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长河引渡:我在阴间当大佬》是一本让人欲罢不能的古言脑洞小说,作者“霜天鹤鸣”以其细腻的笔触和生动的描绘为读者们带来了一个充满想象力的世界。本书的主角是江澜,一个充满个性和魅力的角色。目前这本小说已经更新94725字,喜欢阅读的你快来一读为快吧!
长河引渡:我在阴间当大佬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她哭泣着,呐喊着,将那份曾经被错付、如今倾注于柳浔身上的所有炽热与卑微,所有对“家”的渴望渴求,都凝萃在这“最后一点真心”里,孤注一掷地捧到了公主脚下。
长乐公主垂眸,看着脚边这个卑微到尘埃里、却又如此声嘶力竭的女人。公主那素来古井无波的眼底,似乎有什么极细微的东西,被那句“我对您曾经也是真心”狠狠撞了一下,裂开了一道难以察觉的缝隙。那缝隙里,飞快地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是错愕?是刺痛?还是一丝被触及久远记忆的茫然?
她想起来油纸伞下,那个小丫头怯生生的眼神;抱着新琵琶时,眼底纯粹的欢喜;甚至那点愚蠢又可怜的小贪念……无数细碎的、早已被刻意遗忘的画面,裹挟着一种陌生而酸涩的情绪,瞬间翻涌而上,几乎要冲破她多年筑起的心防。
那一瞬间的触动,是真实的。
但也仅仅是瞬间。
久居深宫,温情是奢侈的,怜悯是危险的,冲动更是致命的。那翻涌的情绪如同石子投入冰湖,涟漪刚起,便被更深的寒意冻结、压下。
太后。她的母亲,才是这京城真正的主宰。她的权势、她的荣宠,皆系于太后一念之间。谭哲案是太后亲定,牵连之广,正是为了震慑朝野。为一个柳浔去触怒太后?为一个歌女口中虚无缥缈的“真心”去赌上自己的地位?
不可能。
公主眼底最后一点波澜渐渐平息,只剩下一片冰封千里的漠然。她语气平淡道:“真心?柳浔的真心,换来的是诏狱的酷刑。如今你带着你的真心跪在这里,除了徒增笑柄,还能换来什么?”
“本宫如今是太后亲封的镇国长公主,执掌宫规,协理朝政。” 她一字一句,咬词清晰:“不是当年在善堂里,陪你玩过家家的阿玲。”
“柳浔的命,自有国法来判。本宫,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四个字,如同最后的判决,重重落下。
这一次,侍卫毫不留情地将殷洛宁从公主脚边狠狠撕开、拖离。她像一片枯叶般被甩开,重重跌落在石阶下,额头再次磕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血顺着额角流下,混着尘土和泪水。
殷洛宁不再挣扎,不再哭喊,只是呆呆地望着那盏高高在上的宫灯,望着灯光下那道素白而尊贵的身影。
公主朝着善堂内走去,不再看她一眼。
善堂大门缓缓合拢。
最后一丝光亮,被彻底隔绝。
黑暗吞噬了一切。
……
江澜看着青灯里那道卑微的身影,狠狠地哆嗦了一下。
那不再是善堂里会为孤女擦泪的“阿玲小姐”,那是真正的镇国长乐公主,是那个凤目含威、不容忤逆、言出法随的殿下,是那个……那个曾让自己也跪在阶下的人。
她猛地闭上了眼。恍惚之中,冥河梅影青灯幽光渐渐褪去,人间天光泼洒下来,辽阔明亮。阶下刚刚跪着的单薄身影如水墨般晕开,下一刻,清晰凝成的,是身着官服、同样跪在阶下的——
她自己。
不变的,是那道居高临下的目光。
长乐公主。
江澜听见自己当年的声音在记忆里响起:“殿下!边关粮断了,将士们饿得啃树皮,您却动用国库,在府里私自屯粮。您是想让饿着肚子的将士,用命去填敌寇的刀口吗?!”
长乐公主端坐不动,声音听不出情绪:“江将军,慎言。”
“慎言?” 江澜毫不掩饰话里的讥诮,“将士的命都快没了,还慎言什么?殿下粮仓里堆的,是百姓的血汗,是用来给将士救命的口粮,不是拿来给您拿来喂饱私心的!”
“放肆!” 公主震怒,“江澜!你是在指控本宫?!”
江澜毫无惧色:“末将不敢。末将只见将士饿殍,心中悲痛。殿下手握生杀大权,开仓放粮一句话的事,却偏要自己屯着。您屯的到底是什么?是粮?还是其他算计?边关战士的命,在您眼里,是不是连粮仓里一粒灰都不如?”
她敢如此冲撞公主,除却为将士鸣不平外,心底还深藏着另一份倚仗。
殿下待她向来笑脸相迎,言语间尊敬有加,更是亲手将她扶上统帅之位,破格拔擢。这份亲厚让她认为自己在殿下面前终究还是有些特别的。
如今边关告急,将士们饿着肚子守城,她上书请求开仓放粮,奈何皇帝不过是个傀儡,太后又不管不顾。焦头烂额之际,她又听闻殿下私占国库屯粮,心里又急又怒,便仗着往日殿下对她那点破格的恩宠,不顾一切地冲撞指责,字字带血句句诛心,将全部希望押在那点虚无缥缈的情分上,赌殿下会听她一言,开仓放粮。
眼见着公主脸色越来越阴沉,江澜突然心头一凛,好像才意识到自己的话太过尖锐。她正想放软些语气,再恳切地求一求,却见公主已经走到她面前。
阴影沉沉压下,公主抬起手钳住了江澜的下颌,强迫她抬起头。
“江澜,”公主的声音冷若冰霜,“本宫待你几分笑脸,允你近前说话,你就真忘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忘了是谁把你从泥里捞出来,放到这个位置上的?!”
江澜被迫仰着头。她脸颊被捏得生疼,却毫不退缩地迎上那双盛怒的凤眸:“末将不敢忘!末将记得殿下扶危之恩!所以才更不能看着殿下行差踏错!更不能看着将士们活活饿死!殿下!开仓放粮吧!求您了!”
“行差踏错?”公主冷笑一声,“本宫行事,何须你一个莽夫来评判?!你口口声声将士将士,拿着那点廉价的忠义做幌子,在本宫面前放肆!你以为你是什么?救苦救难的菩萨?还是披着忠肝义胆皮的蠢货?!”
说着,她的指尖骤然收紧:“本宫告诉你,你今日能在这里大放厥词,是本宫赏你的!你今日所说每一个字,都是在找死!”
“那就请殿下赐末将一死!”江澜猛地呛出一句。她的下颌被钳制,声音有些变形,却字字清晰,“若能换殿下开仓放粮,换边关将士饱暖,死得其所!”
公主看着江澜眼里那团燃烧的火焰。那里面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让她感觉无比刺眼的、名为“忠义”的执拗,衬得她这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倒像个尸位素餐的庸人,而江澜反倒成了光风霁月、心怀天下的忠臣。
这种感觉让她心头那股怒火瞬间燎原。她猛地松开钳制,反手——
“啪——!!!”
一记耳光,用尽全力,狠狠掴在江澜脸上。
江澜被打得头猛地一偏,眼前发黑,可她却只是将被打偏的头一点点正了回来,重新对上公主怒火中烧的双眼。
“好……好一个不卑不亢!好一个为将士请命!”公主怒极反笑,“江澜,你冒犯天威,以下犯上,罪无可恕!拖出去。”
“先给本宫在殿外跪足一个时辰。时辰到了之后,杖责二十,狠狠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