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深夜闲聊”的暖光灯把玻璃柜照得透亮，光线透过柜面的纹路，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柜里的梅菜扣肉泛着油亮的红光——三层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是肉铺王师傅特意留的“五花肋条”，皮上还带着淡淡的猪毛根印，用奶奶传的法子先加姜片、米酒煮透，再用牙签密密麻麻扎了五十多个孔，刷上老抽腌了十分钟，最后垫上去年秋天腌的梅菜，梅菜里还掺了少许泡发的瑶柱提鲜，蒸了整整四十五分钟，油脂渗进梅菜的纤维里，香得能勾着巷口修鞋的大爷频频回头。
林小满刚给临窗的白领端上一碗荠菜馄饨，馄饨皮是上周和轩辕毅一起擀的，边缘还带着手工压的花纹，冻在冰箱里这么久，煮出来依旧透着韧劲，汤里撒了点葱花和白胡椒，白领吸溜着馄饨，含糊地说“比上次的还鲜”。她刚转身要拿抹布擦柜台，门就被“吱呀”一声推开，夜风裹着巷口桂花的冷香钻进来，吹得玻璃柜上的价格牌轻轻晃了晃。
穿黑色皮衣的女人踩着细高跟冲进来，鞋跟敲在水泥地上“噔噔”响，鞋尖沾了点泥——显然是从公司一路跑过来的。她的皮衣领口卷着，露出里面黑色的吊带，袖口沾着点打印机墨渍，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牛皮纸信封，信封边缘磨得起毛，还沾着半片干枯的梧桐叶，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脸上的兴奋像要溢出来，连眼角的细纹都透着光：“老板娘！这次的瓜，能把你去年腌梅菜的坛子都惊翻！”
她没等站稳，就把信封“啪”地拍在刚擦过的柜台上，水渍还没干，信封角立刻洇出一小片浅褐色的湿痕。她伸手一倒，三张拍立得照片滑出来，落在台面上发出“啪嗒”声。第一张照片里，张总监搂着王总老婆站在“恒隆广场”的Gucci门店前，王总老婆穿件酒红色的丝绒连衣裙，领口别着珍珠胸针，脖子上戴着的钻石项链格外扎眼——链身刻着“Tiffany & Co.”的缩写，正是去年王总跟李姐炫耀“托人从香港抢的限量款”，后来又跟他老婆说“谈项目时不小心丢了”的那一条；第二张是在“老克勒餐厅”的包厢里，暖黄的灯光下，两人面对面坐着，张总监正用公筷给王总老婆夹一块东坡肉，桌上摆着一瓶2018年的拉菲，旁边还放着一小束红玫瑰，花瓣上的水珠还没干，王总老婆的左手腕上戴着块百达翡丽的女表，表带是鳄鱼皮的，跟张总监手腕上的男款明显是情侣款；第三张更私密，是在“秘密小区”的车库里，张总监正帮王总老婆开后备箱，后备箱里放着几个奢侈品购物袋，其中一个印着“爱马仕”的橙色logo。
“这……这怎么可能？”林小满的手指顿在照片上，指尖蹭到照片边缘的胶痕，惊讶得声音都高了半分，“之前你还说，张总监作为市场部总监，跟王总这个副总在项目上抢得头破血流，上次董事会讨论合作方案，两人吵得连董事长都拍了桌子，怎么会跟他老婆在一起？”
“吵？那是演给全公司看的戏！”皮衣女子接过林小满递来的温水，杯子是白瓷的，杯沿还留着之前客人喝糖水的淡痕。她咕咚喝了大半杯，语速快得像打机关枪，唾沫星子溅在杯口：“今天下午我去给新总监送季度报表，路过张总监的办公室——他不是被停职了嘛，办公室空着，门没关严，抽屉缝里露着个信封角，我本来想帮他关上，结果信封太松，一抽就掉出来了。你猜里面除了照片还有啥？他俩的微信聊天记录截图！足足五十多张！张总监早就跟王总老婆勾搭上了，王总作为副总手里握着项目审批权，偷偷挪用轩辕集团的合作款买‘秘密小区’房子的事，都是张总监给出的主意！你看这段——张总监说‘写李姐名字太扎眼，你是王总老婆，写你名字才合理，以后就算王总发现，也能说是夫妻共同财产’，王总老婆回‘还是你想得周到，等拿到房子和存款，我就跟他离婚，咱们去澳洲定居’！”
