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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牧的单纯程度,实在是出乎苏雾析的意料。
你来我往几句,他就跟个大漏勺似得,自己就将大致情况竹筒倒豆子一般,尽数脱出。
他们几个公子哥都是跟着傅斯礼,专门来京城考察收购几个内陆的公司,方便两边的贸易往来。
今天的赛车比赛,也是他买了新车,心血来潮办的。
苏雾析跟着陈牧身后,顺利地被带到了酒吧二楼的卡座。
要不说港城这些公子哥,个个都风流会玩得很,初来乍到,就选中了这处视野极佳,又不引人注目的好位置。
隔着玻璃栅栏,她远远地就看见了她想要找的猎物。
傅斯礼应该刚刚洗漱过,换下了赛车服,只穿着一件紧身灰色高领毛衣。
宽肩窄腰,在仰脖饮酒时,轮廓尽显。
他就这么矜贵地半靠在沙发上,在坐满人的卡座中,帅气得过分突出。
见陈牧带了人进来,更是连头都没抬。
苏雾析脱下披肩,自然大方地找了个角落的空位,坐下。
陈牧倒是很殷勤,找了个干净酒杯,倒了杯威士忌放在她面前的桌上。
有人看见他的举动,大惊小怪地尖叫了声:“哟哟哟哟——我们牧哥出去抽个烟,怎么带了个美女回来?”
那人嗓门巨大。
一声尖叫,几乎吸引了卡座上,所有人的目光。
苏雾析倒是很淡定自若地举起玻璃杯,大方弯唇,对着人群,虚虚地做了个干杯的动作。
落在常人眼中,她在体面地跟在场的所有人打招呼。
只有她跟坐在她正对面的男人知道。
在拿起酒杯时,她的视线,一直黏在傅斯礼的身上。
视线与视线聚焦,野心朝朝的灼热与冰冷阴鸷无限交汇。专属于他们的火花交融于酒桌半空。
她挑衅地微笑,与他干杯。
也是与他正式宣战。
傅斯礼弯了弯唇,对于苏雾析的主动,并没有半分惊诧。
似乎早就做好了准备。
陈牧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暗潮涌动,还在一旁笑着与周围的兄弟介绍:“这是我刚才捡到的小玫瑰,你们悠着点,别吓到她了。”
苏雾析大致扫了下桌上的人。
并不全是港城人,也有不少京城圈子的少爷小姐,自然不乏有认识她的人。
尤其……是一直坐在傅斯礼身旁的闻雅。
“牧少,路边是捡不到玫瑰的,只能捡到垃圾!”她嗤笑一声,根本藏不住发自内心的鄙夷。“你是不知道呢,你身边这位小姐,怕是连进入这间酒吧的资格都没有!”
苏雾析垂了垂眸,并不急着开口解释。
反倒是自顾自地抿了口酒,又慢条斯理地放下酒杯。
食指指腹沾着剩余的黏腻,沿着杯口轻轻划了一圈,静地细品了会醇厚的余甘,这才掀起眼皮,抬眸。
望向几乎要跳脚的闻雅,她笑得更加肆意:“我记得,这间酒吧的入会要求,只要求身价五百万。”
“而我大学实习期,在苏氏集团一手策划的投资项目……光是分成利润就达到了千万,直到现在,在座的有好几位,都跟那个项目还有往来呢。”
“那也不是你的!你现在都被苏家赶出门了!”闻雅攥紧了拳头,暗暗咬牙。“爹妈不明的野种,怎么真的有脸把自己当苏家人?”
旁边有同样是京城圈子里的人,见势不妙,上前劝架。
“好了雅雅,别跟她一般见识。”
“是啊是啊,现在这么多人呢,让傅少跟牧少看笑话,还以为我们京城的人都跟苏雾析一样,厚脸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