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和祁越算是不欢而散,听到木门被砰的一声撞上的声音,她眉眼没有动一下。
仿佛早就已经习惯了自己被丢在一边的结局。
算来也对,上辈子这些事情多了去了,没有哪一次,她是被考虑到的。
虞晚甚至有些轻松,之前祁越说要和她相亲,她还有点心理压力。
因为想着要拉拢宋庭,和祁越之间关系最好不要太僵。
今天虽然计划失败了,但是正好,让祁越看清楚了自己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看样子,他应该打消了找她这样一个媳妇的念头了吧。
虞晚抬手擦掉眼泪,手臂上的刺痛提醒她伤口已经被处理好了。
她缓了片刻,用另外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身体试图坐起来。
既然是刘德才带走了阮涛两人,那他们肯定很快就会被放回去。
她要赶紧回家。
就在虞晚艰难爬起来的时候,木门重新打开。
祁越拿了一条毯子走进来,一见到她爬下床的姿势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你当真不要命了?”
祁越眼里有愠色,没等虞晚分辩两句就直接把毯子套到她的肩膀上,挡住因为手术而剪破的衣服。
下一刻,他已经顺势把虞晚抱了起来。
虞晚腾空而起,手臂下意识的揽到了他的肩膀上,忍不住小声的惊呼了一声。
倒不是痛,因为祁越抱的很小心,避开了她身上伤口的位置。
温暖和柔软的毯子包裹住虞晚,而抱着她的男人手臂坚实有力,安全感十足。
但是虞晚却一点都不适应。
“你……干什么…..”
虞晚手指摁在祁越的肩膀上,试图撑起来。
祁越抱着她往上颠了一下,她整个人短暂腾空后更契合的落进祁越的怀里。
这下不只是手臂了,半边身子都贴到了男人的胸膛上。
“祁越……”
两世没有被人这么抱过,虞晚十分惊慌。
祁越往外走的脚步没有停,语气有些生硬冷漠。
“你还不能走,得去军医院做个身体检查。”
“我没事。”
虞晚偏过头,挣扎着。
只不过她现在还没有退烧,加上腹中空空,压根提不起力气。
瘦弱的拳头捶打在祁越的肩膀上还不如耍赖的孩子有劲儿。
祁越停顿住脚步,皱眉望着她,眸色深沉近墨。
“浑身滚烫,军医说你发烧到39度,还没事?”
虞晚张唇欲反驳,结果一声咕咕声从两人中间响起。
对峙的氛围因为肚子抗议显得有两分尴尬。
虞晚病白的脸色隐隐泛红,手指忍不住捏紧祁越的军装。
见她还知道尴尬,祁越气消了三分,抱着她出了门,一边走一边说:“一会到了医院检查完才给吃饭。”
虞晚脸红低下头,再不挣扎了。
“报告团长!伤员都已经集合完毕,请指示!”
祁越视线从虞晚通红的侧脸挪开,看了一眼伤员车上等着接人的军医后点点头道:“出发吧。”
说完,压根没想把虞晚递过去,直接抱着人上了军用吉普的后座。
顾征正在发动车子,扭头就发现自家团长抱了个人坐到了后座,他从后视镜望过去,团长小心翼翼的抱着人坐好。
那张刚买的毯子将人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看不清人长什么样,只看到一头长黑发从里面露出来。
“看什么?开车。”
祁越看了眼顾征,低头小心的拢住毯子,确保虞晚不会吹到风。
虽然是八月炎热的天气,但是虞晚现在发着高烧,整个人打着寒颤,这个时候吹风会落下病根。
车子发动,祁越抱着人稳稳的坐在后座。
怕虞晚不自在,他整理好虞晚身上的毯子以后就抬头看向前方。
在虞晚的角度,只能看到祁越优越的下颌线和时不时滚动一下的突出喉结。
他好像很热,脸颊上都是汗水。
是因为自己的体温很高吗?