小陈在旁边悄悄挪了挪脚，帆布包带子滑到胳膊肘，她赶紧往上提了提，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却句句都在点子上：“我早上听行政部的张姐说，之前举报张总监挪用公款的匿名信，其实是王总老婆发的。张姐在纪检部有朋友，说匿名信是上周三晚上发的，附件里不仅有张总监虚开发票的单据，还有他跟供应商的聊天记录，连张总监用公款给王总老婆买包的转账凭证都有。听说张总监被抓的时候，正在办公室收拾东西，警察进来的时候，他还在给王总老婆发微信，问‘澳洲的机票订好了吗’，结果点开对话框才发现，自己早就被拉黑了，连朋友圈都看不了了。”
“可不是嘛！”皮衣女子把聊天记录截图摊开在台面上，手指点着其中一条，指甲上的红色甲油掉了一块，“你看这段！去年圣诞节，张总监给王总老婆转了五万块，备注‘买礼物’，王总老婆回了个爱心表情，还说‘王总今天去见李姐了，我在家等你’。还有这条，上个月王总跟李姐去商场买首饰，张总监还跟着去了，躲在柱子后面拍了照片，发给王总老婆说‘留着以后用’。现在想想，王总老婆之前在电梯里撒的照片，说不定就是张总监拍的！她就是想借这事闹大，让王总没心思查财产的事！”
林小满看着照片里亲密依偎的两人，再想起之前王总老婆堵在电梯里撒照片时的泼辣——当时她穿着红裙子，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指着王总的鼻子骂“你这个骗子”，眼泪却没掉几滴；还有张总监在公司里诋毁李姐时的刻薄，说“李姐就是想利用王总的资源往上爬，心机重得很”，现在想来，这些人表面上斗得你死我活，背地里早就串通一气，把所有人都当傻子耍。“那王总知道这事吗？他作为副总，虽然手里有权，但是公司的财务审批还有总公司盯着，他偷偷转移钱，就不怕被发现？”
“知道个屁！他就是个冤大头！”皮衣女子撇了撇嘴，语气里满是嘲讽，“昨天我去菜市场买葱，碰到王总老婆了，她背着个爱马仕 Birkin 30，还是金棕色的，跟李姐之前那个王总送的 Kelly 不是一个系列。她跟卖菜的刘阿姨炫耀‘以后不用再看男人脸色过日子了’，手里还提着进口的车厘子，说是‘给儿子买的’，结果刘阿姨后来跟我说，她儿子早就被送到国外读书了，哪用得着她买。王总呢？现在还在到处求爷爷告奶奶，想挽回轩辕集团的合作，昨天在公司楼下碰到他，头发都白了一半，西装袖口磨得起毛，跟之前那个穿定制西装、喝手冲咖啡的副总样子完全不一样！听说他昨天去总公司求情，被董事长骂了一顿，说‘你作为副总，不仅婚内出轨，还挪用公款，公司没报警抓你就不错了’！”
正说着，门又被“叮铃”一声推开，风铃的响声打断了几人的对话。李姐走了进来，身上穿件米白色的职业装，是“拾光设计工作室”的工装，左胸别着工牌，上面印着工作室的地址——“老巷街15号”，还有她的名字和职位“设计助理”。工牌的挂绳是浅棕色的，上面挂着个小小的钥匙扣，是她儿子送的奥特曼。她脸上化着淡淡的妆，眼线画得很细，口红是豆沙色，气色比上次来的时候好了太多，眼底的憔悴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忙碌后的充实。手里还拿着一叠设计稿，用回形针别着，边角有些卷，稿纸上画的是老巷的文创设计——有印着馄饨摊的笔记本，还有刻着桂花图案的钥匙扣，都是她喜欢的老巷元素。她看到台面上的照片，脚步顿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走了过来，指尖轻轻碰了碰照片边缘：“这……这不是王总老婆和张总监吗？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李姐！你来得正好！”皮衣女子赶紧把照片和聊天记录推到李姐面前，语气里带着几分“终于有人一起吐槽”的兴奋，“你都不知道，这俩人早就勾搭上了！王总作为副总挪用轩辕集团合作款买房子的事，都是张总监教的，连举报张总监的都是王总老婆！就是为了独吞钱！”
