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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自打许宝珍那番守寡比守着花心男人靠谱的言论后,这几天许元娘耳边不断有人给她灌输死男人的好处。

常言道,升官发财死婆娘,乃是男子一生中的三大喜事。

对照到女子身上,高嫁到公爵之家,手握大笔财宝,夫君早早战死不会今儿个纳一房姨娘,明儿个赎回青楼女子,庶子庶女更是没影儿的事,睡着都能笑醒的美日子。

不仅是许元娘,每个人心里都是这么认定的。毕竟,萧承归死都死了,还真能夜夜托梦逼迫许元娘给他寻几房妾来不成。

人算不如天算,萧承归尚没在地下打点好关系给许元娘这个正头娘子托梦,他生前的小相好,梳好了妇人发髻以未亡人的姿态前来哭丧。

许元娘尴尬的抱着她那死鬼夫君的牌位立在下方,

文兰扑上来撕心裂肺嚎了快一炷香,恨不能把心掏出来给棺材里的人看看是不是热的,表完真心后像是哭累了,软趴趴斜靠在香案的桌腿上,一双吊梢眼俏红风流,压着嗓子低低呜咽,许元娘竖起耳朵,大概听到她说遗憾,思念之类的。

许元娘半信半疑,萧承归深爱李三姑娘的事先入为主,若要她抛开萧承归妻子的身份,作为路人客观来讲,她觉得萧李之情更为真切可靠。

闲话传得多了,假的可能比真的还真。

不过也不是每一个传闻都是人云亦云,萧承归和李三姑娘的流言是能站住脚的,因为两人真的青梅竹马啊。

虽然许元娘脑海里想象出的萧承归五大三粗,络腮胡长得脸都快淹没了,但,战场厮杀的将军嘛,又不靠脸过活,人家是有真本事的,万一李三姑娘就喜欢萧承归在军事上的才能呢。

两相比较下,文兰冒冒然哭丧,就显得突兀了。

入府前许文进打听过了,萧承归院子里连个通房都没有。

文兰却自发梳了妇人发髻,明显是把自己归位到萧承归的房里人,可她无媒无聘,妾都算不上,顶多是个摆不到明面上的外室。

也就是天色晚了,灵堂除没了气息的萧承归,喘气的只有许元娘和文兰。

她不在乎文兰的举动,真和萧承归有段纠葛,哭就哭呗,生死离别人生一大憾事,情绪总要发泄嘛。

如果和萧承归清清白白,纯要上来碰瓷,许元娘是新嫁娘,搞不清楚府里的状况也不好直接出言打断。

若有国公府其他主子在场,尤其是当家的国公爷和夫人张氏,文兰被责罚都是轻的。

好好的儿郎与你何相干?萧承归有正经媳妇儿,你充正头娘子跑出来哭丧守灵。

传扬出去,别人怎么看他越国公府?

高门大族里,男子婚前不论是自己有意收房,还是长辈所赐,有通房姨娘之类,大家心照不宣没人会真去计较,毕竟在主子眼里,都是奴才罢了。

只要别太过分婚前弄出孩子,谈婚论嫁时两方长辈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文兰的举动就不同了,她摆明了是要把自己显示在世人眼前。

越国公府还有没有规矩了,要个没过明路的女人和正室抢戏。

甭说背地里看不上这种做派,就是当着越国公府几位主子的面,说话直些的都要呛上几句,你们府上尊卑不分,主次颠倒,主不像主,奴不像奴。

于名声上来说,是很大的污点。

府上还有没说亲的公子小姐,谁会愿意把女儿嫁过来,任由下面的人踩在正室脸上。

又有谁会娶她们家的姑娘回去,闹得婆家没了规矩体统。

许元娘很想事不关己,默默站在边上不去粘手。

奈何她是萧承归的妻子,没办法置身事外。

“你先别哭了,不妨与我说说你和六爷之间的事,我听了才能想办法帮你。”

帮她的话纯粹是话赶话,许元娘自己在府上都没有话语权呢。

文兰虚弱到起不来身,娇娇的伸出细白如葱的手指,眷恋的抚摸棺木。

当许元娘是空气,愣是没有接她的话连个眼角都没施舍给她。

魔怔得真挺像心爱之人早逝,巨大刺激下行为失常的可怜情种。

“六爷可还记得出征前那晚,”她从怀里小心翼翼捧出块玉佩,“六爷许诺兰儿,此次征战归来,便会纳兰儿为贵妾。”

许元娘打量她手里那块边角皆有磨损的玉佩,上面雕刻两尾锦鲤,胖嘟嘟的很是可爱。

不像是出生入死的铁马将军之物,倒像是孩童喜爱的款式,且雕刻手法很是粗糙,国公府钟鸣鼎食之家,会给公子这样粗劣的物件?

许元娘腹诽,虽然她够不上玉佩这等好物件,也是可以猜到街边水平的玉佩送不到萧承归手里的。

不过,文兰没那么蠢,拿个不靠谱的来作戏吧。

又品味文兰的话,内心戏丰富得连自己身处灵堂都忘了。

长郢巷里她相熟的禾姐儿极爱看些打发时间的话本子,每每看到精彩之处就会跑来和她讲。

出征前承诺回来便娶妻的话,多半是回不来。已经是话本子里约定俗成的伏笔了。

“六郎你睁开眼看看呐,这是你五岁时亲自雕刻的玉佩,一直贴身戴在身上十多年,交付于我妥帖收藏。有它陪伴就当做你从未离开过我,可它终究不是你啊。我不要这劳什子物件,我只要我的六郎平安归家。”

好家伙,六爷喜变六郎,多么亲昵熟稔的称呼。

许元娘再看向玉佩的眼神变得有些难以形容,那块被她吐槽工艺不行的玉佩竟然是萧承归幼时所刻。

如文兰所说,锦鲤玉佩不正是她们俩的定情信物,所以,到底是萧李青梅竹马之情,还是萧兰海誓山盟之爱呢?

许元娘啧啧两声,亦或是萧承归两头好,打的就是一妻一妾的美事。

男人嘛,有几个是从一而终的绝世大情种。

她仰头对棺木的方向哼气,老话说男人躺棺材里才消停,要她看啊,不见得呢,她家这个,不已经躺进去了,相好来闹灵堂也没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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