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进客厅时，陈默已经煮好了牛奶，做好了早餐。今天周一又到了宛宛上学的日子，他早早起床煮了牛奶和燕麦粥。
随后来到主卧门口，轻轻地敲着房门，“宛宛要起床上学了哦。”
门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是宛宛软糯的嗓音：“爸爸早！”
门开了一条缝，宛宛揉着眼睛探出脑袋，头发乱蓬蓬的，睡衣领口歪歪扭扭。陈默蹲下身，熟练地替她整理好衣领，顺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林若曦跟在后面，素颜的脸在晨光里泛着柔光，声音还带着初醒时的沙哑。
“早安。”
陈默抬头，对上林若曦朦胧的睡眼，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早，我煮了燕麦粥，趁热吃。”
宛宛拽着爸爸的衣角，仰起小脸：“爸爸，我今天想吃草莓酱面包！”
“好，爸爸这就去准备。”陈默捏了捏宛宛肉乎乎的脸蛋，起身往厨房走。身后传来林若曦温柔的叮嘱：
“宛宛，先去刷牙洗脸。”
厨房里飘着燕麦的香气。陈默从冰箱取出草莓酱，动作忽然一顿。他听见客厅里母女俩的对话。
“妈妈，我今天能穿那条蓝色的裙子吗？”
“天气预报说今天会降温，穿裤子比较好哦。”
陈默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这样的早晨，平淡却温暖，像一段不敢奢望的幸福。
去幼儿园的路上，宛宛坐在后座兴奋地向林若曦讲着上学的趣事，陈默从后视镜里看着母子二人交流，幸福溢满了整个车内。
校门口，宛宛拉着爸爸妈妈的手。十分开心，因为这是爸爸妈妈一起送她上学。
“那是宛宛吧？抖站上那个？”
“对啊，你才知道啊？”
“但是视频里都是宛宛爸爸出镜，这位是宛宛妈妈吗？”
“不知道呢。”
校园门口一些家长看着宛宛讨论着，因为林若曦带着墨镜的缘故，家长也没认出她来。
“妈妈，你今天是不是要走了呀。”
宛宛抬头看着林若曦，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舍不得。
“对呀，妈妈要工作，等妈妈工作完就一直陪着宛宛好嘛？”林若曦蹲下身子看着眼前即将哭泣的宝贝。
“好，爸爸妈妈再见。”刚说完，宛宛便一路小跑着进入了幼儿园，也许只有这样，她就能少点离别时的思念。
林若曦缓缓起身一个踉跄，险些跌倒，陈默眼疾手快一把搂住了她的腰，揽入怀中，“小心点。”
陈默看着怀里的林若曦，墨镜下眼圈有些湿润，模样显得楚楚可怜，和银幕中的她简直不一样。
等林若曦反应过来，神情慌乱脱离陈默的怀抱，紧接着朝着车的方向仓皇逃离，“我们上车吧。”
陈默看着她仓皇逃离的背影，不禁笑了笑，原来她也只是个小女孩。
回到车上，林若曦调整了一下情绪看着陈默，眼眸流露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陈默，我们今天去领证吧？”
“今天？有点太快了吧。”陈默没反应过来，前天林若曦说要领证，他没有想到这么快。
“我下午两点的飞机，就今天吧，毕竟现在结婚也不需要户口本了。”
陈默的视线跌入她的眼眸，喉结不自觉的滚动，吞咽了一团无形的硬块，指尖在身侧微微颤动，仿佛被无形的电流击中。
“好……好啊。”
领证的过程比陈默想象中简单得多。
他们驱车前往民政局，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林若曦的手指轻轻敲着车窗边缘，节奏时快时慢，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陈默的掌心紧贴方向盘，微微发颤，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
民政局大厅里人来人往，有喜气洋洋的新婚夫妻，也有神色淡漠的离婚夫妇。他们取了号，坐在长椅上等待。
林若曦摘下墨镜，低头翻看着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的脸上，显得格外苍白。陈默侧头看她，忽然发现她的睫毛在轻轻颤抖。
“你……”他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若曦抬头，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怎么了？”
“没什么。”陈默摇摇头，却又忍不住伸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指尖。她的手指有些冰凉，被陈默触碰的瞬间微微一僵，却没有抽开。
叫号声响起，他们起身走向窗口。工作人员递来表格，两人低头填写，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陈默写得很慢，每一笔都像是刻进纸里。林若曦却写得很快，仿佛生怕自己后悔。
