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如果你喜欢职场婚恋类型的小说,那么《时光结痂时》绝对值得一读。小说中精彩的情节、鲜活的角色以及深入人心的故事,都会让你沉浸其中,难以自拔。目前,这本小说已经连载,总字数已达102489字,喜欢阅读的你,千万不要错过。
时光结痂时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带。林晚对着镜子仔细整理好衣领,指尖拂过额角那道几乎隐没的淡痕,唇角不自觉地弯起。梧桐道上的暖意和那句沉甸甸的“以后有我”,仿佛还萦绕在指尖和心头,给新的一天镀上了一层温软的底色。
学校里的氛围依旧忙碌而有序。课间操的喧闹刚过,高二年级组的办公室就炸开了锅。
“林老师!不好了!三班李强和五班张猛在篮球场打起来了!拉都拉不开!”一个学生气喘吁吁地冲进来报信。
林晚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放下批改到一半的作文本,快步冲了出去。篮球场边已经围了不少学生,场地中央,两个身材高大的男生正扭打在一起,脸红脖子粗,嘴里骂骂咧咧,旁边几个同学试图拉架,却被蛮力甩开。
“李强!张猛!都给我住手!”林晚提高声音,厉声喝道,同时快步上前,试图插入两人中间。
正在气头上的李强被林晚一挡,动作一滞,但怒火未消,梗着脖子冲林晚吼:“林老师你别管!是他先嘴贱!骂我妈!”
对面的张猛也不甘示弱:“放屁!是你先撞人还耍横!”
林晚张开双臂,努力隔开两人,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不管谁对谁错,打架解决不了问题!都给我冷静下来!跟我去办公室说清楚!”她试图去拉李强的胳膊。
就在这时,一个尖锐的女声刺破混乱:“李强!我的儿啊!谁打你了?!”
围观的学生被一股大力推开,一个穿着鲜艳、烫着卷发的中年女人像颗炮弹一样冲了进来,正是李强的母亲王桂芬。她一眼看到儿子脸上被抓出的血痕和凌乱的校服,顿时心疼得眼睛都红了,不管不顾地就扑向被林晚暂时隔开的张猛:“小兔崽子你敢打我儿子!我跟你拼了!”
“李强妈妈!你冷静点!”林晚急忙转身想拦住她,同时护住身后的张猛。
场面瞬间更加混乱。王桂芬见林晚拦她,又气又急,把所有的怒火都迁怒到了林晚身上:“你拦我干什么?!你们老师怎么当的?!看着我儿子被打?!”她情绪彻底失控,手里拎着的那个硬质皮革、四角镶着金属扣的挎包,被她抡圆了胳膊,带着一股狠劲,猛地朝正背对着她、试图保护张猛的林晚后脑砸了过去!
“林老师小心!”旁边有学生惊恐地尖叫。
林晚听到风声和惊呼,下意识地想侧身躲避,但已经来不及了!
“砰!”
一声沉闷的重响!
沉重的挎包结结实实地砸在林晚的后脑勺和右侧额角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她眼前猛地一黑,身体完全失去了平衡,像断了线的木偶般,直挺挺地向前扑倒在地!
额头重重磕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尖锐的疼痛瞬间炸开。温热的液体顺着额角蜿蜒流下,模糊了视线。耳边是学生们惊恐的尖叫和王桂芬歇斯底里的咒骂,嗡嗡作响,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林老师!”
“快来人啊!林老师被打了!”
混乱中,一道身影拨开人群,急切地冲了过来,是隔壁班的物理老师陈默。他平时温文尔雅,此刻脸上却满是焦急和难以置信的愤怒。他迅速蹲下身,小心翼翼地避开林晚流血的额角,查看她的情况:“林晚?林晚!能听见我说话吗?” 他一边呼唤,一边果断地脱下自己的薄外套,叠起来轻轻压在她额头的伤口上试图止血,动作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和心疼。
“陈老师……我……”林晚意识有些模糊,只觉得头痛欲裂,恶心想吐,额角被按压的地方传来尖锐的刺痛。
“别说话!坚持住!”陈默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强硬,他抬头厉声对旁边吓傻的学生吼道:“快去叫校医!打120!” 说完,他不再犹豫,小心翼翼地避开林晚的伤处,一手穿过她膝弯,一手托住她的背脊,用尽力气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脚步有些踉跄却异常坚定地朝校门口冲去。他抱着林晚,感受着她微微颤抖的身体和额角透过外套布料渗出的温热湿意,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疼又急。
—
市第一医院,急诊科永远是人声鼎沸的战场。消毒水的气味浓烈刺鼻,混合着各种病痛带来的压抑气息。
顾锋刚结束一个跨区的联合抓捕行动,连续熬了三十多个小时,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他身上的作训服沾满了灰尘和干涸的泥点,带着一股浓重的硝烟和汗水的混合气味。他正拿着刚取到的、自己手臂上一道不算深的划伤消毒换药单,准备去处置室。刚穿过嘈杂的急诊大厅,目光习惯性地扫过等候区。
下一秒,他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不远处的蓝色塑料椅上,坐着一个他熟悉到骨子里的身影——林晚!
