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喜欢悬疑脑洞小说的你,有没有读过这本《凝滞时计中的玫瑰》?作者“望兮之”以独特的文笔塑造了一个鲜活的陈昊形象。本书目前连载,赶快加入书架吧!
凝滞时计中的玫瑰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陈昊的临时办公室里,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浑浊的琥珀。那份刚从档案室取出的、散发着陈腐气味的旧案卷宗摊开在桌面上,无名女尸现场的照片和银质挂坠盒的特写,与怀表刻字的放大照片并排放在一起,像一场跨越了二十一年的血腥对话。老马的汇报低沉而清晰,每一个字都砸在凝重的空气里,激起无声的涟漪。
“…初步比对,雕刻手法高度一致,基本可以认定出自同一人之手,极大概率就是周为民。怀表与挂坠盒很可能是一对信物。怀表内的陈旧血迹血型与无名女尸血型吻合,均为AB型Rh阴性…”老马的声音有些沙哑,“有理由怀疑,这枚怀表曾属于二十一年前的受害者,其中的血迹很可能就来自于她。”
陈昊站在白板前,双手撑在桌沿,身体前倾,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地扫过那些泛黄的照片和报告。窗外的阴光落在他紧绷的侧脸上,投下深刻的阴影。
“一对信物。‘予吾爱,时光永驻’…‘永恒属于你我’…”他低声重复,指尖重重地点在无名女尸的照片上,“周为民的‘吾爱’?还是他与某人共同赠予的‘你我’?”他的视线猛地抬起,看向老马和小赵,“无论哪种,这个女人,以及她的死,周为民和他的家庭,绝对知情。甚至可能…就是围绕着他们发生的。”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只有空调卖力运作的嗡嗡声。
“三个女儿,”陈昊继续道,语速不快,却带着巨大的压力,“当时分别是十九岁、十七岁、十五岁。都是已经记事的年纪。家里突然少了一个可能存在的、与父亲关系密切的女人?或者父亲因为某个女人的死而性情大变?她们不可能毫无察觉。那种平静和撇清,本身就是问题。”
他直起身,目光扫过三人。
“马哥,你带人,立刻再去市图书馆。这次,不是‘询问’,是正式调查问询。围绕二十一年前,周为民的社会关系,尤其是可能存在的、年龄在25-30岁左右的亲密女性友人,重点询问周薇。注意观察她的所有反应,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每一句措辞。”
“小赵,你跟我去会会那个‘自由职业者’周小薇。她的工作室里有钟表结构书,她对父亲表现出明显的抵触和切割,这种强烈的情绪背后,往往藏着更深的记忆。再去查一下她十年前从云州迁入滨海的具体原因和之前的经历。”
“至于那个开花店的周薇,”陈昊顿了顿,“暂时放一放。她表现出的更多是商业性的疏离,抵触感最弱。先集中火力攻克另外两个。”
命令下达,办公室里的凝固空气被打破,骤然涌动起来。
……
市图书馆古籍部。
当老马带着另一名神情严肃的女警再次出现在那张长条桌前时,周薇(管理员)正在用软布擦拭一部函套的边缘。她抬起头,看到老马和陌生警察脸上不同于昨日的公事公办的表情,擦拭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极其缓慢地将函套放下。
“周女士,关于你父亲周为民的情况,还有一些问题需要请你协助调查。”老马出示了正式的文件,语气平和却不容拒绝。
周薇的目光在文件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缓缓抬起,透过镜片看着他们。她的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苍白,几乎看不到一丝血色。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伸手将桌上那本摊开的古籍轻轻合上,动作依旧轻柔,却比昨天慢了几分。
“请说。”她的声音平稳,但仔细听,能察觉到一丝极细微的紧绷,像一根被悄悄拉紧的线。
“二十一年前,也就是你父亲去世前一年左右,他是否有一位关系比较密切的女性朋友?年龄大约在二十五到三十岁之间。”老马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周薇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她放在古籍封面上的手指,指尖微微压紧了,指节泛出一点白。但这个细微的变化瞬间消失,她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一闪。
“我不记得了。”她回答得很快,声音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时间太久了。我父亲平时话很少,不怎么带朋友回家。他的工作间,我们也很少进去。”
“那段时间,家里或者你父亲本人,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比如情绪低落,或者与什么人来往突然增多或减少?”女警在一旁补充问道。
周薇沉默了几秒,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斟酌。古籍部里只有尘埃在光柱中缓慢漂浮。
“没有。”她最终开口,声音比刚才更干涩了一些,“没什么特别的。一切都很平常。”她下意识地做了一个动作——将右手手指蜷起,用指节轻轻抵住了自己的下唇,这是一个极其细微的、仿佛要阻止自己再说什么的下意识动作。
“你认识这个人吗?”老马将那张银质挂坠盒的证物照片推到她面前,尤其是背面那行刻字。
周薇的目光落在照片上。她的呼吸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视线像是被烫到一样,想要移开,却又强行定住。她看了足足五六秒,然后缓缓摇头。
“不认识。这个…首饰?很精致,但没见过。”她的语速略微加快了一丝,“如果你们没有其他问题,我这边还有一些古籍编目工作要赶在下班前完成。”她下了逐客令,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尽管她的表情依旧努力维持着平静。
老马和女警交换了一个眼神。她的反应,尤其是那个抵住嘴唇的动作和瞬间的呼吸凝滞,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她在撒谎。 她知道些什么。 关于那个挂坠盒,关于那个女人,关于二十一年前可能发生的、被尘埃掩盖的往事。
她没有大喊大叫地否认,也没有情绪激动地反驳,只是用一种近乎冰冷的、刻意维持的平静来筑起围墙。但这种沉默的抵抗,比任何激烈的言辞都更能证明——她就是那个潜在的、深埋的知情者。
老马收起照片,没有继续逼问。
“打扰了,周女士。如果想起什么,随时联系我们。”他留下同样的话,然后转身离开。
身后,周薇依旧坐在那片孤寂的台灯光晕里,一动不动,像一尊彻底失去了温度的蜡像。只有她紧紧抵着下唇的、微微颤抖的指节,泄露了那冰封表面下汹涌的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