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一本让人爱不释手的历史古代小说,驸马:从乱葬岗开始权倾天下,正等待着你的探索。小说中的谢长青角色,将带你进入一个充满惊喜和感动的世界。作者月映竹的精心创作,使得每一个情节都扣人心弦,引人入胜。现在,这本小说已更新155851字,热爱阅读的你,快来加入这场精彩的阅读盛宴吧!
驸马:从乱葬岗开始权倾天下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雨,不知道下了多久,冷得钻骨头。
谢长青是在一种近乎暴烈的颠簸中恢复意识的,后脑勺钝痛阵阵袭来,像有凿子在里面不紧不慢地敲。他费力掀开眼皮,视线模糊了好一阵,才对上顶上脏污的、随车厢疯狂摇晃的乌棚。
不是医院的天花板,也不是公寓的吊顶。
空气里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蛮横地钻进鼻腔——霉腐、尘土、牲口粪便的腥臊,还隐隐混杂着一丝……尸体特有的、甜腻的凉气。
记忆碎片尖啸着砸进脑海:实验室刺目的无影灯,数据报表,骤然失控冲向隔离栏的重型货车刺眼的远光灯……以及完全不属于他的、属于另一个“谢长青”的记忆——琼林宴上簪花游街的春风得意,金殿传胪被钦点为状元的狂喜,赐婚圣旨降下时同僚又妒又羡的眼神,还有……新婚之夜,宫门紧闭,传旨太监尖利的嗓音和那杯冰凉彻骨的“赐酒”……
大周朝。
景和二十七年。
吏部文选清吏司主事,驸马都尉……谢长青。
一个名字光鲜亮丽,实则在权力倾轧中连洞房都没资格进,就被一杯毒酒放翻,像扔垃圾一样丢去北疆岚州“兼任州殓尸官”的……倒霉蛋。
“咳……咳咳!”一口冷风呛进喉咙,引发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五脏六腑都跟着抽搐,喉咙里泛上来的铁锈味真实得可怕。
不是梦。
马车猛地一个趔趄,几乎将他从那堆充作铺盖的硬邦邦、散发着怪味的稻草上颠下去。车轮压过坑洼的声响单调而折磨人。
完了。全完了。现代社会蒸蒸日上的事业,苦心钻研多年的法医专业,还有那刚付了首付的江景房……全换成了这辆通往边陲乱葬岗的破车,和一个“保管尸体”的荒唐官职。
绝望还未来得及彻底淹没他,车外骤然响起一阵尖锐的呼哨,紧接着是拉车老马凄厉的嘶鸣和车夫惊惶的“吁——”!马车以一种近乎解体的姿态猛地刹停。
巨大的惯性将谢长青狠狠掼向前方,额角不知撞在什么硬物上,眼前顿时金星乱冒。
“头儿!就这辆!错不了!上面打点过的,肥羊!”一个破锣嗓子兴奋地嚷着,伴随着杂乱逼近的脚步声和金属拖过地面的刮擦声。
车帘被人粗暴地“唰”一下扯开,阴雨天晦暗的光线和凛冽的寒风一股脑灌进来,照亮了几张淌着雨水、写满贪婪和狰狞的脸。为首的是个独眼壮汉,手里拎着一把豁了口的鬼头刀,刀尖还在滴着浑浊的雨水泥浆。
“里头的,识相点!爷们儿只求财,痛快把银钱细软交出来,饶你一条狗命!”独眼龙的声音像是砂纸磨过铁片,他目光扫过狭小简陋的车厢,以及车厢里仅有的、蜷在稻草堆里额角淌血、脸色苍白像个新鬼的谢长青,独眼里闪过一丝疑虑,“妈的,别是个穷鬼吧?”
谢长青的心跳如擂鼓,血液似乎瞬间冲上头顶又骤然冷却。山贼!这具身体虚弱得手无缚鸡之力,车夫听动静怕是早就吓瘫或者没了,怎么办?
电光石火间,他视线扫过车厢角落,那里放着一口看起来还算结实的樟木箱子,是原主仅有的、没被抄检的私物,上面贴着褪色的封条。尸检工具?一些书卷?还是……原主准备打点边关官员的财物?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就在一个瘦猴似的山贼不耐烦地探身进来,脏手即将抓住他衣领的瞬间——
谢长青猛地向角落一缩,并非躲避,而是用尽全力一脚踹在那口樟木箱上!
“官银!是岚州军饷!你们也敢动?!”他嘶声大吼,声音因恐惧和虚弱而尖锐扭曲,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濒死般的疯狂,“车厢夹层里还有兵部的火漆密函!丢了半分,诛你们九族都不够填!”
动作为之一顿。
所有山贼,包括那独眼龙头领,动作都僵住了。伸向谢长青的手定格在半空。
“军…军饷?”瘦猴山贼结巴了,脸上的贪婪瞬间转为惊疑,下意识地回头看向头领。
独眼龙那只独眼死死盯住谢长青,又惊疑不定地扫视那口箱子和平平无奇的车厢壁。岚州地处边境,军务繁杂,押运军饷密函确有可能为了避人耳目而使用这种不起眼的马车,甚至故意安排成贬官车辆……这小子虽然狼狈,但细看下来,那中衣的料子确实是极好的苏锦,绝非寻常人家……还有那眼神,那濒临绝境却陡然爆发出的、属于上位者的虚张声势的厉烈……
雨水顺着山贼们的斗笠滴答落下,场面一时死寂,只剩下风声雨声和粗重的呼吸声。
“老大……”另一个山贼喉结滚动了一下,低声催促,手里的刀却不由自主地垂低了些。
独眼龙脸色变幻不定,权衡只在刹那。劫掠官车已是重罪,若真是军饷密函……那真是有多少脑袋都不够砍!
“晦气!”他猛地朝地上啐了一口浓痰,鬼头刀狠狠一挥,“撤!”
一群山贼来得快去得更快,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入道旁密林,消失不见。
车厢内,谢长青瘫软在稻草堆里,浑身冷汗涔涔,像刚从水里捞出来,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车外,过了许久,才传来车夫战战兢兢、带着哭腔的询问:“大…大人……您…您没事吧?”
“……无事。”谢长青闭上眼,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仍在发颤。侥幸,纯属侥幸。这具身体的原主,恐怕是真带着某些不能见光的东西上路的,那口箱子绝不简单。这谎,歪打正着了。
惊魂未定的车夫重新赶车上路,速度比之前快了何止一倍。
又这般煎熬了数日,沿途景象愈见荒凉。直至这日黄昏,马车终于摇摇晃晃地驶入一道破败的夯土城墙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