李姐拿起照片，指尖轻轻划过画面里王总老婆的项链，眼神从惊讶慢慢变成了然，过了一会儿，突然低低地笑了出来，笑声很轻，却带着一种释然的解气。她的手指不再像之前那样攥紧，而是自然地搭在台面上，指甲修剪得很整齐，没有涂甲油：“原来如此……我之前还觉得王总有点可怜，被老婆和情人两边骗，现在看来，他就是活该。他当初跟我说‘会离婚，会对我好’，结果转头就把我当幌子，跟张总监老婆一起算计钱。张总监也一样，之前在公司里诋毁我‘心机重、利用王总’，原来他自己才是最有心机的那个，算计来算计去，最后还是被人卖了，也算恶有恶报。”
林小满看着李姐的样子，知道她心里的委屈终于有了出口。她转身走进厨房，厨房里还留着梅菜扣肉的香气，灶上的砂锅还温着桂花酒酿——用的是今年的新桂花，加了少许糯米丸子，丸子是早上搓的，煮出来软糯Q弹。她盛了一碗，撒了点干桂花，端给李姐：“您喝点热的暖暖胃，刚从工作室过来，肯定累了。我看你设计稿上画的老巷馄饨摊，跟我家店有点像，是不是特意参考的？”
李姐接过碗，喝了一口酒酿，糯米丸子在嘴里化开，甜香漫开，她点了点头，眼神里多了几分温柔：“嗯，我就是参考了你家店的样子，陈老板说老巷元素最有温度，比之前在公司做的宣传海报更有意义。现在每天跟着陈老板学设计，虽然有时候会加班到很晚，但是每次看到自己的设计稿被认可，就觉得特别有成就感。上次轩辕集团的人来工作室看样品，还夸我的设计‘有烟火气’，说以后有合作还找我。”
就在这时，门又被推开，轩辕毅走了进来，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黑色的大衣领口立着，沾了点夜露和桂花碎屑——他刚从巷口的“花香坊”买了新鲜桂花，准备给林小满做桂花糕用。手里拎着个牛皮纸袋子，袋子上印着“花香坊”的烫金logo，里面的桂花还透着湿气。他看到满桌的照片和几人的表情，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温和的笑容，走过来自然地接过林小满手里的抹布，抹布是柠檬味的洗洁精泡过的，他擦柜台时动作很轻，怕蹭花台面上的照片：“看来我又赶上‘深夜故事会’了？这次的主角，还是老熟人？”
“轩辕总！”皮衣女子立刻起身，把照片递到他面前，语气里满是“你看这瓜够不够大”的兴奋，“您看这事儿！张总监是市场部总监，跟王总这个副总表面抢项目，实际早就串通好了，王总挪用公款都是张总监教的，现在王总老婆把张总监卖了，张总监要蹲局子，王总还被蒙在鼓里呢！”
轩辕毅拿起照片看了看，眉头微微蹙起，手指在照片边缘轻轻摩挲——他早上听法务部的同事提过一嘴，说王总老婆昨天已经把证据提交给总公司的纪检组了，包括王总作为副总签字的挪用款项单据，还有他跟张总监的转账记录。“这事我早上听法务部提过，”他放下照片，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王总作为副总，负责轩辕集团的合作项目，却偷偷挪用了近三百万的合作款，一部分买了房子，一部分给李姐和王总老婆买了首饰。总公司已经派调查组过来了，不仅要追究王总的职务侵占责任，还要查张总监的市场部费用，毕竟张总监手里的不少项目，都是跟王总串通好虚报预算的。”
“真的？”李姐惊讶地抬起头，手里的酒酿碗顿了一下，汤汁溅出几滴在手上，“那王总会不会被判刑啊？他之前虽然骗了我，但是……”
“职务侵占数额超过一百万就可能判刑，”轩辕毅耐心解释，“王总挪用的款项已经超过三百万，而且没有退还的意愿，总公司肯定会追究到底。至于张总监，他不仅协助王总挪用公款，还自己虚开发票套取了近五十万，两项罪名加起来，刑期不会短。”