她脸色苍白得像纸,往日里挽得整齐的发髻完全散乱,几缕被干涸血迹粘住的发丝狼狈地贴在汗湿的颊边。最刺目的是她右侧额角!那里覆盖着一大块厚厚的、被血浸透成暗红色的纱布,边缘还隐约能看到狰狞的伤口和干涸的血迹!她的眼神有些涣散,身体微微佝偻着,一手无力地扶着头,流露出明显的痛苦和虚弱。
而她旁边,坐着一个穿着浅蓝色衬衫、戴着细边眼镜的年轻男人。那男人正微微倾身,手里拿着一瓶拧开的矿泉水,小心翼翼地递到林晚唇边,另一只手虚虚地护在她背后,脸上写满了毫不掩饰的焦急、心疼和一种……顾锋一眼就能看穿的、超越同事界限的关切。
是陈默。
一股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戾气,如同出闸的猛兽,瞬间从顾锋脚底直冲头顶!连续作战的疲惫和神经紧绷的弦在这一刻“铮”地一声彻底崩断!他脑子里“轰”的一下,只剩下林晚额角那片刺目的猩红和她虚弱苍白的脸!
“林晚!”
一声压抑着巨大惊怒和恐慌的低吼,如同受伤野兽的咆哮,猛地炸响在嘈杂的急诊大厅!瞬间盖过了周围的喧闹。
顾锋像一道黑色的飓风,裹挟着令人窒息的冰冷煞气,几步就跨到了林晚面前。他高大的身影带着巨大的压迫感,将林晚和陈默完全笼罩。他根本没看旁边惊愕抬头的陈默,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锁在林晚额角的伤口上,那眼神锐利得几乎要穿透那层纱布,看清底下狰狞的皮肉!
“怎么回事?!”他的声音是从紧咬的牙关里挤出来的,嘶哑低沉,带着一种濒临失控的颤抖和骇人的寒意。他猛地伸出手,动作快如闪电,却不是去碰触林晚,而是一把攥住了旁边陈默递着矿泉水瓶的手腕!力道之大,让猝不及防的陈默痛得闷哼一声,矿泉水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
“你干什么?!”陈默又惊又怒,试图挣脱,却感觉手腕像被铁钳箍住,动弹不得。他抬头,撞进顾锋那双布满血丝、燃烧着冰冷怒火的眼眸里,心头猛地一悸,那是一种被猛兽锁定的、令人胆寒的压迫感。
顾锋完全无视陈默的质问和挣扎,他的全部心神都在林晚身上。他攥着陈默手腕的手用力到指节发白,另一只手却带着一种与他此刻暴怒状态截然相反的、近乎颤抖的小心,极轻地、极快地碰了一下林晚没有受伤的额角边缘,仿佛要确认她的存在。
“说话!谁干的?!”他盯着林晚苍白的脸,声音里的暴怒几乎要喷薄而出,每一个字都像是裹着冰碴子。他周身散发出的那种刚从生死线上下来、尚未完全收敛的凌厉煞气,混合着此刻焚心的怒火,让周围的空气温度骤降,连附近几个等着看病的患者都下意识地噤声,惊恐地退开几步。
林晚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顾锋骇人的模样惊得呆住了。额角的剧痛和眩晕感让她反应有些迟钝。她看着顾锋布满血丝、燃烧着滔天怒火的双眼,看着他下颌紧绷的线条和因为极力压抑而微微颤抖的身体,感受到他触碰自己时那极力克制却依旧泄露出的恐慌……一股巨大的委屈和后怕,混合着看到他出现时本能的心安,猛地涌上心头,鼻子一酸,眼眶瞬间就红了。
“顾……顾锋……”她声音虚弱,带着浓重的哭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是学生家长……她……”
“顾警官!你冷静点!先放开我!”陈默忍着腕骨传来的剧痛,急切地解释,“林老师是在学校被一个情绪失控的家长用包砸伤的!我送她……”
“用包砸的?”顾锋猛地转过头,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眸子像淬了毒的利箭射向陈默,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森然,“在学校?当着你的面?你就这么看着?!”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毫不掩饰的迁怒和质问。他攥着陈默手腕的手指又收紧了三分,陈默疼得脸色发白,额角渗出冷汗。
“顾锋!”林晚忍着晕眩和疼痛,焦急地提高了声音,伸手想去拉他紧绷的手臂,“不关陈老师的事!是意外!他第一时间救了我!送我来医院的!”
