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的临时权限，也是你的生物检测仪。”
陈海指了指林夏腕上的手环，上面显示林夏的心跳很规律，生物体征很平稳，就是脑电波高的吓人。
“现在开始，你说的每句话都会被核验。”陈海看向林夏带着审视。
林夏指了指他的摄像头，直视陈海的眼睛说道：“不是一直都在被核验么？”
陈海冰封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了些许窘迫。
当林夏的视网膜信息录入系统时，电子钟跳至11:30。
又穿过三道气密门，她闻到熟悉的金属与润滑油混合的气息。
“验证通过。”机械的电子女声响起。林夏的视网膜被扫描仪的红光刺痛。
会议室门开的瞬间，林夏仿佛跌入明亮的巨型计算机的腹腔。
原来会议厅长这个样子呀，前世到处都是黑漆漆的。
环形屏幕上流淌着全球卫星云图，十几个作战参谋围坐在全息沙盘前。
一个两鬓染霜却精神矍铄的中年男子正在一边整理医疗检测仪的各种连接线，一边念叨着“让我看看这到底是神迹还是神棍。”
他白大褂里露出的军装衣领有些磨损。胸前佩带名牌上写着：军科院首席科学家：张明远
正中间坐着的穿军装的老人正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指拿着指挥棒敲击桌面，肩章上的五颗将星在顶灯的照射下折射出冷光。
林夏望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一时间热泪盈眶。
“……先带上这些，叶锋你来帮忙，不让带助理真烦人。”张院士把一堆电极片和连接线递给叶锋。
“我堂堂陆军上尉，电子战专家现在居然要帮你来搞这些破电线。”
叶锋一边唠叨手里的动作也没停,“哟，这电极片比我奶奶的膏药还黏。”
“别废话，我堂堂军科院首席科学家，脑神经研究院士，还不是也整理破电线”
他把林夏安排到一张医疗椅上坐下。头上，脖子上，胳膊上被贴满了电极片，连了好几台医疗检测设备。
“叶小子，你把这个数据投到屏幕上。”
转身看见林夏盯着周将军肩章发呆，误把她的泪光当恐惧：“别紧张，就是一些监测的仪器，我们不做人体实验，不抽血不切片，就看看你的……”
知道他是误会了，林夏也没想着解释。
张院士说完冲着坐在中间的老人说；“周将军，可以开始了。”
“林夏，清北大学在读硕士，学号20231027。”
周震将军的声音在会议厅内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缓缓吐出。
他的目光锐利，直视着站在全息沙盘前的林夏。
他也看到了林夏眼中的泪光，心下疑虑却按下不表。继续说道：
“烈士遗孤”他的声音顿了顿，仿佛在咀嚼这些词汇背后的重量，“告诉我，一个没毕业的学生，怎么知道卫海湾要出事？”
林夏环视会议厅，突然抬手，全息沙盘“唰”地消失不见。
张院士的眼镜滑到鼻尖，叶锋手里拧到一半的螺丝刀“当啷”掉在防弹玻璃地板上。
会议厅陷入死寂。
周将军的白手套悬在半空，指挥棒尖指着空气。
六十寸环形屏幕映着空荡荡的会议桌，林夏鼻血正滴在监测仪导线接头里，滋啦冒出青烟。
即使已经通过实时摄像画面看过了林夏的空间功能，再一次亲眼见到还是让周震心中大为震惊，让这个坚持了一辈子唯物主义的老人，迫不及待的要弄清这一切的原因。
此时林夏手环上的体征数据乱跳，够进重症监护室的了，但精神力居然还剩133。
她重新打起精神，努力忽视脑袋中传来的刺痛，缓声说道：“因为我死过一次，这是我重生回来后拥有的储存空间。”
她的声音在死寂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中挤出来的。
“这个空间使用精神力操作，时间静止，绝对保鲜，人类不能进入，动植物可以进入，目前承载上限0.001立方千米”
林夏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空间应该还能再升级。”
林夏说完，放出全息沙盘和所有设备，沙盘上的卫海湾船只模型丝毫未动。
那些贴在她身上的电极片的电线连弯曲度都和刚才保持一致。
张院士刚泡的枸杞茶在杯口荡出同样的涟漪。
仿佛时间从未流逝。只有林夏抬手用手背擦了擦缓缓流出来的鼻血。
张院士赶忙拉着叶锋，调取各种数据。
“收放误差0毫米。”叶锋捡起螺丝刀戳了戳沙盘，“”牛逼！这精准度够给蚊子做结扎手术了！”
“说说末世的细节。”将军的声音像砂纸摩擦钢板，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从太阳熄灭开始。”
林夏的指尖陷入掌心，前世记忆如刀片般翻搅，全息沙盘折射的蓝光在她瞳孔里摇曳。
恍惚间她又看见了地下城穹顶里渗出的冰晶：“2025年12月21日正午12点，太阳突然熄灭，全世界陷入黑暗。24小时后地表温度降至-70℃，莫斯科红场的电子温度计定格在-72.3℃时爆炸。听说很多很多人冻死在街上、办公室和家里。”
林夏盯着屏幕上规律跳动的各项身体数据，声音低沉而平静：“当时我正在学校数据中心做毕业课题，天突然就黑了。窗外暴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堆积，隔壁实验室的液氮罐在一天内就冻裂了。”
将军的白手套停顿在沙盘边缘，作战参谋们手中的激光笔陆续熄灭，仿佛被林夏的话语冻结。
“我们整个研究院的学生都被困在基地前厅，是周老您的装甲车队用喷火器融开冰层把我们带回地下指挥所的。”
林夏的视线扫过将军胸前泛旧的资历章。周震将军的瞳孔微微收缩，手指也停止了敲击。
“在最初半年，国家还能维持地下指挥体系运转。各作战部队穿着防寒服，拿着喷火器不断救回地上被困的群众，地下指挥中心的人越来越多。”
林夏拨弄下全息沙盘继续说道，“我被分配在指挥部当数据录入员，全国通讯系统还能正常运行，我每天会经手各省的无数求救信息，以及各地下城运行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