“请出示一下身份证。”工作人员微笑道。
陈默从钱包里抽出证件，递过去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林若曦的手背。她微微一颤，迅速收回手，低头抿了抿唇。
钢印落下，红本递到他们手中。陈默翻开看了一眼，照片上的两人并肩而坐，笑容都有些僵硬，却莫名透着一股微妙的和谐。
“恭喜二位。”工作人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林若曦合上结婚证，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陈默：“走吧。”
陈默点头，跟着她走出民政局。阳光刺眼，他眯了眯眼，忽然觉得这一切有些不真实。
“我送你去机场。”他说。
林若曦轻轻“嗯”了一声，低头将结婚证塞进包里，动作很轻，像是怕弄皱了它。
车子重新启动，驶向机场的方向。车内依旧沉默，但有什么东西，似乎已经悄然改变。
车子在机场附近的餐厅停下，陈默熄了火，转头看向林若曦：“吃点东西再走吧，时间还来得及。”
林若曦轻轻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包带，低声道：“好。”
餐厅里光线柔和，人不多，他们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是机场跑道的远景，偶尔有飞机起落，轰鸣声隔着玻璃传来，像是某种倒计时。
服务员递上菜单，陈默推给林若曦：“看看想吃什么？”
林若曦低头翻看，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声音很轻：“你点吧，我都可以。”
陈默犹豫了一下，还是按照她的口味点了几道菜——清淡的蒸鱼、一份时蔬、一碗热汤。知道她拍戏时饮食控制严格，哪怕现在不是工作状态，习惯也改不掉。
等菜的间隙，两人之间又陷入沉默。陈默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浇不灭那股莫名的燥热。
他抬眼看向林若曦，发现她正望着窗外出神，侧脸在光线下显得格外柔和。
“你……”他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林若曦转回头，唇角微微扬起：“嗯？”
“没什么。”陈默摇头，顿了顿，又低声补了一句，“就是觉得……有点不真实。”
林若曦怔了怔，随即垂下眼，指尖轻轻划过杯沿，“是啊，明明才认识没多久……”
她没有说完，只是轻轻笑了笑。
菜上来了，热气氤氲，香味弥漫。陈默给她盛了一碗汤，递过去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两人同时一僵，又各自若无其事地收回手。
林若曦低头喝汤，热气模糊了她的表情。陈默看着她，忽然想起宛宛早上说的话，“妈妈，你今天是不是要走了呀？”
心里蓦地一酸。
吃完饭，时间已经逼近登机时刻。陈默开车送她到机场大厅，停下车时，两人谁都没动。
“我送你进去吧。”陈默说。
林若曦摇头：“不用了，被人拍到不好。”
“宛宛……就麻烦你了”
陈默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放心，有事随时联系。”
林若曦解开安全带，手指在车门把手上停顿了一秒，忽然转头看向他：“陈默。”
“嗯？”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倾身过来，在他唇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很轻，很快，像一片羽毛拂过。
陈默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推门下车，头也不回地走向候机厅。他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人群中，才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唇。
那里还残留着一点温度，像是一场梦的余温。
陈默坐在车里，久久没有发动引擎。
机场广播的声音隐约传来，提醒着某趟航班的最后登机通知。他下意识抬头，望向机场大厅的方向，但林若曦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人流中。
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方向盘，他深吸一口气，终于拧动钥匙，发动了车子。
