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芝站在院子里手扶着自行车,两条乌黑油亮的大辫子垂在胸前,辫梢上系着的红头绳随着微风轻轻摆动。
她身上那件崭新的鲜红色棉袄在冬日的阳光下格外醒目,衬得她那张鹅蛋脸愈发白嫩透亮,像是刚剥壳的鸡蛋般细腻。
阳光透过槐树枝丫斑驳地洒在她身上,她微微仰着脸,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棉袄领口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袖口处纤细的手腕若隐若现。
傻柱在身后扶着车子,学着舅舅的口吻,耐心细致的指导着秀芝学车。
美人学车可是大院里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哪个男人能错过这个大饱眼福的时机。
后院的许大茂推着自行车正大光明的来到中院,挑了一个绝佳观眼位置,拿着马扎子就坐了下去,对付娄晓娥的理由也很充分,修补坏掉的后车轱辘。
后院的刘家三兄弟,前院的阎家三兄弟,勾肩搭背的靠在墙根看着热闹。
年轻一辈除了中院有事外出的贾东旭,玩心重的棒梗不在院里。
95号四合院是个男的,喘气的,聚的那叫一个齐,那热闹的场面比一大爷组织院里开大会都要积极。
论一个漂亮女人的号召力。
傻柱一抬头,天都塌了。
全院老少爷们都在用那赤裸裸的眼神盯着他的媳妇看。
那种眼神,他太懂了。
脑子里一走神。
身子就不听使唤。
“哎呦~”
正学车的媳妇摔了。
刚察觉车子不稳,李秀芝就反应极快的跳下了车,脚蹬子一绊,脚一跛,屁股结结实实摔在了地上,车子“咣当”一声倒在另一旁。
傻柱顾不得和那群狼算账。
心疼的上前几步,急切地问,“疼不疼,要不要去医院?”
贾张氏逮着话头,趁机阴阳了几句,“傻柱,刚才雨水学车膝盖都磕破血来,都没见你这个当哥哥带她去医院瞧一瞧伤到骨头没,你媳妇才摔了一下,还是肉多的屁股先着的地,能有个什么事,最多也就屁蛋子疼几天,了不滴了,这娶了媳妇就忘了亲妹子的寒心事,你傻柱子还是 不要学的好哇!”
李秀芝被傻柱搀扶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
扫了眼众人的反应。
不想傻柱被误会下去。
嘴角挂满礼貌的微笑,看向贾张氏,“我是个农村人,又是个逃荒来到京市外乡人,你们当中有一些人瞧不上我,对我有看法,对我的人品有所怀疑,我也能理解。以后一个院里住着,咱们低头不见抬头见,往后的日子长着呢,这一时下的决定,保不齐以后就能改观了呢。”
“傻柱的人品德行不用我多说,我相信这大院里从小看到大的长辈们最有发言权,一个16岁就扛起一个家的男人,他能是个娶了媳妇就忘了亲妹子的薄情寡义之辈嘛!”
大伙都以为这新来的小媳妇被贾张氏这么拿话一激。
年轻不经事脸薄,最后也就哭哭啼啼捂着脸躲进屋去了。
谁曾想。
这小媳妇不卑不亢,拿话又反将了贾张氏一军。
傻柱傻人有傻福,娶了一个聪明的好媳妇呐。
贾张氏做梦都没想到。
傻柱那个老实巴交的小媳妇,是个这么厉害的角儿。
又踢到了一块铁板。
不想再触那吕副所长霉头。
蔫蔫的夹起尾巴溜进了自己的屋子。
作为院里唯一个学富五车的老师阎阜贵看人看的最透,第一个站出来替傻柱说话,“傻柱是我从小看到大的,要说大毛病没有一个,除了平日说话损点以后改改就好了,这做人没挑,厚道不说,还是个热心肠。”
角落里的刘海忠诧异的看了眼阎阜贵。
见便宜就上的阎老抠,会有这么好心?
不会是在那盘算着要沾人家傻柱饭盒的光吧。
他家三个大儿子外加一个女娃子拢共是六口人,就指着阎老抠一个人的工资,这日子过的的确紧巴了点。
图口吃的也正常。
刘海忠不打算搭话,偏着嘴角,踮起脚尖满院踅摸着易中海的身影。
居然没在。
看来聋老太太没了,和傻柱彻底闹掰了。
易中海在这大院失去傻柱这一得力的干将,看他以后还拿什么耍威风。
“柱子,你一大妈刚做好一盆莲菜,吩咐我端来给你们尝尝鲜。”
易中海左手端着一海碗翠嫩可口莲菜,在众人的注目下,对傻柱的态度一如从前,就像这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其中释放的什么信号。
两家又要穿一条裤子?
刘海忠还没高兴两秒就被打了脸。
留在不显眼的地方暗中观察。
傻柱对上易中海求和的眼神,心中的确闪过那么一丝恻隐之心。
但一想到一大妈联合聋老太太栽赃陷害秀芝时,心一下就硬了起来。
那和好的台阶莲菜,他也不打算接。
见傻柱不接招。
要面子的易中海脸上有些挂不住。
举着那盆莲菜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丢份。
但凡那贾东旭能让自己安心的把这后半辈子都托付给他,他易中海也不会在这当着一众街坊的面给傻柱子主动递那台阶。
鸡蛋不能装在一个篮子里。
这养老也不能全指着一个人。
亲儿子都未必靠得住,何况没有血缘关系。
为了他和一大妈老有所依。
豁出去了。
“秀芝端进去,尝尝你一大妈的手艺。”
易中海将手里海碗硬塞到李秀芝的手里。
李秀芝不敢动,眼神盯着一旁的傻柱。
他不发话。
这东西她不能要。
傻柱态度决绝,干不出那拖泥带水的事。
夺过秀芝手里海碗就要甩给易中海。
“傻柱,一大妈的一片心意,你和秀芝就收下吧。
吕敬东推开窗户,替傻柱做了决定,给了易中海面子。
家里长辈发话了。
岂能不听。
傻柱收回海碗,递给秀芝,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谢谢一大妈,一大爷,对我们小两口的关心,我们打心里记你一辈子。”
有缓。
易中海意味深长的扫过屋里的吕敬东,微微颔首,以示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