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表面在劝和,语气中还不忘阴阳怪气。
倒真挺团结的。
苏雾析促狭轻笑:“那咋了,要不你劝劝傅少跟牧少,把我赶出去吧~”
挑眉之际,她的视线落在闻雅身旁,一直一言不发,只低头摩挲酒杯的傅斯礼身上。
竟还捻起桌上的牙签,随意地从果盘里插了块苹果。
细细咀嚼后,她耸耸肩:“唔,好甜——”
傅斯礼静静地用余光看着这场闹剧,一言不发。
眸光无意流转到苏雾析身上时,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她的湿漉眸底蓄着不怀好意。
歪着头浅笑时,亮晶晶的瞳一转一转,像极了一只狡黠狐狸。
那天,她趁机把他拽下泳池时,似乎也是这般……坏得毫不遮掩?
苏雾析的岿然不动,俨然将闻雅气得不轻。
她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不对,是打在史莱姆上!
软绵绵的,还粘了整手,让她一肚子气发不出去,只能自己强忍恶心!
闻雅不敢跟傅斯礼造次。
只敢把矛头转到了陈牧身上:“牧少,她可是有金主的女人!你最好别跟她有瓜葛,简直脏死了!”
“吵死了。”
低磁沙哑的男声,划破嘈杂——
出声的人,却不是被指名道姓的陈牧。
反而是向来对这些琐事没兴趣的傅斯礼。
可同时,他们也清楚,同样是港城得罪不起的人物,这傅斯礼可比陈牧可怕多了。
正因如此,所有人瞬间噤声。
方才还推杯换盏,言笑晏晏的酒吧二层,突然就陷入了让人窒息的低气压之中。
就连上一秒还嚣张跋扈的闻雅,也被这气势唬住。
她泪眼婆娑地瘪了瘪嘴。
不甘心,又无可奈何地坐回了原处。
燥热的背景音乐,还在不停播放。
本该在舞池里扭动的几人,早就自觉地停下了动作,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喘。
但凡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傅少这是不高兴了。
谁要是被那对讳莫阴沉的狐狸眼睨上一眼……
光是想想,都觉得可怕!
可偏偏,就是有不怕死的人,要去主动触霉头。
众目睽睽之下,苏雾析单手撑在桌面,身子前倾,朝傅斯礼的方向凑近。
满是碎钻的锁骨链因为她的动作,相互碰撞,垂落至茶几的玻璃面,发出“叮铃当啷”的细碎声响。
缓缓弯腰时,有雪白,落入男人眸底。
“嗤。”傅斯礼不动声色地低声嗤笑了声,挪开了目光。
他的眼睛是没在看她。
可专属于她的玫瑰香气,却还在一点一点靠近鼻尖,逐渐汹涌。
第六感隐约觉察,她现在已经跟她离得很近了。
近到她的指尖,快要触到他的胸膛。
前几日的回忆猛然浮现在脑海,女人紧紧攥着他衣襟,颤栗柔软的手指。
以及那个滚热,亲昵的吻。
傅斯礼嘲笑自己的想入非非。
他可没有兴趣,被这女人再踹进水里一次。
万幸的是,苏雾析的指尖,的的确确凑到了他的跟前。
却也只是停在了那。
随即,方向一转。
拿起了他面前的酒杯,将杯中的残酒一饮而尽。
“事情因我而起,惹了傅少不高兴,自罚一杯。”
明明是诚恳的道歉。
傅斯礼却还是自苏雾析的语气中,听出了几分恶作剧得逞的愉悦。
既然她选择开诚布公地恶劣……
他自然也没有绅士让步的说法。
薄唇淡淡地扬起危险弧度。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一旁放着几十号玻璃瓶的托盘里精准找到黑色酒瓶,抽出,重新搁在了苏雾析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