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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白瓷上了楼,把自己闷在被子里哭了很久,像是要把这七年的委屈都哭出去。

她换过角膜,一般情况下,不敢大哭。因为剧烈哭泣和揉眼很危险。

想到这更生气,当年双人舞托举他的男生简直是蠢货,害得她哭都不敢哭。

她小时候很爱哭,小名叫嘤嘤。

她哭得停不下的时候,妈妈会抱着她哄,说白嘤嘤是个嘤嘤怪。

爸爸会捏着她鼻子,故意让她喘不上气忘了哭,挤眉弄眼学她哭“嘤嘤嘤~小哭精~”

回忆如潮,她哭得缺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自己一抽一抽的停不来。

钱姨过来送面,问她怎么了,她说:“噎着了,打嗝。”

钱姨笑说:“怎么比赛似的,一个赛一个别扭。”

钱姨在楼下就憋笑憋的难受,看见白瓷哭得像小兔子似的,倔强地说自己在打嗝,笑得前仰后歪。

白瓷穿着奶白色方领毛衣,露出好看的肩颈线。

她跳芭蕾的身形条件,手长腿长脖子长,坐在床上抱着膝盖,下巴正好搁在膝头。

玉白的手只敢轻轻抹在眼睛上,抽噎着擦眼泪,双眼雾蒙蒙的。

那么好看的小姑娘,年岁能做她女儿,钱姨恻隐之心微动。

她在她床上支起小餐桌,把面放上去,“先吃,吃饱了才有力气打嗝。”

白瓷抬头看看钱姨,又看了看面,没骨气地拿起筷子。

哭饿了。

她咽下一口面,味道好像她妈妈做的,更想哭了。

白瓷看向钱姨眼睛:“对不起钱姨,你馄饨包得很好吃,我不吃是我自己的问题,您别往心里去。”

她过于乖顺,钱姨目光不自觉温柔,“不用和我道歉。”

白瓷以为她是不接受她的道歉,又道:“我吃了一口就没吃了,污染了一碗馄饨,真的对不起。”

“夫人,那馄饨不是我包的,是先生包的。”

白瓷一口面塞到一半,咬着面条看向她,两个乌黑的瞳仁闪着水光,看上去又傻又可怜。

钱姨拿纸巾帮她擦了擦泪痕,继续道:“先生早上六点就起来了,面都是他自己和的。我还以为他是给小姐包的呢,结果小姐是吃了三明治走的。”

“就两碗,螃蟹早上现捕的,老李送来的时候还打哈欠呢。”

钱姨声情并茂:“蟹肉都是先生自己挑的,大早上就站那低着个头,一点一点挑出来。”

白瓷呆愣愣地擦掉嘴边的面汤,“他为什么……”

“他说昨天有人在车上睡着了,哼哼着要吃蟹粉小馄饨,我还以为是小姐。”

钱姨看她愣住,笑容意味深长。先生只说不能告诉夫人面的事,又没说不能说馄饨。

“那夫人你先吃着,我楼下还有活,吃完了叫我来收拾。”

白瓷想起昨天那个梦,原来她还嚷嚷出来了,真丢人。

她怎么就能馋到,做梦嘴里喊得都是小馄饨呢。

麻绳专挑细处断,命运戏弄大馋猪。

她还跟人家摔勺子、摆脸色……替自己尴尬的毛病这辈子是治不好了,今晚的睡不着素材又更新了。

白瓷懊恼了一天,钟灵毓晚上来接她去同学会,上了车,张口就道:

“小馄饨都包了,话非要说那么臭,那不是活该吗。”

“可是…..”

“可是什么,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她还举例子,“你看你那么心疼陈焱,现在多倒霉,都给人当上后妈了。”

逻辑清晰,有理有据,白瓷无法反驳。

钟灵毓摸了摸她的头,“你不用管我哥,他就是贱得慌,你越对他好他越嘚瑟。”

“是这样吗?”白瓷懵懵的。

“我是他妹妹我还不知道吗?你信我就完了,你要过意不去,晚上回去给他两巴掌,我都怕他爽到。”

“你是他亲妹妹吧?”

“亲什么?表的!”钟灵毓严肃纠正。

“你才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姐妹,他算个屁啊!我帮你逃裴家的婚,给你找了他,不就是为了让你方便离婚,顺便帮你收拾他吗?”

钟灵毓手一伸把白瓷揽到怀里,像君王抱着宠妃。

白瓷靠在她怀里,心里那点自责被驱散了,好像没那么不开心了。

钟灵毓怕她还是过意不去,又强烈建议:“你听我的,晚上回去直接给他一巴掌,看他还敢不敢嘴贱。”

“不太好吧。”白瓷看了看自己的手,比划着动作,兴致勃勃。

钟灵毓大手一挥,“你要是害怕,我先给你打个样?这扇巴掌,讲究的就是一个快准狠。出其不意,一击制胜。”

白瓷斜眼瞄她,听得出来钟灵毓经常扇了,笑容恶劣,她问:“我能扇点别的地方吗?”

钟灵毓:“想扇哪?”

“爷爷的爱人。”白瓷语速不快不慢。

钟灵毓露出邪笑:“按上五指印,竖起两个粉色小墓碑?”

两个人表情逐渐变态。

开车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瞄了一眼,不小心和钟灵毓对视,像被电到了一样收回头。

“小姐,到了。”

钟灵毓伸向前探去,揉了揉司机的脑袋,“别怕林哥,咱大女人,不乱打人。”

林哥更害怕了,缩着脖子,一直重复:“小姐,到了。”

她拍了拍他脑袋,“怎么不信呢…..”

话没说完,白瓷拉着她下车,“谢谢林哥,一会儿等钟小姐电话,再来接就行。”

林哥像遇到了救星,“诶诶,好嘞,白小姐慢走。”

钟灵毓被她拉下车,还冲林哥挑了个眉,油油腻腻:“我姐妹就是这样,善良,你懂吧。”

“懂、懂!”林哥把车里能看的地方都看了个遍。

白瓷和她一起进了酒吧,“他打个工容易吗,你欺负人家干嘛?”

“你不懂,肛肠科待久了,我看小林也是眉清目秀。”

钟灵毓挽着她胳膊,轻车熟路上楼。

白瓷摇摇头:“那你这钓法,零技巧,纯骚扰?”

这酒吧是白瓷出国之后才开的,她没来过,但钟灵毓颇熟。

空气里搅拌着威士忌的醇厚,和柠檬皮的清涩。

无数低声絮语,编织成嗡嗡背景音。冰块在金属摇酒壶里,撞击出清脆的节奏。

一楼散台,二楼包间,三楼喝嗨了床上运动。

“说什么呢,我这已经很真诚了。哪能谁谈男人都像你那么走心,姐妹我纯走肾。”

钟灵毓对着她一个wink。

白瓷嘱咐道:“那你注意卫生。”

“放心吧,姐干什么的,肛肠科医生,我用的牌子都是患者用惨痛经历测评过的。”

她说完从口袋里摸出几个小雨伞,塞进白瓷大衣侧兜。

“新婚贺礼,可别说我什么都没送。”她又是一个wink。

白瓷轻舒一口气,七年,她越活越小心翼翼,钟灵毓越活越没脸没皮。

挺好的,向她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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