顾锋的身体因为林晚的触碰和话语剧烈地震颤了一下。他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林晚焦急苍白的脸,看着她额角刺目的纱布,又猛地扫了一眼被他攥得脸色发白、满眼愤怒却隐忍不发的陈默。胸腔里那股焚毁一切的暴怒火焰,在林晚带着哭腔的维护和额角那片猩红的刺激下,疯狂地灼烧着他的理智,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猛地松开了钳制陈默的手,力道之大让陈默猝不及防地踉跄后退一步,撞在旁边的椅子上。
顾锋看也没看陈默,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回到了林晚身上。他深吸一口气,那气息粗重得像是破旧的风箱,胸膛剧烈起伏。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那骇人的怒火似乎被强行压下去一层,但翻滚的暗涌更加深沉危险。他弯下腰,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硬和刻入骨髓的小心翼翼,一手穿过林晚的膝弯,一手稳稳地托住她的背脊,像捧着一件稀世易碎的珍宝,将虚弱无力的她打横抱了起来!
“顾锋……”林晚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低呼一声,下意识地环住了他的脖子。他身上浓重的硝烟尘土味、汗味和那股尚未散尽的冰冷煞气瞬间包裹了她,却奇异地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顾锋抱着她,转身,冰冷的目光终于落在一脸复杂、揉着手腕的陈默身上。那目光锐利如刀,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和一种宣告主权的凛冽。
“谢了。” 两个字,从他紧抿的薄唇中吐出,声音低沉沙哑,没有丝毫温度,更像是一种冰冷的驱逐。
说完,他不再看陈默一眼,抱着林晚,大步流星地走向急诊处置室的方向。他高大的背影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每一步都踏得极重,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可怕低气压。怀中的林晚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里那颗心脏在疯狂地、沉重地搏动,如同压抑着雷霆的战鼓。她将头轻轻靠在他坚实滚烫的胸膛上,听着那急促有力的心跳,额角的剧痛似乎也减轻了些许,只剩下无边的心安和一丝隐隐的后怕。
陈默站在原地,看着顾锋抱着林晚决然离去的背影,揉着手腕上清晰的指痕,镜片后的眼神复杂难辨,最终化为一声无奈又苦涩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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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诊处置室里弥漫着消毒水和药水的味道。明亮的无影灯下,医生小心地揭开了林晚额角被血浸透的纱布。伤口暴露出来,在额角发际线边缘,一道长约三厘米的不规则裂口,皮肉翻卷,边缘肿胀,渗着血丝和淡黄色的组织液,看起来触目惊心。
顾锋一直站在旁边,高大的身影像一尊沉默的煞神。从医生揭开纱布那一刻起,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就死死钉在那道狰狞的伤口上,下颌线绷得如同刀削斧劈,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为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轻响,手背上青筋暴起。那股被强行压抑下去的暴戾气息,在看到伤口的瞬间,再次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让正在准备清创器械的护士都感到了无形的压力,动作更加小心翼翼。
“嘶……”当冰冷的双氧水棉球触碰到伤口边缘时,林晚痛得身体一颤,倒抽一口冷气,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这细微的抽气声像一根针,狠狠扎在顾锋紧绷的神经上。他猛地向前一步,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几乎是瞬间就单膝蹲跪在了处置床旁边,高度正好与林晚平视。他伸出那只布满薄茧和细小伤疤的大手,没有触碰伤口,而是稳稳地、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力度,握住了林晚放在床边、因为疼痛而微微蜷缩的手。
他的掌心滚烫,带着薄汗,紧紧地包裹住她冰凉微颤的手指。力道很大,带着一种近乎蛮横的安抚和支撑。
“忍一忍。”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嘶哑得厉害,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能穿透疼痛的稳定力量。他的目光没有离开她额角的伤口,看着医生用镊子夹着碘伏棉球仔细清理创面,看着那翻卷的皮肉,眼底翻涌着骇人的风暴,握着她手的手指却极其克制地、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带着笨拙的安抚。
林晚痛得眼前发白,额角传来的每一次触碰都像有针在扎。但手被顾锋滚烫的手掌紧紧包裹着,那坚实有力的触感和他嘶哑的“忍一忍”,像一道无形的屏障,隔开了部分尖锐的痛楚,给予了她咬牙坚持的力量。她用力回握住他的手,指尖深深掐进他手背的皮肉里,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
清创的过程漫长而煎熬。顾锋始终维持着那个单膝蹲跪的姿势,像一座沉默的山峦,一动不动。他紧握着林晚的手,目光死死盯着医生的每一个动作,呼吸粗重。直到医生开始缝合,细小的弯针带着羊肠线穿透皮肉,林晚的身体因为剧痛而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
