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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众人都对她怒目而视。

倒是三个小主子看天的看天,看地的看地,既不表示认同,也没说不认同。

而陆明渊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周围若有似无朝他投来的目光,叫他如坐针毡。

不用说他都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区区孤女,如何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对廉夫人出言不逊,定是他这个当家人有意纵容。

可他分明吩咐了人将骆雨柔看好,又是如何叫她跑出来的?

屈骄珑没理会骆雨柔,当着这么多人面跟一个孤女计较,丢人的是她。

她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三个儿女,“怎么,想去给老太君敬茶?”

陆扶青和陆扶危倒没觉得有什么,毕竟平日里祖母很宠他们,陆扶英却是炸了,她宁愿给这个丑八怪敬茶也不去给祖母敬!

这个丑八怪敬完就走了,祖母呢?敬不敬都一样,回头还要罚自己的,她才不去!

于是陆扶英的怒火再次对准骆雨柔,每次都是这个坏女人多事!

“我给谁敬茶关你什么事?侯府对你以礼相待,真把自己当个人了是吧?爹!你到底还要把这个疯女人养在府里多久?还嫌不够丢人吗?”

这个“养”字就很值得推敲。

被小女儿当众这么指着鼻子指责,陆明渊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他看了一眼屈骄珑,屈骄珑仍旧冷着脸没说话。

他只得开口斥责道:

“英儿!来者是客,不得无礼!”

“爹,你凶我?”

陆扶英像是有些不可置信,“从小到大你都没有凶过我,今天你居然为了这个女人凶我?”

“我就是一直以来都太纵容你了!才让你这么没有规矩!”

陆扶英的泪水夺眶而出,眼下祖母教导的所有规矩她都顾不上了,指着骆雨柔尖叫道:

“规矩?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也敢对我们侯府指手画脚,爹怎么不教她规矩?”

陆明渊愈发感觉脸上挂不住,他一个侯府当家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却被女儿几次三番顶撞,毫无威信可言。

他的声音愈发冷沉,“都说了她是客人,如何有主人教客人规矩的道理?你学的女训女诫都喂狗肚子里去了?”

“哈?客人?她算哪门子客人?今天在场这么多客人,谁跟她似的?爹你侮辱谁呢?”

宾客们闻言,暗自点头,确实,他们可不想与这样的蠢货为伍。

陆明渊噎了个够呛:

“你!”

“女儿学的女训女诫可没有这一条!女儿只知道,不请自来是为贼!”

骆雨柔面色惨白,“小姐,我……不,民女不是……”

“让你开口了吗?你是什么身份,有你说话的地方吗?就你长了一张嘴是不是?”

陆扶英确实承袭了屈骄珑泼辣又不肯吃亏的性格,骂起人来就没输过,平时哪怕不占理都会强词夺理,更何况眼下她自认为自己占理。

但某种程度上她确实没错。

在场宾客见了,也没人笑她蛮横,反倒觉得她据理力争,是个耿直姑娘。

但陆明渊毕竟是个大男人,他只觉得自己眼下没面子极了。

“陆扶英!”陆明渊叫了大名。

陆扶英咬着下唇,梗着脖子仰头看自己的父亲,冷笑,“怎么?今日英儿生辰,爹爹要为个外人惩罚我吗?”

骆雨柔已经吓得跪了下去,眼泪说掉就掉,端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英儿小姐!都是民女的错!您千万不要因为民女跟侯爷闹不愉快!侯爷也是为了你好,你应当理解侯爷的良苦用心才是……”

骆雨柔这话简直说到陆明渊心坎儿里去,也是这场闹剧到现在,第一次有人正面站在自己这边。

“看你现在哪里有一点侯府小姐的样子!还不如一个民间女子懂事!”

屈骄珑始终冷眼旁观,如今纵览全局,她大概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会输。

她永远拒不退让,而骆雨柔却很懂得示弱,她会无条件为陆明渊说话,极大满足了男人的虚荣心和自尊心。

不等陆扶英再说话,一旁的廉夫人开口了。

“说起来此事因老身而起,侯爷莫要与英儿小姐生气,不若让老身来解决?”