这大热的天,抱着一个围着火炉的毛毯很难不热吧?
虞晚脑子有点糊涂了,想法一个接着一个。
军用吉普车在道路上一晃一晃的,祁越的喉结也在她眼前一晃一晃。
虞晚就这么被晃得睡着了。
祁越余光扫到她闭上了眼睛,又等了一会才低头看去。
怀里的人像是收起了身上所有的刺,和刚才的咄咄逼人刺猬样完全不一样。
和之前见面时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也不一样。
这是祁越头一次近距离的看她,小巧精致的五官排布恰到好处。
红唇干燥,小脸酡红,睡得很不安稳,眼睫毛不停的眨动着,伴随着眼角没有干透的眼泪,让人心生怜惜与疼爱。
就是太瘦了,抱起来一点分量都没有,让人怀疑她有没有吃过饱饭。
祁越盯着虞晚的睡容看,渐渐的出了神,直到顾征踩下刹车。
“团长,到了。”
186部队医院就在淮安市公安局旁边,祁越将虞晚送到急诊,让军医先给她检查。
初步检查之后军医先给虞晚打了退烧针。
祁越安排了一间单人病房,然后叫来了顾征。
“你寸步不离在这守着,我回部队汇报工作。”
今天的事情可大可小,按照先才刘德才的态度,那群受害者家属恐怕被教育几句就会放回去。
而那看似被一锅端了的黑诊所,恐怕等到督察的风过去之后,又会悄悄的死灰复燃。
祁越刚调到186部队,对其中一些事情还不了解,他得回去看看师长的态度。
想起虞晚那绝望的眼神,祁越就觉得,淮安市得水,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深。
顾征有些恍然,这病房里什么人?还要他亲自守着?
祁越不容拒绝的嗓音响起:“她是重要人证,你守好了,谁都不能进出。”
“是!”
顾征敬了个礼后疑惑的问道:“也不能出?”
祁越点头:“对,不能出。”
说完,他一点都不耽搁,直接下楼开车离开。
半个小时以后,祁越赶回了部队。
刚到师部,就看到陆严和刘德才两人有说有笑的从师部出来了。
祁越眼神微沉,脚步没有停下,神色冷峻,浑身透露着一股冷漠。
陆严先看到了祁越,站定敬了个军礼。
“祁团长。”
“哎呀,祁团长终于回来了,这不,我和陆团长已经向杨师长汇报完工作了。”
“祁团长年轻有为啊,杨师长对你这次立功可是赞不绝口,祁团长就等着接受嘉奖吧!”
刘德才态度没有陆严那般尊重,语气中充满了调笑。
还暗示祁越他有在杨师长面前夸他。
祁越正眼都没有看过刘德才一眼,目光只落在陆严身上。
“陆团长也参与了行动?”
陆严放下敬礼的手,拿出下属汇报工作的态度,非常的尊敬。
“祁团长,我不是来抢功劳的,只是这里面有点误会,我来和师长解释解释。”
祁越眸若寒冰,语调微微上扬:“误会?”
刘德才立刻插嘴:“哎呀,祁团长还记得你亲手救出来那个女娃不?那可是陆团长家里未过门的儿媳妇啊!”
“送她去的是她的父亲和哥哥,哎呀这俩人也是命苦。”
“父亲在家里不小心摔断了腿,在卫生所治了几天不见好,流水一样的医药费花进去,一点水花都没见着啊!”
“这不,俩人思想走偏,还以为被卫生所那大夫骗钱了。”
“一时想不开,又赶上闺女生病着急,才把人送到了杨有德那里。”
陆严笑着附和:“是,阮涛和我老朋友了,他这腿没治好,一时走了偏路,好在没有酿成大祸。”
“感谢祁团长救了晚丫头,我儿子远舟已经请假去看望她了。”
祁越脸色瞬间阴沉:“她还要配合军医做药品检测,暂时不能见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