顾锋的身体也随之猛地一震!他握着她的手瞬间收紧,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手背上暴起的青筋清晰可见。他猛地闭上了眼睛,浓密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过了几秒,他才重新睁开眼,眼底赤红一片,声音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沙哑和压抑到极致的后怕:
“疼就掐我。” 他看着她痛苦蹙起的眉头和紧闭的双眼,将另一只紧握成拳的手也伸到了她面前,摊开掌心,上面布满了细小的旧伤痕和厚茧。
林晚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滚落下来,混合着额角的冷汗。她看着眼前这只布满伤痕、却为她摊开的手掌,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又酸又疼。她没有去掐,只是更紧地回握住了他包裹着自己的那只手,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也传递给他。
缝合终于结束。医生贴上无菌敷料,缠上绷带。整个过程,顾锋都保持着那个姿势,像一尊沉默的守护雕像,只有紧握着林晚的手泄露着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伤口不算太深,但位置在头部,有轻微脑震荡症状,需要留院观察二十四小时。”医生一边写着病历一边嘱咐,“注意伤口别沾水,按时换药,避免剧烈活动。”
“知道了。”顾锋的声音依旧低沉沙哑,他扶着林晚慢慢坐起来,动作小心得近乎虔诚。
护士推来了轮椅。顾锋没有假手于人,亲自弯腰,小心翼翼地将林晚抱到轮椅上坐好,仿佛她是一件失而复得的、价值连城的易碎品。他推着她,走出处置室,走向留观病房的方向。脚步沉稳,但周身那股冰冷的低气压和眼底尚未褪去的血丝与后怕,让走廊上的人都下意识地避让。
进了单人的留观病房,顾锋将林晚小心地抱到病床上,盖好被子。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空气安静下来。
顾锋站在床边,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他沉默地看着林晚苍白的脸和额角洁白的纱布,看了很久很久。那股压抑了一路的暴怒、恐慌和后怕,终于在他眼底沉淀下来,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沉痛和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的决心。
他缓缓俯下身,双手撑在林晚身体两侧的床沿上,将她完全笼罩在自己的身影之下。他的脸离得很近,林晚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中密布的血丝,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拂过自己的脸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烈的存在感。
“林晚,”他的声音低沉缓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最深处碾磨出来,带着一种钢铁般的重量和斩钉截铁的冷硬,“这次,听我的。”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牢牢锁住她的眼睛,不容她有丝毫闪躲:
“报警。验伤。追责到底。”
“学校那边,我去处理。”
“你,”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额角的纱布,眼底的冷硬深处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痛楚,声音更沉了几分,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宣告,“给我好好待着,一步也不准乱动。”
最后那句话,不再是商量,而是命令。是经历过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担忧和目睹她伤口的剧痛后,一个男人用尽所有意志力筑起的、不容置疑的保护壁垒。
林晚仰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写满疲惫、担忧和不容置喙的冷峻脸庞,看着他眼底那片深沉如海的情绪——那里有未消的余怒,有彻骨的后怕,更有一种将她牢牢纳入羽翼之下的、磐石般的决心。额角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心口却被一股巨大的暖流和难以言喻的安全感所充盈。她没有反驳,没有解释,只是在他沉沉的目光注视下,轻轻地、无比依赖地,点了点头。
顾锋看着她眼底那份全然的信任和顺从,紧绷到极致的下颌线终于微微松动了一丝。他直起身,没有离开,而是拖过旁边的椅子,重重地坐了下来。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他高大的身躯坐在那里,像一座沉默的山岳,挡在她与外界之间,也挡住了所有可能的风雨。他伸出手,再次握住了林晚放在被子外的手,动作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掌心滚烫。
“睡一会儿。”他低声说,目光重新落回她额角的纱布上,眼神深处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为一片沉沉的、无声的守护。
病房里安静下来,只有两人交握的手传递着无声的暖流和力量。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缝隙照进来,在洁白的床单上投下细长的光斑。林晚闭上眼,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滚烫温度和身边令人心安的沉默存在,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意识沉入了带着疼痛却无比安稳的黑暗。而顾锋,就那样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紧握着她的手,布满血丝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沉静的睡颜,如同一尊沉默的守护神祇,周身散发着凛冽的守护意志和尚未完全平息的、冰冷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