小陈在旁边小声说：“这也太可怕了……为了钱，连自己的职位和名声都不要了。我们公司新总监昨天还跟我们说，‘职场上最忌讳的就是贪心，手里的权力是用来做事的，不是用来谋私的’。”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新总监是从总部调过来的，之前做过HR，很注重团队氛围，上周还组织大家去爬香山，说要‘驱散之前的负能量’，现在公司里再也没人聊八卦了，大家都忙着做项目。”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皮衣女子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皮衣的褶皱舒展开来，“他们几个，没一个好东西。王总作为副总，拿着高薪还不满足，偷偷挪用公款；张总监贪财又记仇，诋毁李姐还帮着王总老婆算计；王总老婆更是狠心，连自己老公都能卖。不像李姐，虽然之前受了委屈，现在却越来越好，这才是好人有好报。”
林小满笑着点了点头，转身从玻璃柜里端出一小盘梅菜扣肉，盘子是青花瓷的，边缘有裂纹，是奶奶留下的老物件。她把盘子放在轩辕毅面前：“您快尝尝，刚热好的，梅菜里加了瑶柱，比上次的更鲜一点。别聊他们的事了，吃点热乎的才舒服。”
轩辕毅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扣肉放进嘴里。梅菜的咸香裹着五花肉的油脂香，还带着瑶柱的鲜，入口即化，一点都不腻，肉皮软糯得能抿化，瘦肉也不柴，还是他熟悉的味道。他满意地眯了眯眼：“还是你做的菜好吃，比酒店的大厨做的还香。上次跟奶奶视频，还跟她说起你做的梅菜扣肉，她都馋了，说等见面了一定要尝尝，还说要跟你学做法，以后给我做。”
林小满的脸颊微微泛红，想起下周末要去见奶奶的事，心里泛起一丝期待：“等见面了，我再给奶奶做，到时候多蒸一会儿，让她吃着更软糯。对了，你买的桂花呢？我明天就可以开始泡桂花蜜，做桂花糕的时候用。”
“在袋子里呢，”轩辕毅把牛皮纸袋子递给她，“老板说是今天刚摘的金桂，没有打农药，你可以直接用。我还让老板送了点桂花酱，要是做糕的时候糖不够，可以加一点。”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皮衣女子说起昨天在公司楼下看到王总的场景：“他蹲在花坛边抽烟，烟蒂扔了一地，看到我还想躲，结果没站稳差点摔倒，还是我扶了他一把。他跟我说‘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贪心’，我没理他，这种人不值得同情。”小陈说公司新总监给她涨了工资，还让她负责新项目的资料整理，“现在每天都很充实，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天天担心被卷进王总和张总监的矛盾里。”李姐说工作室下周要参加文创展，她的设计会放在C位，“陈老板说要带我去见客户，以后可能会有更多合作机会。”
晚上十点，李姐要赶回家修改设计稿，率先起身告辞：“老板娘，轩辕总，我先回去了，明天还要跟陈老板确认展架的尺寸。下次有空，我再过来喝你的桂花酒酿，顺便把文创展的门票给你带两张。”她走到门口，又回头笑了笑，手里的设计稿被风吹得轻轻晃了晃：“谢谢你们，看到他们得到报应，我心里也舒服多了，以后可以安心做自己喜欢的设计了。”
皮衣女子和小陈也跟着起身，皮衣女子还不忘叮嘱：“老板娘，下次再有新瓜，我第一时间过来跟你说！对了，下周末你跟轩辕总去见奶奶，记得穿你那件米白色的羊绒外套，上次我见你穿，特别显气质！”小陈也跟着说：“李姐说奶奶喜欢吃甜的，你做的桂花糕肯定合她胃口，要是需要帮忙，我可以帮你一起搓糯米丸子。”
送走三人后，店里只剩下林小满和轩辕毅。轩辕毅吃完扣肉，主动拿起碗碟，放进洗碗机里，动作比第一次帮忙时熟练多了，他还不忘把青花瓷盘擦干净，放进橱柜的上层——知道这是奶奶的老物件，林小满很珍惜。他擦了擦手，走到林小满身边，看着她把桂花倒进玻璃罐里，手指轻轻拂过她耳边的碎发，眼神里带着一丝温柔：“这些人的事，也给我们提了个醒。不管是感情还是利益，都不能走歪路，不然早晚都会付出代价。就像你说的，做人还是要踏实，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手里的权力也好，身边的感情也好，都要好好珍惜。”
