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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杜仲基那句“钱,我会想办法”说得斩钉截铁,但当他真正开始“想办法”时,才发现现实比想象中更加骨感。他翻遍了出租屋的每一个角落,连小时候存钱的陶罐都摔了,也只凑出几百块零钱。距离3800块的目标,差着十万八千里。

屋内的气氛再次降至冰点。希望刚刚燃起,就被冰冷的现实狠狠踩灭。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陈贺,看看愁眉不展的杜仲基,又看看沉默不语的邓潮和陆晗,眼珠子转了转,突然一拍大腿,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把其他三人都吓了一跳。

“有了!”陈贺猛地站起来,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狡黠和破罐子破摔的神情,“咱们不能光在这儿干坐着等钱从天上掉下来啊!得主动出击!我有个主意——咱们分头去拉赞助!”

“拉赞助?”邓潮皱起眉头,“就我们现在这情况,连个像样的策划案PPT都没有,谁愿意给我们投钱?”

“潮哥,您别想着那些大品牌、大金主了!”陈贺挥舞着手臂,唾沫横飞,“咱们的目标是那些……嗯,接地气的!比如,楼下面馆的王老板!路口修车的李师傅!或者我以前跑过场子的那些婚庆公司、小商品城开业庆典的老板们!”

杜仲基听得一愣,这思路……也太“接地气”了。

陈贺越说越兴奋,开始规划起来:“咱们就跟他们说,我们是正经八百的明星剧组(虽然穷了点),要拍一个特别火的节目(虽然还没影儿),现在招‘联合赞助商’!赞助不用多,五百一千不嫌少,三五万不嫌多!我们可以给他们口播感谢,在节目里展示他们的产品,甚至让潮哥、晗哥去他们店里吃碗面、修个车,当软广告!”

陆晗忍不住小声提醒:“贺哥,这样……会不会太……掉价了?”他实在无法想象自己和邓潮去给小面馆站台的样子。

“掉价?”陈贺眼睛一瞪,“晗哥,这都什么时候了!活命要紧!再说了,咱们节目主打的不就是‘真实’和‘接地气’吗?这本身就是节目内容啊!多好的素材!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明星创业团队街头求生,拉赞助惨遭社会毒打’!”

杜仲基原本觉得陈贺的主意纯属胡闹,但听到最后一句,心中却微微一动。是啊,拉赞助的过程本身,不就是一种“真实”的体验吗?其中的艰辛、尴尬、甚至是被拒绝的挫败感,如果记录下来,或许比精心设计的环节更有冲击力。

邓潮也若有所思,他看向杜仲基:“仲基,虽然贺儿这主意听着不靠谱,但……或许可以试试?就算拉不到钱,这个过程本身,也许能成为节目的一部分。”

杜仲基沉吟片刻,终于点了点头。死马当活马医吧!这或许是当下唯一能主动去做的事情了。

“好!那就按贺哥说的,我们分头行动!”杜仲基下定决心,“潮哥,您人脉广,看看有没有相熟的朋友或者小企业主可能对文化项目感兴趣。贺哥,您就主攻您说的那些‘接地气’的商家。我和晗哥一组,也去附近商圈碰碰运气。”

计划已定,四人立刻行动。杜仲基翻出自己最好的一件衬衫,陆晗也戴上了帽子和口罩。陈贺则不知从哪儿找来一块硬纸板,用马克笔歪歪扭扭地写上:“大型综艺节目《哈哈哈哈哈》招募战略合作伙伴!机会难得!”下面还画了个大大的笑脸和箭头。

看着这块充满“丐帮”气息的广告牌,邓潮和陆晗的表情都十分复杂。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史上最穷剧组,正式开启了他们的“街头乞讨”式拉赞助之旅。杜仲基和陆晗走进一家看起来还算体面的连锁咖啡店,刚说明来意,店长就用看骗子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们,特别是看到陆晗那遮遮掩掩的样子,更是怀疑,几句话就把他们打发了出来。

陈贺那边更是状况百出。他举着纸牌冲进一家面馆,唾沫横飞地跟老板描绘节目播出后会有多火,老板听得直乐:“陈贺,你小子又喝多了吧?还综艺节目?你先把我上次开业庆典的尾款结了啊!”直接把陈贺轰了出来。

邓潮那边稍微好点,凭借影帝的面子,总算有几个朋友愿意听听,但一听说项目详情和预算,都纷纷摇头,表示爱莫能助,最多只能友情赞助几箱矿泉水。

一天奔波下来,四人再次在出租屋聚首时,个个灰头土脸,筋疲力尽。陈贺的纸牌破了,杜仲基的衬衫领子被汗水浸透,陆晗的口罩下是一张沮丧的脸,连邓潮都显得疲惫不堪。

成果?零。

非但一分钱没拉到,还受尽了白眼、怀疑和嘲讽。

“我就说这是馊主意吧……”陈贺瘫在地上,有气无力地抱怨。

杜仲基看着垂头丧气的三人,心中也充满了挫败感。难道真的无路可走了吗?

就在一片绝望的气氛中,杜仲基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他疑惑地接起电话:“喂,您好?”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激动的中年男声:“请问……是《哈哈哈哈哈》剧组的杜导吗?我……我是‘老王头臭豆腐’的老板,我儿子说今天有个像陆晗的大明星来我店里问过赞助的事……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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