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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怀里揣着“巨款”回家,林知乐并没有声张。他只是把那一百块钱交给母亲,说是用三块压岁钱在邮票市场“捡漏”换来的。

李慧兰拿着钱,手依旧有些抖,但看着儿子那平静得不像话的眼神,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声复杂的叹息,和一句:“妈给你存起来,将来给你上大学用。”

林知乐知道,母亲还需要时间消化。而他“神童”的名声,经过课堂英语事件和这次“捡漏”,在家里和学校都悄然传开了。

这不,麻烦很快就找上门了。

周一刚放学,林知乐和王小明背着书包,有说有笑地刚走出校门不远,就被三个人高马大的身影堵在了巷子口。

为首的是班里有名的“小霸王”赵钢,比同龄人壮实一圈,撸着袖子,故意露出胖乎乎的胳膊。他身后跟着两个经常跟他一起玩的“小弟”。

“喂,林知乐!”赵钢斜着眼,语气不善,“听说你很拽啊?会说鸟语,还会变钱?”

王小明下意识地往前一站,挺起小胸脯,虽然有点紧张,但还是大声说:“赵钢,你想干嘛!”

“干嘛?”赵钢一把推开王小明,伸手就想去揪林知乐的衣领,“把钱交出来!请我们吃一个星期小卖部,不然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典型的校园霸凌。

林知乐眉头都没皱一下,轻轻侧身躲开赵钢的手。他打量了一下赵钢和他身后的两个跟班,心里瞬间有了计较。硬碰硬肯定吃亏,但他有无数种办法让这几个小子吃瘪。

“赵钢,欺负同学不算本事。”林知乐开口,声音清脆,带着一种不符合年龄的冷静。

“哟呵?那什么叫本事?考一百分?老子不稀罕!”赵钢嗤笑一声,满是鄙夷。

“真正的本事,是这里。”林知乐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比如,我能让你心服口服,主动认输。”

“放屁!就凭你?”赵钢被激怒了,感觉受到了侮辱。

“敢不敢比一比?”林知乐激将道,“就比最简单的,心算。你出题,或者我出题,都行。你要是赢了,我天天请你吃;你要是输了……”

他目光扫过赵钢和他两个小弟,一字一句道:“以后见到我,还有王小明,都得喊一声‘乐哥’,而且不许再欺负班上任何同学。”

这个赌约,瞬间让周围看热闹的同学炸开了锅。

“比心算?赵钢最讨厌数学了!”

“林知乐疯了吧?”

“赵钢肯定不会答应的……”

出乎所有人意料,赵钢眼珠转了转,居然一口答应:“比就比!不过规则我定!”他心里打着小算盘,自己虽然算得慢,但可以出很难的题,让林知乐也算不出来,那就是平手!

“行,你定。”林知乐从容不迫。

“我们同时算一道题!谁先算出正确答案谁赢!”赵钢得意地说,觉得自己想了个绝妙的主意,“题目是:一包辣条5毛钱,一瓶汽水1块钱,我买4包辣条,3瓶汽水,一共多少钱?”

这题对一年级孩子来说,确实有点复杂了,涉及乘法和混合运算。

赵钢掰着手指头,嘴里念念有词:“五毛加五毛是一块,再加五毛……呃……”

而在他刚开始掰第二根手指的时候,林知乐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开口:“四块五毛。”

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一个跟着赵钢的瘦高个小子,恰好数学不错,他愣愣地心算了一遍,结结巴巴地说:“钢……钢哥,好……好像真是四块五……”

赵钢的脸瞬间憋成了猪肝色。

“不……不算!这题太简单了!”他耍赖道,“再来一题!我……我买8包辣条,6瓶汽水!”

“十块。”林知乐眼皮都没抬。

“1辣条,2汽水!”

“二十八块五。”

无论赵钢报出多么“庞大”的数字,林知乐的回答都如同条件反射,精准而迅速,仿佛他脑子里装着一台无形的计算器。

赵钢从愤怒到急躁,从急躁到……崩溃。

他感觉自己像个傻子,在对方面前所有的刁难都变成了自取其辱。周围同学看他的眼神,从最初的害怕,慢慢变成了戏谑和看笑话。

他出的题目越难,林知乐回答得越快,就越衬托出他的无能。

终于,在林知乐瞬间报出“15包辣条加2**汽水加5个泡泡糖总共四十三块五”的答案后,赵钢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这个一向以“武力”为傲的小霸王,第一次感受到了“智力”被绝对碾压的绝望和羞耻。

“哇——!”

众目睽睽之下,赵钢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不算!不算!你耍赖!你脑子里有妖怪!呜呜呜……”

所有人都惊呆了。

王小明张大了嘴巴,看看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赵钢,又看看身边云淡风轻的林知乐,眼睛里冒出了无数小星星。

乐哥……太牛逼了!

林知乐看着哭得毫无形象的赵钢,心里有些好笑,也有一丝怜悯。他走到赵钢面前,蹲下身,并没有嘲笑他。

“赵钢,哭解决不了问题。”他声音平和,“力气大,可以保护同学,而不是欺负同学。以后有人欺负咱们班的人,你站出来,那才是真厉害。”

赵钢的哭声小了一些,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愣愣地看着林知乐。

他以为会等到嘲讽和奚落,却没想到是这么一番话。

林知乐站起身,对王小明说:“走吧。”

他刚走出两步,身后传来赵钢带着哭腔、却又别扭的声音:“等……等一下!”

林知乐回过头。

只见赵钢从地上爬起来,胡乱地用袖子抹了把脸和鼻涕,对着林知乐,用细若蚊蚋的声音,飞快地喊了一声:

“乐……乐哥……”

喊完,他整张脸都红透了,拉起两个还在发呆的小弟,头也不回地跑了。

巷子里,安静了片刻。

随即,爆发出同学们热烈的议论和惊叹。

“我的天,赵钢真的喊了!”

“林知乐太厉害了!把赵钢都算哭了!”

“以后赵钢不敢欺负我们了!”

王小明激动地抓住林知乐的胳膊,与有荣焉:“乐哥!你以后就是我亲哥!太解气了!”

林知乐笑了笑,看着赵钢逃跑的方向,知道这颗“武力”的种子,算是埋下了。

用知识武装头脑,用智慧化解暴力,这才是他重生小学的正确打开方式。

校园生活的第一个危机,解除。而他“乐哥”的名号,也从这一天起,正式在班级里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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