毕竟巾帼夫人,这点面子陆明渊还是要给的,他恭敬了几分:

“廉夫人客气了,陆某并没有怪罪您的意思。”

“诶,无妨,老身就是问个问题。”

说着,她便看向骆雨柔,那张带着刀疤的脸,居高临下地俯视跪在地上的女人。

“这位姑娘,你说得不错,乳母这个身份,在镇国大将军府,确实只是个奴才,但老身亦是圣上亲封的巾帼夫人,不知姑娘有何功名在身,敢在老身面前论尊卑?”

一句话,便将骆雨柔转移的矛盾拉了回来。

骆雨柔的哭容僵住。

她哪里知道面前丑老太婆居然来头这么大?

憋了好一会儿才讷讷开口:

“见过巾帼夫人,民女有眼不识泰山,并非有意冒犯。所谓不知者无罪,巾帼夫人大人有大量,还望不要与小女子一般见识。”

“姑娘此言差矣,”廉夫人表情淡淡,“不知者无罪的前提是莫要在人前卖弄自己的无知,对情况一知半解,就敢搬弄是非……哼,听说姑娘是遭遇匪祸与家人走散才被侯爷救下,眼下老身瞧着,真疑心你家人怕是找不着了。”

要么说姜还是老的辣,轻飘飘的一句话,便讽刺骆雨柔没有教养。

骆雨柔垂着眼,指甲嵌进掌心,她敛下眸中的怨恨,恭敬朝对方叩首。

“巾帼夫人教训得是,是民女多嘴了,往后谨遵巾帼夫人教诲,必谨言慎行。”

“教诲可不敢当,只是暂居侯府就敢对主人家的事指手画脚,眼下一句教诲,老身可真担心你出了门去便要说是老身闺女了,那老身可没脸见人了。”

人群中有人不合时宜地笑出声。

骆雨柔咬着唇,根本没想到这老女人这么难缠。

她只得转头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屈骄珑,“夫人,民女真的不是故意的!您是了解我的,可否帮我与巾帼夫人说说情?”

她可是讨好了屈骄珑好些天,自认为还是很了解她的,这就是个宽容大度脾气好的当家主母,必然不希望在女儿的生辰宴被破坏,好拿捏得很。

屈骄珑觉得可笑,她到底在骆雨柔心目中有多蠢,才会让骆雨柔觉得她当众侮辱自己乳母,而自己还要帮她的?

但她也没说什么,只是维持着面上得体的微笑:

“廉夫人性情耿直,骆姑娘别怕,你好生给廉夫人道个歉就是了,廉夫人不会与你计较的。”

这话说得得体,却让众人回过味儿来。

是了,本来就是道个歉就能解决的事情,这女人非要耍小聪明,一边给人戴高帽一边推卸责任,阴阳怪气。

众人的眼神顿时不善起来。

骆雨柔再度梗住,她看向屈骄珑,疑心对方这话是故意的,可是看过去,她一脸真诚,好似她真是这么想的,又让她有些吃不准。

她只得僵着一张脸,再度朝廉夫人叩首。

这次为表诚意,她磕得额头发出“咚”的一声脆响。

“是,民女知错,在此认真向巾帼夫人致歉,求夫人宽恕。”

廉夫人的余光看向自家小姐,扬了扬眉,随后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

骆雨柔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又看向屈骄珑,屈骄珑笑道:

“廉夫人原谅你了,起来吧,骆姑娘今日忙活这么久,估计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骆雨柔没听出屈骄珑的讽刺,以为屈骄珑不知道她将酒水泼洒在贤王衣服上的事,屈骄珑还得感谢她帮忙招待宾客,今日也不算没有收获。

她也不想留在这里接受众人异样的目光,赶忙行礼离开。

碍事的人走了,屈骄珑重新看向三个孩子,“是想先去给你们祖母敬,还是给你们乳祖母敬?”

那还用选吗?

陆扶英率先倒过一杯茶,“乳祖母,英儿敬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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