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坠崖穿书后,她真的没招了》是一本引人入胜的豪门总裁小说,作者“梁思然”以其细腻的笔触和生动的描绘,为读者们展现了一个充满奇幻色彩的世界。本书的主角江簟秋贺烬寒深受读者们的喜爱。目前这本小说已经更新总字数98785字,热爱阅读的你,快来加入这场精彩的阅读盛宴吧!
坠崖穿书后,她真的没招了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夜,还很长。这座华丽的半山别墅,在夜色中沉默地矗立着,一如既往地冰冷,一如既往地囚禁着所有秘密和痛苦。而新的故事,或者说,旧的悲剧的延续,才刚刚翻开更加晦暗的一页。
那滴泪落下后,江簟秋的心湖似乎又恢复了死寂。她甚至没有抬手去擦拭那点微弱的湿意,仿佛它从未存在过。夜复一夜,她在半山别墅的生活变成了一种精确而麻木的循环。
贺烬寒似乎彻底从她的日常视野里消失了。他不再出现在餐厅,不再突然闯入她的房间。但这座别墅里处处是他的意志的延伸。
女管家的态度愈发谨慎,甚至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敬畏。每日的餐食、药膳、水果都精致且恰到好处,房间里总是保持着适宜的温度,她常待的偏厅沙发旁总会及时出现软垫和薄毯。
甚至连每日送来的换洗衣物,都从之前刻意模仿江裴淮风格的裙装,悄然变成了质地更柔软、款式更宽松舒适的孕妇装,颜色虽然依旧素净,但不再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苍白,偶尔会有一两件带着极淡的鹅黄或雾蓝。
这些细微的变化,像投入深潭的小石子,未能激起江簟秋心中的波澜。她照单全收,接受着这一切“照顾”,如同接受之前的折磨一样,面无表情,沉默寡言。她吃得依然不多,但呕吐的次数明显减少了。身体在缓慢而顽强地适应着怀孕,小腹的弧度日渐明显。
陆停云每周会准时上门为她做检查。胎心监测仪的声响成了别墅里最规律的背景音。胎儿的情况依旧称不上乐观,发育迟缓的阴影始终存在,但好在没有继续恶化,只是以一种远低于平均线的速度,倔强地生长着。
“它很坚强。”有一次,陆停云在做B超时,看着屏幕上那个缩成一团的小小影像,忽然轻声说了一句。说完他自己似乎也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抬眼去看坐在一旁的贺烬寒。
贺烬寒站在那里,目光沉沉地落在屏幕上,看不清情绪。他只是“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江簟秋躺在检查床上,闻言眼睫轻微地颤动了一下,但很快归于平静。坚强?或许吧。像石缝里挣扎求生的野草,像她一样,在绝境里凭着本能苟延残喘。但这并不意味着值得欢欣鼓舞。
检查结束后,贺烬寒通常会留下片刻。他会问陆停云一些专业问题,关于血流阻力,关于营养补充,关于各种风险概率。他的问题冷静而条理清晰,完全是一个关心子嗣继承人的雇主模样。陆停云则会一板一眼地回答,两人之间的对话冰冷得像医疗报告。
但江簟秋能感觉到,在她低头整理衣物时,有时会有一道目光落在她身上,沉重而复杂,带着一种审视和……她无法精准定义的探究。她从不回应,只是尽快地让自己重新穿戴整齐,恢复成那个没有情绪的人偶。
这种诡异的平静,在一个午后被打破。
那天阳光难得的好,透过偏厅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洒下满室暖意。女管家轻声建议她可以晒晒太阳。江簟秋没有反对,她坐在窗边的软椅上,身上盖着毛毯,看着窗外被精心打理过的花园。秋意渐浓,一些树木的叶子开始染上金黄。
贺烬寒不知何时走了进来。他似乎是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带着山间清冷的气息和淡淡的烟草味。他没有走近,只是倚在门框上,就像她刚回别墅那天一样。
沉默持续了很久。只有阳光在空气中缓慢移动的轨迹。
“下个月,”他终于开口,声音因为长久的沉默而显得有些沙哑,“需要去做一次详细的排畸检查。”
江簟秋的目光依旧落在窗外,几片金色的叶子正打着旋儿飘落。她轻轻“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又是一阵沉默。
贺烬寒的视线落在她被阳光勾勒出柔和光晕的侧脸上,她的皮肤几乎透明,能看见细小的血管。他的目光下滑,落在她搭在毛毯上的手,以及那已经无法忽视的、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这个孩子,”他说道,语气是一种刻意维持的平淡,试图抹去所有情绪,“必须健康出生。”
这句话像一枚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刺破了江簟秋连日来的麻木。必须健康出生?为什么?因为它流着贺烬寒和“江裴淮”的血?因为它是他用来纪念白月光的工具?还是因为它是他认定的、未来某个可以像裴淮的继承者?