回程的路上，车内的寂静显得格外空旷。他打开收音机，随意调到一个频道，主持人欢快的声音立刻填满了空间，却显得更加格格不入。他又关掉了。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副驾驶的座位上，那里空荡荡的，只有一缕若有若无的淡香还残留着，像是林若曦留下的最后一点痕迹。
到家时，屋内静悄悄的。
关上门后，陈默站在门口，目光扫过客厅，早上热闹的小家，此刻只剩下一种说不清的冷清。餐桌上还放着没来得及收拾的碗筷，宛宛的草莓酱面包只吃了一半，燕麦粥的碗底已经干了。
他走过去，慢慢收拾着餐具。水流冲过指尖，温热的水雾模糊了视线。
收拾完厨房，他鬼使神差地走到了主卧门口。门虚掩着，他轻轻推开，床有些凌乱，林若曦换下的睡衣随意地搭在椅背上。他走过去，手指抚过柔软的布料，上面还带着她的体温和气息。
床头柜上新增加了一副相框，是宛宛周岁时拍的。照片里的林若曦抱着宛宛，笑容明媚，唯一缺的就是他了……
他拿起照片，指尖轻轻擦过玻璃相框。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打断了他的思绪。是幼儿园李老师发来的消息，附着一张照片，宛宛正在午睡，小脸安静地贴在枕头上，睫毛像两把小扇子。
他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回复了一句“谢谢”。
放下手机，他环顾四周，忽然觉得这个家既熟悉又陌生。
结婚证还放在他的外套口袋里，硬质的封皮硌着他的胸口。他掏出来，翻开看了看，两个人的名字并排写在一起，像是一个崭新的开始，又像是一个遥远的梦。
窗外，夕阳渐渐西沉，将房间染成温暖的橘红色。陈默深吸一口气，把结婚证小心地收进抽屉，转身走向厨房。
他得准备晚餐了。
宛宛快放学了。
下午四点，陈默准时出现在幼儿园门口。宛宛一见到他，立刻像只欢快的小鸟扑了过来，手里还紧紧攥着一张画纸。
“爸爸！你看我画的妈妈！”她踮起脚尖，献宝似的把画举到他面前。
画上的林若曦穿着蓝色裙子，长发飘飘，笑容温柔。虽然笔触稚嫩，但神韵却抓得很准。陈默心头一软，揉了揉她的脑袋：“画得真好，妈妈看到一定会很开心。”
“那爸爸帮我拍给妈妈看！”宛宛眼睛亮晶晶的。
“好，等妈妈忙完，爸爸就发给她。”他轻声应着，牵起她的小手往家走。
晚饭很简单，陈默做了宛宛最爱的糖醋排骨和鸡蛋饼饼，小姑娘吃得脸颊鼓鼓的，还不忘把碗里的胡萝卜偷偷挑出来，被他笑着用筷子轻轻敲了手背。
吃完饭后，陈默将宛宛画的妈妈拍照发给了林若曦。消息显示已读，却迟迟没有回复。
厨房里，手机突然震动，林若曦发来语音：“画得真好，告诉宛宛妈妈很喜欢。结婚证…我收好了。”
陈默嘴角微扬，回复“嗯”，又补了句“路上小心”。转身告诉宛宛时，他的声音格外温柔。
晚上七点，陈默准时打开直播。
摄像头亮起的瞬间，弹幕立刻炸开了锅。
“默哥开播了！今天带宛宛小宝贝吗？”
“等了好几天了！宛宛呢宛宛呢！”
“前排表白宛宛女鹅！！！”
陈默调整了一下麦克风，笑着朝门外喊了一声：“宛宛，来打招呼！”
门被推开一条缝，宛宛探头探脑地钻进来，怀里还抱着她刚画好的画。她熟门熟路地爬到陈默腿上，对着摄像头挥了挥手：“大家好呀！”
弹幕瞬间疯狂滚动：
“啊啊啊宛宛宝贝！！”
“今天也是被萌死的一天！”
“女鹅是不是又长高了！”
陈默熟练地登录游戏《神魔乱世决》，界面加载的间隙，他瞥见宛宛正偷偷把画往摄像头前凑，连忙轻轻按住她的手，低声提醒：“这个先不给大家看，好不好？”
宛宛眨了眨眼，乖乖点头，把画塞到了桌子底下。
弹幕有人敏锐地注意到了：
“宛宛手里拿的什么？神神秘秘的！”
“肯定是给默哥的礼物吧哈哈哈”
“宛宛好乖呜呜呜”
游戏开始，陈默操作着角色在副本中厮杀，宛宛则坐在他怀里，时不时指着屏幕可爱地指挥：“爸爸打那个红色的妖怪！”
“小心后面呀！”
直播间热度节节攀升，弹幕刷得飞快：
“宛宛的战术指导虽迟但到！”
“笑死，上次宛宛说“跑跑跑”，默哥真就头也不回地溜了”
“宛宛比默哥会玩+1”
突然，一条弹幕划过：
“话说，宛宛妈妈呢？从来没听默哥提过”
“默哥是单亲爸爸来的啦。”
“原来如此，好励志。”
陈默手指一顿，角色差点被Boss击中。他迅速调整状态，假装没看见那条弹幕。宛宛却突然抬头，脆生生地问：“爸爸，妈妈什么时候能和我们一起玩游戏呀？”
直播间瞬间寂静了一秒，随后弹幕爆炸：
“？？？？”
“我听到了什么？！”
“宛宛有妈妈？？？”
陈默头皮一麻，还没来得及回答，宛宛已经自顾自地继续说：“妈妈上次说，等她工作结束就回来陪我！她还答应给我买小熊睡衣！”
弹幕彻底疯狂：
“卧槽惊天大瓜！”
“默哥隐婚？？？”
“所以宛宛妈妈是谁啊啊啊！”
陈默当机立断，一把捂住宛宛的嘴，干笑两声：“哈哈哈童言无忌，大家别当真，那什么，我们继续打Boss！”
然而为时已晚，#默哥隐婚#的词条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了直播平台热搜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