了连长的位置。卫镜清当了快十年的兵,又立了功才勉强升到副连长的位置。
这样的人,不是一两句话就能骗到,但她现在只能这样说。
偷眼望了过去,他斜靠在门上,半张脸隐在阴影中,脸上表情看不清楚,但眸中的锐利却不容人忽视。
程呈心猛地一跳,忙垂下了眼睑。
江尧眯眼看着坐在病床上神色有些紧张的女人。
她低着头大气不敢喘,纤瘦得仿佛一只手就能提起来,皮肤很白,除了那双眼外,整张脸都显得幼态,给人一种纯良感。
不像是个会骗人的。
江尧沉吟了半响,就在程呈以为他是不是觉察到什么时,他却神色一松,恢复了懒散散的样子,“这样说来,我还得谢谢你,那笔钱正好用得上,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