林小满点了点头，手里拿着勺子搅拌玻璃罐里的桂花，桂花的香气漫开来：“是啊，我开这家店，虽然赚不了大钱，但是每天能让晚归的人吃到热乎的食物，听他们说说话，就觉得很满足。奶奶以前总说，‘做食物要用心，火大了会糊，火小了不熟；做人更要用心，敷衍了别人，也亏了自己’，现在看来，真是一点都没错。王总作为副总，本来有很好的前途，却因为贪心毁了自己，太可惜了。”
轩辕毅看着她认真搅拌桂花的样子，眼神里的温柔更浓了：“你很善良，也很有韧性。下周末跟我去见奶奶，你不用紧张，奶奶早就盼着见你了，上次视频还问我‘小满会不会喜欢吃我做的绿豆糕’，还说要给你准备见面礼，是她自己织的围巾。”
林小满想起下周末的事，脸颊更红了，手里的勺子差点掉在罐子里：“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准备的。桂花糕我打算提前一天做，用你买的桂花和桂花酱，加磨碎的核桃粉，少放一半糖，蒸25分钟，这样奶奶吃着也方便。对了，奶奶喜欢什么颜色的围巾？我要不要也给她准备个小礼物？”
“她喜欢浅灰色，”轩辕毅笑着说，“你不用准备礼物，她看到你亲手做的桂花糕就会很开心。要是你实在想准备，就给她带一小罐你腌的梅菜，上次我跟她说起你腌的梅菜好吃，她还说想尝尝。”
两人收拾完店里，已经快凌晨一点了。轩辕毅拎着空的桂花袋，送林小满回家。深夜的巷口很安静，只有路灯发出暖黄的光，落在青石板路上，像撒了一地的碎金。路边的桂花树落了不少花瓣，踩在上面发出“沙沙”的轻响。
“对了，”轩辕毅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林小满，眼神里带着一丝认真，手里还攥着一片掉落的桂花花瓣，“下周末奶奶的生日宴，我爸妈也会去。他们早就听我说起你了，我妈昨天还问我你爱吃甜口还是咸口，说要做糖醋排骨和梅菜扣肉，怕你吃不惯北方菜。我爸还说要跟你聊聊老巷的历史，他以前做过老城区的规划，对这些很感兴趣。”
林小满愣了一下，眼睛瞬间睁大，心里的紧张一下子涌了上来，手里的玻璃罐都差点没拿稳：“您爸妈也会去啊？那我……我会不会表现不好？我还没准备好见叔叔阿姨，万一他们觉得我开宵夜店不稳定，不喜欢我怎么办？”
“别紧张，”轩辕毅轻轻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微凉，指尖还沾着桂花的香气，他把自己的体温传递给她，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我爸妈都很和蔼，我妈最喜欢善良、踏实的女孩子，你开宵夜店靠自己的手艺生活，她会很欣赏的。而且有我在呢，要是你紧张，就攥着我的手，就像上次在菜市场，你怕走丢了攥着我那样。”
林小满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心里的紧张渐渐缓解了不少。她抬头看着轩辕毅的眼睛，里面满是温柔和笃定，像深夜里的路灯，让她觉得很安心。她点了点头，轻声说：“嗯，有你在，我就不怕了。明天我就把梅菜装在玻璃罐里，贴个小标签，写‘小满自制梅菜’，奶奶肯定会喜欢的。”
轩辕毅看着她的侧脸，嘴角勾起一丝温柔的笑容。他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继续往前走。巷口的路灯下，两人的身影渐渐远去，空气中飘着梅菜扣肉的余香和桂花的甜香，混在一起，带着一丝甜甜的期待。林小满知道，下周末的见面，会是她和轩辕毅之间新的开始，她会带着真诚和勇气，去面对每一个新的挑战，也期待着，能和轩辕毅一起，在满是烟火气的日子里，创造更多温暖美好的回忆。而那些贪心者的报应，也成了他们感情里的一面镜子，提醒着他们要珍惜眼前的幸福，踏实走好每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