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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车子驶入另一片更为幽静、绿意盎然的别墅区。

这里的别墅比傅谨言的更显沉稳厚重,带着岁月沉淀的威严。

傅谨言停好车,深吸一口气,才带着茶茶下车。他脸色有些紧绷,茶茶敏锐地感觉到了他气场的变化,心里嘀咕:‘这混蛋也有怕的时候?’

推开厚重的红木大门,明亮宽敞的客厅映入眼帘。

沙发上,端坐着两位气质不凡的中年人。一位是穿着素雅旗袍、气质温婉的妇人,手里正捻着一串温润的佛珠,眉宇间带着慈悲和宁静——正是傅谨言的母亲,蒋婉琴。

另一位则是穿着笔挺中山装、面容严肃、眼神锐利如鹰的中年男人,即使坐在那里,也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场——是傅谨言的父亲,傅砚山。

傅谨言显然没料到父亲也在,脚步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喉结滚动。

他拉着茶茶的手,走上前,声音比平时收敛了许多:“爸,妈。”

茶茶被他往前带了带,也怯生生地跟着小声叫了一句:“叔叔,阿姨好。”

蒋婉琴的目光瞬间被茶茶吸引!她放下佛珠,站起身,快步走过来,一把拉过茶茶的小手,上下仔细打量着。

“哎哟!好孩子!快让阿姨看看!”蒋婉琴脸上瞬间绽开无比慈爱的笑容,眼睛都亮了:

“长得真水灵!真可爱!像个小仙女儿似的!”她越看越喜欢,忍不住摸了摸茶茶的小脸,“叫什么名字呀?多大了?跟我们谨言怎么认识的呀?”

她简直喜出望外!儿子这么多年身边连只母蚊子都没有,她都快愁死了!生怕儿子有什么“特殊癖好”!

现在突然带回来这么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看着就乖巧可人,她心里那块大石头“哐当”一声落了地!满意!太满意了!

傅砚山虽然依旧严肃,但看着妻子如此高兴,又见儿子确实带了个女孩回来,脸色也缓和了些。

他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烫金的银行卡,递到茶茶面前,声音沉稳:“孩子,初次见面,一点心意,拿着吧。”

茶茶看着那张卡,又看看傅砚山那张虽然严肃但眼神还算温和的脸,再感受着蒋婉琴温暖柔软的手掌传递来的善意……他们和不讲理的傅谨言完全不同!

她心里那点告状的念头更坚定了些。她礼貌地双手接过卡片,小声说:“谢谢叔叔。”

餐桌上,气氛融洽。

蒋婉琴不停地给茶茶夹菜,堆满了她的小碗。“多吃点,孩子,看你瘦的!”

“尝尝这个虾,阿姨特意让厨房做的!”

“这个汤好,养胃的,多喝点!”

她完全没有豪门阔太的架子,絮絮叨叨,温柔慈爱得像个最普通的、疼爱孩子的母亲。

茶茶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吃着碗里堆成小山的菜。那久违的、被真心关怀和疼爱的感觉,像一股暖流,瞬间冲垮了她这些天积压的所有委屈和恐惧。

她鼻子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吧嗒”、“吧嗒”掉进了碗里。

“哎呀!孩子!怎么了这是?”蒋婉琴立刻发现了,心疼地放下筷子,赶紧抽了张纸巾给她擦眼泪,“怎么哭了?是不是阿姨哪里招待不周?还是谨言欺负你了?”

她说着,还嗔怪地瞪了旁边安静吃饭的儿子一眼。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茶茶心里那道委屈的闸门!

机会!就是现在!

她猛地放下筷子,推开椅子,“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蒋婉琴面前!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傅谨言握着筷子的手猛地收紧,眼神瞬间变得极其危险,死死盯着茶茶的后脑勺!