一种尖锐的、几乎是生理性的厌恶和讽刺,猛地冲上她的喉咙。
她终于缓缓转过头,第一次主动地、清晰地看向他。她的眼神不再是空洞的,而是淬了一层薄冰,带着一丝近乎残忍的平静。
“然后呢?”她轻声问,声音像玻璃摩擦,“健康地出生,然后像我一样,活成一个赝品?一个永远活在死人影子下的……替代品?”
贺烬寒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那层勉强维持的平静瞬间碎裂,被一种暴怒前的惊愕和难以置信取代。他似乎完全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会用这种语气,这样的词语!
“你——”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骇人的厉色,上前一步,周身的气压瞬间低得让人窒息。
女管家和远处的佣人吓得大气不敢出,几乎要跪下去。
然而,江簟秋却没有像过去那样瑟缩颤抖。她甚至迎着他暴怒的目光,嘴角极轻微地扯动了一下,那不是一个笑容,而是一个极度疲惫和嘲弄的弧度。
“难道不是吗,贺先生?”她的声音依旧很轻,却像刀子一样,精准地戳向他最痛的地方,“你费尽心思,不就是要一个像她一样的孩子吗?最好眼睛像她,鼻子像她,性格像她……最好完全就是她,对不对?”
她看着他骤然变得铁青的脸色和剧烈起伏的胸膛,继续用那种平静到诡异的语气说下去,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可惜啊,就算再像,也不是真的。就像我一样,画虎不成反类犬。这个孩子,说不定会更像我一点,毕竟……”她顿了顿,目光落回自己的小腹,带着一种冰冷的怜悯,“它是在我的身体里长大的。带着我的卑劣,我的疯狂,我的……令人作呕的基因。”
“你闭嘴!”贺烬寒猛地低吼出声,额角青筋暴起。他猛地抬手,似乎想要扼住她的喉咙,让她停止这些诛心之言。
江簟秋没有躲闪,甚至闭上了眼睛,仿佛在等待预期的疼痛降临。她的长睫在苍白的脸上投下脆弱的阴影,一种认命般的、甚至带着一丝求饶意味的姿态,与她刚才那些冰冷的话语形成了极其惨烈的对比。
贺烬寒的手僵在半空中,剧烈地颤抖着。他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这个仿佛一碰即碎、却又用言语化作利刃将他刺得鲜血淋漓的女人。
巨大的愤怒和一种更深沉的、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恐慌,像两只手死死攥住了他的心脏。他从未感到如此失控,如此……无力。
他最终没能落下那只手。
“回你的房间去!”他从齿缝里挤出这句话,声音因为极致的压抑而扭曲变形。
江簟秋缓缓睁开眼,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什么都没有,没有恐惧,没有胜利,甚至没有嘲讽,只剩下了一片荒芜的疲惫。她慢慢地站起身,没有看任何人,拢了拢身上的毯子,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向楼梯口。
她的背影单薄而挺直,像一支随时会折断的芦苇。
贺烬寒死死盯着她的背影,胸口剧烈起伏,眼中翻涌着骇人的风暴,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狠狠刺伤后的茫然和痛楚。
她怎么敢……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个只会哭泣、乞求、用疯狂而卑微的眼神看着他的江落月,怎么会说出这样……这样残忍而清醒的话?
赝品?替代品?
这些他强加给她的标签,如今被她亲手捡起来,化作最锋利的武器,原封不动地掷还给他,扎得他猝不及防,鲜血淋漓。
她甚至……否定了那个未出生的孩子。用一种近乎自毁的方式。
贺烬寒猛地转身,一拳狠狠砸在旁边的花岗岩壁炉上!沉重的闷响吓得所有佣人魂飞魄散。
手背瞬间红肿破皮,渗出血丝,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脑海里只剩下她那双冰冷、绝望、却又洞悉一切的眼睛。
一股冰冷的寒意,猝不及防地,沿着他的脊椎,缓缓爬升。
女管家脸色发白,强自镇定地示意其他人退下。
“啧,”一个冷静的声音带着一丝熟悉的调侃从门口传来,“我刚给你把手包扎好不到二十四小时,贺大总裁就又给自己添新伤了?你这自残倾向来得有点频繁啊。”
陆停云提着出诊箱,倚在门框上,看着贺烬寒血流不止的手背,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带着医生特有的审视和好友间才有的无语。
贺烬寒猛地回头,猩红的眼睛瞪向他,像一头被侵犯了领地的困兽,语气恶劣:“闭嘴!你怎么来了?”
“别墅的生命体征监测系统警报提示江小姐心率血压异常飙升,我这可怜的私人医生兼好友能不火速赶来吗?”陆停云走进来,语气轻松,但动作却不慢,他径直走向医药箱,“看来源头找到了。你说你,跟她置什么气?忘了我的警告了?”
