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天子血契这书“花禧”写得真是超精彩超喜欢,讲述了黎牧川苏灵荼的故事,看了意犹未尽!《天子血契》这本连载的历史古代小说已经写了196573字。
天子血契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冬日的阳光勉强透过云层,斜照在乾元殿西侧的偏殿“千秋阁”。窗外残雪未化,屋里却被地龙暖得微微发闷。沈怀安踏雪而入,紫貂氅上未化的冰屑映着灯火晶亮。他身形伟岸,鬓角却有一缕霜白——是多年边塞风霜留下的印记,看去更添几分铁血肃杀,气势却仍让内侍低头不敢多看。
殿中央,黎承曜倚案而坐。常服玄纱褙子压住宽肩,眉锋如削,眼尾微敛,瞳仁深处映着火色,却难掩连日梦魇后的淡淡阴翳。案上一张细沙铜盘置着暖酒壶,热气氤氲,两人对坐却各自生寒。
沈怀安先行礼,开口便直指主题:
“宝灵上人言怨灵挡道,臣不敢妄评佛门,但人事之祸往往借鬼神遁形。若言龙子难来,怕是小人从旁掣肘——杜氏屡出阴招,宫闱嫌隙,岂可尽归妖魅?”
一句“杜氏”,将矛头挑明。
黎承曜指尖轻敲铜盘,声音温缓却透冷:
“卿家疑心过重。宝灵上人显影所指北苑,分明另有隐情;朕已命墨先生暗查。朕与皇后……自会调和。”
黎承曜眉心一跳,抬眸望沈怀安。
那人沉稳如嶂,却在灯影下隐约闪出冷芒——正是雪地行军刀磨出的寒光。
写得巧妙——表面关心皇后,实际摆明“沈家肯出血,皇帝该回馈”。
黎承曜抬眼:“沈卿是真关心皇后,还是担心沈家的权势?”
沈怀安笑得坦然:“陛下,朝中谁不知道臣心直口快?昨日高僧说‘怨灵挡道’,臣只当笑话。要说真正挡道的,是某些人挑拨君心,借龙子之名换权势——”。
“朕的家事,司徒也太上心了吧?以后朕翻哪宫牌子还要先现报与司徒吧?
沈怀安没有接茬,反而换了个角度:“河东十万兵,如今盯着陛下的子嗣问题。若中宫珠胎暗结,边军自然安心;若迟迟无动静,谣言就会上墙头。臣不信佛,也不信鬼,只信两件事:兵心和民心。”
这话击中了黎承曜的要害。他揉了揉眉心,不置可否。
空气沉了半盏茶。沈怀安把话题收得更紧:“臣眼下正费力安抚河东将士:杜氏只革职未问斩,他们已疑陛下心偏;若再听闻昨夜御驾凝香宫,便成了‘明褒暗护’的把柄。臣或可压住这一波议论,却难长久稳住人心。
黎承曜本想解释,却忽觉任何辩解都像自找台阶。他索性抬手止住对方:“你要朕怎么做?”
“很简单,”沈怀安把折扇合上,声音压低,“凤翥宫那边,陛下只需常走动;养和司由臣来凑银子;再让太医局添两位擅妇科的名医,谁的方子管用就留谁。如此一来,外廷也能闭嘴。”
黎承曜沉吟良久,终还是点头:“……可。”
沈怀安这才行礼退半步:“臣多谢陛下体恤。沈家虽握兵权,但绝无二心。若三年之内皇后诞皇嗣,臣愿将河东兵符一分为二,半数缴回兵部,由陛下亲封的新将统领。”
一句“兵符对换皇嗣”,把谈判砝码推到桌面。黎承曜心里五味杂陈——既感激沈家给出的“期限”,又本能地厌恶被掐住脉门的感觉。他淡淡作结,“朕自会去凤翥宫看看皇后。”
沈怀安闻言,终于放下那颗悬着的心:“陛下英断。臣先告退。”
沈怀安走后,千秋阁一片静默。烛火照见案上零散的折子,也照见皇帝掌心隐隐渗出的冷汗——
高僧说怨魂、沈怀安说人心,哪一样能让皇后怀孕?
若要稳住局面,自己还得在后宫继续平衡。可昨夜那一柄“无鞘之剑”已警告他:连阴魂都在搅局……
他抬头望向高窗,天色依旧阴灰,却能听到偏东方向传来的凤翥宫晨鼓。那鼓声不疾不徐,像在提醒他——皇帝,先安自家,再安天下。
黎承曜深吸一口气,召来内侍:“传旨——午后,紫宸宫移驾凤翥宫。再去凝香宫,让杜妃照顾好皇长子,勿要多想。”
内侍应声而去。皇帝望向案上那份折扇大小的条议,忽觉心头一轻——
“沈怀安的刀,在鞘中;我的刀,也该握在手里。”
黎承曜深吸一口气,召来内侍:“传旨——午后,紫宸宫移驾凤翥宫。再去凝香宫报喜,让杜妃照顾好皇长子,勿要多想。”
内侍应声而去。皇帝望向案上那份折扇大小的条议,忽觉心头一轻——
“沈怀安的刀,在鞘中;我的刀,也该握在手里。”
他即刻扬声:“刘奉!”
心腹太监应声而入。
“传户部尚书赵文渊,即刻觐见。”
户部尚书赵文渊正为法会之事惴惴不安,闻召吓得冷汗涔涔,一路都在思忖如何请罪。他跪伏在地,声音发颤:“臣……臣管教无方,致使下属傅沉砚惊扰法坛,污了圣听,罪该万死!”
黎承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并未让他起身,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赵卿,今日沈司徒在此,与朕议论良久。所言无非权柄、兵符、制衡之术。”他话锋一转,如寒刃出鞘,“朕听得倦了。这天下,是朕的天下;用人,是朕的权柄。何时轮到怪力乱神之说,来替朕决断一个人的生死去留了?”
赵文渊浑身一抖,头埋得更低:“臣愚钝!陛下圣明!”
黎承曜语气放缓,却字字千钧,“你身为户部堂官,当以国事为重,以才德取士。若因些许流言便自断臂膀,岂非可笑?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这番话,既是保全,更是警告。赵文渊如蒙大赦,连连叩首:“臣明白!臣定当谨遵圣谕,秉公处事,绝不负陛下信重!”
“去吧。今日之言,出朕之口,入你之耳。”
“臣告退!”赵文渊躬身退出,直至殿外冷风扑面,才惊觉官袍已被冷汗浸透。皇帝的态度已明,他深知该如何对待傅沉砚了。
千秋阁内重归静默。黎承曜独自坐在案前,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杯沿。
沈怀安想用傅沉砚这把刀撕开杜家,自己何不将计就计?保住傅沉砚,既是对沈怀安强势姿态的微妙反击,也为自己在沈、杜两派之外,埋下了一颗真正听命于己的棋子。这步棋,险,但值得一落。
他抬头望向高窗,天色阴灰,凤翥宫的晨鼓声不疾不徐。残雪融成细流,汇入太液池的薄冰缝隙,湖心那座璇玑阁在远处若隐若现,琉璃瓦泛着冷光,美得像是天上宫阙。
李承曜望向窗外,残雪融成细流,汇入太液池的薄冰缝隙,湖心那座璇玑阁在远处若隐若现,琉璃瓦泛着冷光,美得像是天上宫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