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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肖菱夕擦盘子的手顿了顿,若有所思地问:“根据资料,说你内向木讷不善言辞,没有朋友?”

善一彬吃饭的动作停了下来,嘴角的油渍亮晶晶的,眼神暗了下去,像被乌云遮住的月亮。

肖菱夕连忙补充:“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好奇。你不想回答也行。”

见她确实是用轻松的语气说的,没有逼问的意思,善一彬才慢慢咽下嘴里的饭,声音低得像叹气:“我早就习惯多说多错了。当年我的研究报告,就是因为多了一句嘴,跟同学抱怨导师改了我的核心算法,结果被他听见,反过来咬我一口……”

肖菱夕懂了。

这个孩子吃过亏,像只被扎过的刺猬,学会了把自己缩起来。可说可不说的,他就不说,免得惹麻烦。

“你不怕我反咬你一口?”她笑了笑,眼里带着点暖意。

善一彬也笑了,嘴角扯出个腼腆的弧度,像雨后初晴的天空:“你是好人。你给我妈带饭,还帮我洗碗……”

十分钟很快到了,肖菱夕放下最后一个盘子,盘子在阳光下闪着光。

她拿起旁边的纸巾擦了擦手,纸巾很快吸满了水和油污:“魏庆每个月给你转钱?”

善一彬愣了一下,随即老实地点点头,脸颊有点红:“魏爷爷知道我的情况,他说他收入不多,只能帮一点。其实我不要的……”

肖菱夕勾了勾嘴角,心里那点模糊的猜测渐渐清晰起来。

善一彬急急地说道:“我是记着的!等我大学毕业了赚钱了,就把这些钱还给魏爷爷的家人,可是……”他没说下去,魏庆已经不在了。

“既然他给了你,就好好拿着。”肖菱夕拍了拍他的肩膀,指尖触到他单薄的骨头,“以后逢年过节,有空的话,去他坟前看看,陪他说说话,他会高兴的。”

“我会的。”善一彬用力点头,眼睛亮得像星星。

肖菱夕刚要转身,又想起什么,补充道:“后面可能会有其他警察找你问话。”

善一彬愣住了:“你不是警察吗?”

肖菱夕点点头,从裤子口袋里掏出警官证,翻开给他看。

证件照上的人穿着警服,眉眼比此刻凌厉些,钢印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那你问我不就一样吗?”他更困惑了,眉头拧成个小疙瘩,“他们还问什么?”

她摇摇头,把证件收回去,指尖在袋口顿了顿:“我和他们……不是一路的。”

他们不带她,她也不带他们,很公平。

善一彬哦了一声,突然反应过来,飞快地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闻言,肖菱夕笑了出来,眼角弯起道浅弧,像冰面融了道缝:“那我们交换一下。我今天没见过你。”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他沾着饭粒的嘴角:“你呢,今天也没看到过我。”

善一彬没说话,却咧开嘴笑了,眼里的星星更亮了,带着点少年人独有的狡黠。

他用力点头,把没吃完的盒饭往怀里一抱,像揣着个宝贝:“我懂。”

肖菱夕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我走了,还是要好好学习的。奶茶记得喝,凉了就不好喝了。”

看着她转身的背影,善一彬突然想起什么,拔高声音喊道:“魏大爷说过!其实他知道大侄子对他好,就是嘴硬!他说他和大侄子的脾气最像,都是驴脾气,吵完就忘!”

肖菱夕的脚步顿了顿,没回头。风里带着清爽,吹得她连帽卫衣的帽子轻轻晃动。

她抬头看了眼天边的云,心里默默说了句:严队,查案这回事,向来各凭本事。

善一彬低下头,看着肖菱夕洗好的盘子,码得整整齐齐,比他洗的干净多了。

他蹲在地上继续吃饭,红烧肉的香味在舌尖散开,暖得人心头发烫。

顺手拿起旁边的奶茶想喝一口,却发现杯套里夹着张餐巾纸。

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一个电话号码,旁边还有一行字:“这个电话很重要,如果你想未来有所成就,就打这个。他们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他愣了愣,从口袋里掏出个掉漆的老年机,按键都磨平了。

他小心翼翼地按了上面的号码,心脏“砰砰”跳得像要炸开。

三通忙音后,电话被接起,一个温和的女声传来:“是善同学吗?我是寰颐集团技术部的,我们查过了你的获奖项目,知道你目前还在大学就读,想跟你聊聊合作——我们可以全额资助你的学业和你母亲的医药费,条件是毕业后加入我们,怎么样?”

善一彬握着手机,眼泪又一次掉了下来,这次是热的,烫在手背上。

他看着肖菱夕远去的背影,那个穿着卫衣的身影在人群里越来越小,突然觉得,这个总是下雨的城市,好像没那么冷了。

接下来的一天,重案队的人忙得脚不沾地。

何瑶和周宇跑遍了张奎提到的几个“供货点”,核实他偷狗的数量和渠道。

赵鹏对着魏庆把那家饭店的员工和顾客查了个遍,累的红了眼。

严劲泽则在反复比对魏庆的尸检报告和药物剂量,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只有肖菱夕,像揣着个秘密,安静地坐在座位上,看着白板上魏家宝的名字,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画着圈。

接下来的一天,重案队的人忙得脚不沾地,办公室的电话铃响个不停,打印机吞吐纸张的声音像春蚕啃食桑叶,每个人的桌上都堆着半人高的卷宗。

何瑶和周宇扛着摄像机去了张奎说的几个狗肉来源地,在城郊的废弃仓库里蹲了半宿,就为了核实他说的“上线”。

赵鹏对着魏庆近半年的通话记录熬红了眼,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试图从密密麻麻的号码里找出那个“神秘人”的痕迹,连午饭都是扒拉了两口外卖就接着干活。

严劲泽则带着林振禹和陈奇峰去了37区,挨家挨户地敲开筒子楼周边的住户门,问有没有人见过魏庆发病前的异常。

他们踩着没干的雨水,裤脚沾了泥,嗓子因为不停问话而变得沙哑,直到中午长才往回赶。

自始至终,没人叫上肖菱夕。她是游离在这一方世界之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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