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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林小满站在原地,手中的空信封像一块冰冷的石头。阳光从窗外斜照进来,落在她脚边,却没能驱散她心底的寒意。

她知道,老周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父亲曾是“星耀生物”的员工。

可他为什么离开?又为什么会消失?

她没有再追问,只是把信封塞进外套口袋,转身回了便利店。她需要冷静下来,理清思绪。而此刻最要紧的是——小棠去哪了?

店门半掩着,风穿过玻璃缝隙发出轻微的呜咽声。货架上的泡面杯已经凉透,水汽凝结在边缘,像是某种无声的提醒。

她坐在收银台后,盯着那扇门,直到天色渐亮。

第二天清晨,便利店照常营业。雨后的空气潮湿又沉闷,街面上积水未干,倒映着灰蒙蒙的天空。

林小满一边整理货架,一边留意门口经过的每一个人。她没告诉任何人小棠失踪的事,她怕警察会敷衍了事,也怕“他们”已经在暗中监视她。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玻璃门外。

是经常来买烟的老顾客,王叔。

他穿着一件旧夹克,手里攥着一包皱巴巴的香烟,神情有些慌张。见林小满注意到了他,他快步走进来,压低声音问:“小满,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她不动声色地问。

“昨晚……那个前店员,出事了。”

林小满的心猛地收紧。

“哪个前店员?”

“就是去年辞职的那个,姓赵的姑娘。”

林小满意识到他说的是谁。赵姐在便利店干了一年多,后来因为身体不好辞职了。她记得赵姐总是很安静,话不多,但每次来买东西都会笑着和她打招呼。

“她怎么了?”

王叔舔了舔嘴唇,“死了。今早被人发现倒在自家楼下,浑身发青,嘴唇都紫了,跟抽干血似的……”

林小满的手指微微颤抖。

和流浪汉一样的死状。

她强压下心头的惊悸,低声问:“现在人呢?”

“已经被拉走了,现场围了好多人,警察也来了。不过……好像封锁得挺严实。”

林小满点点头,等王叔买了烟离开后,她迅速拿起手机,拨通了老周的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

“你在哪儿?”她问。

“我在仓库。”老周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赵姐是怎么死的?”

“警方说是猝死,但我看到尸体了,和你说的那个流浪汉一样,血液被抽干了。”

林小满沉默了几秒,“我得去看看。”

“别轻举妄动。”老周语气严厉,“你现在不是一个人,还有小棠。”

“小棠不见了。”她咬牙道,“昨晚她就在店里,早上醒来人就没了。没人看见她出去,连监控都没拍到。”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她会不会自己跑了?”老周问。

“不会。”林小满斩钉截铁地说,“她哮喘发作过,不可能一个人走远。”

老周叹了口气,“我帮你查。”

挂断电话后,林小满站在货架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商品标签。她必须去现场看看。

趁着中午换班的时间,她骑上电动车,沿着王叔说的方向找去。

赵姐住的地方是一片老旧居民楼,巷子狭窄,墙皮斑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她远远就看到了封锁线,几个穿制服的警察正在维持秩序。围观人群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什么。

林小满装作路过的市民,慢慢靠近。

“听说这女的以前在便利店上班。”有人低声说。

“是啊,前几天还在附近见过她。”

“死得真惨,脸都青了,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林小满屏住呼吸,继续往前挤。

终于,她看到了赵姐的遗体。虽然盖着白布,但她还是能看清那只露出的手腕——

一道月牙形的疤痕,清晰可见。

林小满瞳孔骤缩。

她太熟悉这个伤疤了。

那是父亲手腕上的疤痕。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形状。

她几乎可以确定,这不是巧合。

她往后退了一步,心跳如鼓。这时,一个老警察从旁边走过,嘴里嘟囔了一句:“这疤痕有点特别啊。”

林小满立刻竖起耳朵。

“怎么特别?”她故意问。

老警察看了她一眼,“没见过这样的,像是用什么东西烙出来的。”

烙出来的?

林小满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个普通的疤痕。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那里什么都没有。但她突然想起,小时候父亲曾经带她去过医院,医生拿着针管在她手臂上比划,说要抽点血做检查。

她当时疼得哭了。

父亲抱着她安慰了很久。

那时,她是不是也被做了什么标记?

正想着,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猛然回头,只见一个穿深色西装的男人站在不远处,戴着墨镜,看不清表情。他似乎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朝她点了点头。

林小满心里一紧,立刻转身离开。

回到便利店已是傍晚。她刚推开门,就听见厨房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警觉地走过去,掀开帘子。

是小棠。

她蹲在地上翻找着什么,面前堆满了杂物。

“你去哪儿了?”林小满几乎是扑过去抱住她。

“姐姐……我睡醒就找不到你了。”小棠小声说,“我想找我的玩具,就翻出来了这些。”

林小满松了口气,但随即注意到她手里的东西。

是一本泛黄的病历。

“这是什么?”她问。

“我也不知道,是在箱子底下找到的。”小棠翻开病历,“上面写着‘林小棠’的名字,还有一行字:对血液制品过敏。”

林小满愣住了。

她从未听说过这件事。

她接过病历,仔细翻阅,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里面记录着小棠从出生到现在的一些医疗信息,包括疫苗接种、常规体检,还有一些奇怪的备注。

比如:“建议避免接触含特定蛋白酶的制剂。”

“定期监测免疫系统反应。”

她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她们家从来没有给孩子做过这么详细的检查,更别说这种专业的术语。

她抬头看向妹妹,“你什么时候去医院做这些检查的?”

小棠摇头,“我不知道,我不记得。”

林小满意识到,这些资料,可能是别人偷偷做的。

她放下病历,转头走向冰箱。

她想确认一件事。

拉开冷冻层,果然,在角落里藏着几袋血袋。

红色液体静静躺在塑料袋中,标签模糊不清,只能依稀辨认出一个标志——

一个扭曲的字母“S”,下方写着“星耀生物”。

林小满的手指紧紧握住袋口。

原来,这一切都不是偶然。

她缓缓将血袋放回去,转身看着小棠。

“我们得小心点。”她低声说,“有人一直在观察我们。”

小棠眨眨眼,轻轻点头。

“姐姐,我也感觉到了。”

林小满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头发。

“没事的。”她说,“我会保护你的。”

但她的目光,却久久无法从冰箱的方向移开。

夜幕降临,便利店的灯光在黑暗中亮着,像一座孤岛。

外面的世界,正在悄悄改变。

而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一双眼睛正透过监控屏幕,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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