他拿出消毒药水和纱布,示意贺烬寒伸手。贺烬寒脸色铁青,但还是僵硬地把手递了过去。陆停云手法熟练地处理着伤口,嘴里却没停:“又吵什么了?能把你这座冰山气到砸墙,她也算是本事见长。”
贺烬寒紧抿着唇,不肯说话。那些“赝品”、“替代品”的字眼像毒刺一样扎在他心里,他无法复述。
陆停云看他这副样子,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烬寒,我知道你心里有结。但人是会变的,或者说,她现在可能根本就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江落月了。你再用以前那套,只会适得其反。她现在就是个易碎品,经不起你折腾。”
贺烬寒猛地抽回几乎包扎好的手,声音压抑:“现在哪里是我折腾她,你是没看到她那个样子。你还想要我怎么做?捧着她?供着她?你都忘了她做过什么了?”
“我没让你忘了那件事。”陆停云冷静地看着他,“但我提醒你,你现在最想要的是什么?是一个健康的孩子平安出生,对吧?那就收敛你的脾气。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人活着,才有以后。”
贺烬寒沉默着,胸口剧烈起伏,但眼中的暴戾渐渐被一种烦躁的无力感取代。陆停云的话总能精准地戳中他最矛盾的点。
“她怎么样?”最终,他生硬地问道,目光瞥向楼梯方向。
“我上去看看。”陆停云收拾好东西,“你最好冷静一下。别再吓唬她了,算我求你,行不行?我这医生当得真是心力交瘁。”最后一句带上了明显的抱怨。
贺烬寒没理他的抱怨,挥挥手让他快去。
楼上主卧内,江簟秋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呼吸尚未完全平复。刚才的对峙抽空了她的力气。陆停云进来,仔细检查了她的情况。
“情绪波动太大对您和胎儿都没好处。”陆停云语气比楼下时严肃了些,“刚才胎儿心跳也加快了。幸好没有引发宫缩。您必须尽量保持平静。”
江簟秋闭上眼,懒得回应。
陆停云看着她这副油盐不进、心死如灰的模样,心下也是无奈。他留下些安抚药物,下楼时对贺烬寒摇了摇头。
“暂时没事。但你以后真得注意点。”他拿起自己的外套,“我医院还有事。你这手,别沾水,明天我再来看。”
贺烬寒只是沉沉地“嗯”了一声。
接下来的几天,别墅气氛凝滞。贺烬寒没再出现,但存在感无处不在。江簟秋更加沉默,大部分时间只是发呆。胎动逐渐频繁,像无声的提醒,昭示着那个与她命运紧密捆绑的小生命的存在。
排畸检查的日子终于到来。
医院VIP检查室,气氛紧张。产科主任专业而细致地操作着仪器,屏幕上胎儿影像清晰。贺烬寒站在一旁,目光如炬,紧盯着每一个细节。江簟秋也能感觉到自己心跳加速。
主任一项项检查,轻声报着结果:“头部形态正常……脊柱连续性好……心脏结构未见明显异常……四肢可见……”
时间缓慢流逝。
终于,主任完成检查,露出了笑容:“目前来看,胎儿各大器官结构未见明显重大畸形。心脏强光点依然存在,但很多正常胎儿也会出现,需要继续观察。最主要的问题还是整体偏小,符合胎儿生长受限的诊断,营养和监测必须跟上,千万不能松懈。”
贺烬寒紧绷的下颌线微微放松,但眉头依旧紧锁。没有重大畸形是好事,但“生长受限”四个字依旧像一块巨石压着他。
江簟秋也暗自松了口气,无论如何,她并不希望一个生命带着残缺到来。
主任看着屏幕上的数据,又补充道,语气比刚才谨慎了些:“目前测量来看,胎儿的主要生长指标,尤其是腹围和股骨长,低于同孕周平均水平不少。这意味着它在宫内获取的营养可能一直不太充足,或者说,母体的营养输送效率受到了影响。这可能和母亲前期的身体状况、情绪压力有很大关系。后续如果跟不上,不仅会影响出生体重,可能还会影响远期健康。”
这番话,比任何关于相貌的猜测都更具杀伤力,更直接地戳中了贺烬寒的痛点!
主任的话像一把冰冷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他一直以来试图忽略的事实——他所以为的惩罚和掌控,正在实实在在地损害着他“必须健康出生”的孩子。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更深的、带着无措和自责的寒意,瞬间席卷了他。他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江簟秋也听懂了主任的话。她下意识地抚上小腹,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有对孩子的怜悯,有对贺烬寒造成这一切的讽刺,更有一种深深的、无法摆脱的无力感。
她缓缓转过头,看向贺烬寒。看到他脸上那罕见的、几乎是失措的僵硬和难看脸色,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她的目光平静得可怕,甚至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悲凉,声音轻得像羽毛,却重重地砸在贺烬寒耳边: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