茶茶根本不敢看他!她一把抱住蒋婉琴的腿,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泪汹涌而出,声音带着哭腔和巨大的委屈,开始控诉:

“叔叔!阿姨!你们救救我吧!呜呜呜……”

“傅谨言他不是人!他……他把我买回来!关在玻璃罐子里!还拿我泡酒!呜呜……”

“他打我屁股!都打肿了!好疼好疼!呜呜……”

“他还……他还用夹子夹我的脚趾头!夹了好久!脚趾都白了!呜呜……”

“他……他还逼我……逼我做那种恶心的事!呜呜呜……”

“他……他还给我戴电子脚铐!电我!呜呜呜……”

“他根本不把我当人看!阿姨!叔叔!求求你们放我走吧!我想回家!呜呜呜……”

随着茶茶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却清晰无比的控诉,整个餐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蒋婉琴脸上的慈爱笑容彻底僵住,转为震惊、难以置信,最后是巨大的愤怒!

她低头看着怀里哭得浑身发抖的小人儿,心都要碎了!

傅砚山那张原本就严肃的脸,此刻更是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他“啪”地一声重重放下筷子!眼神锐利如刀,猛地射向自己的儿子!

傅谨言脸色铁青,牙关紧咬!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胆小如鼠的小东西!竟然真敢!真敢在他父母面前捅破这一切!

他恶狠狠地瞪着跪在地上的茶茶,那眼神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

“畜生!”傅砚山猛地一拍桌子!巨大的声响震得碗碟都跳了一下!“跪下!”

傅谨言身体一僵,但在父亲那雷霆般的威压下,他不敢违抗。

他缓缓站起身,带着一身戾气和不甘,“咚”地一声,重重地跪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就在茶茶旁边!眼神却依旧死死钉在她身上,充满了怨毒!

傅砚山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巨大的压迫感。他走到傅谨言面前,声音冰冷刺骨:“这孩子说的……是不是真的?”

傅谨言紧抿着唇,一言不发。但那副默认的姿态,已经说明了一切!

傅砚山眼中怒火滔天!他猛地转身,大步走向客厅墙壁!那里挂着一把古朴厚重的紫檀木戒尺!他一把将戒尺取下!

“老子给你取名谨言!”傅砚山的声音如同炸雷,饱含着失望和暴怒,“就是要你谨言慎行!时刻谨记你傅家继承人的身份和教养!你倒好!”

他扬起戒尺,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抽在傅谨言挺直的背脊上!

“啪!!!”

一声沉闷又响亮的脆响!傅谨言身体猛地一颤!咬紧牙关,闷哼一声,额角瞬间渗出冷汗!西装下的皮肉立刻红肿起来!

“囚禁!虐待!侮辱一个女孩子!”傅砚山怒不可遏,戒尺一下又一下,毫不留情地抽打下去!“你还是人吗?!畜生不如的东西!”

“啪!啪!啪!”

每一下都结结实实!每一下都带着雷霆之怒!傅谨言跪得笔直,硬是没吭一声,只是脸色越来越白,眼神越来越阴鸷,死死地盯着旁边跪着的茶茶!那眼神里的恨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蒋婉琴看着儿子被打得浑身颤抖,心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紧紧抱着还在抽泣的茶茶,几次想开口阻止丈夫,但看着怀里孩子哭肿的眼睛和那满身的委屈,她最终只是别过脸,紧紧搂着茶茶,没有出声。

她信佛,讲因果。儿子做出这等恶事,是该受罚!

茶茶靠在蒋婉琴温暖的怀里,看着旁边那个不可一世、把她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恶魔,此刻正被他父亲用戒尺狠狠抽打!看着他痛苦隐忍、狼狈不堪的样子!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快意和幸灾乐祸涌上心头!

‘活该!让你打我!让你泡我!让你欺负我!报应!’

她心里的小人叉着腰,对着挨打的傅谨言疯狂吐舌头做鬼脸!一点同情都没有!只觉得解气!太解气了!

她甚至开始幻想:‘等傅叔叔打完他,教训完他……他们一定会觉得对不起我……一定会放我走的!到时候……我就自由了!我要回灵山!再也不贪玩了!再也不下山了!’

‘我要告诉蛇妈妈和蛇姥姥,山下的人类太可怕了!尤其是姓傅的!’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灵山那熟悉的云雾缭绕,听到了山涧清泉的叮咚声……自由的味道,似乎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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