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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紫霄宫的白玉长阶蜿蜒而上,每一级都似由千年暖玉雕琢,踏上去本该有温润流转,此刻却透着刺骨的寒意。元始天尊素色道袍拂过第七十二级台阶时,脚下萦绕的云气突然如冻住的流水般凝滞——那云气本是随他心意流转的鸿蒙清气,此刻竟泛起细碎的冰纹。他侧目之际,正见通天教主一袭玄色黑袍如墨色流云紧随其后,袍角扫过台阶的瞬间,阶上凝结的霜花竟被震得化作齑粉。而教主广袖微敞处,半截青萍剑穗垂落,穗上串着的南海珍珠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颗颗化作飞灰飘入风中,似在无声预兆着什么。

紫霄宫殿内,混元金斗悬于穹顶,斗身流转着玄黄二色光晕,却照不暖殿内半分。斗中垂下的混沌气流如珠帘般晃动,落在地上便化作丝丝缕缕的寒气。鸿钧道祖端坐于九色云床之上,周身混沌气看似柔和流转,伸手触碰却如探入万年冰窟,不带半分生灵暖意。他目光扫过阶下三清,声音平淡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琐事:“巫妖战后,十二祖巫归墟,十大妖圣陨灭,三界格局崩塌。如今人族于昆仑山脚下繁衍生息,气运日渐隆盛,却让天庭司职空缺大半,三界气运已然失衡。”

话音未落,殿内温度骤降,元始天尊袖中拂尘的银丝竟结了层薄冰。“封神榜已现于玉虚宫凌霄宝匣,”道祖指尖轻叩云床扶手,那扶手本是混沌石所制,此刻竟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金色符文,“当择三百六十五位正神,分掌雷部、瘟部、斗部等司职,方能补全天庭疏漏,稳固三界秩序。”

元始天尊上前一步,素色道袍上绣着的日月星辰图案似有光华流转,他声音沉稳如钟:“阐教弟子多为根正苗红的仙神后裔,修持的是顺天应道的法门,根基深厚,心性沉稳,当膺此封神重任。”

“封神?”通天教主猛地拂袖而起,黑袍带起的劲风将案几上的玉杯震得粉碎,“兄长可知封神意味着什么?那是要斩却三尸,断了仙路,从此受天庭束缚,再无逍遥可能!”他眼中翻涌着怒意,黑袍上绣着的山川河流图案似在震动,“我截教门人遍布洪荒,有披毛戴角之辈,有湿生卵化之流,他们虽出身各异,却都心向大道,岂能让他们沦为天庭仆役,受那无端管束?”

老子一直闭目养神,此刻缓缓睁开眼,眸中似有日月轮转。他轻捻颔下长须,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凡事皆有定数,却也有变数。封神虽是天数使然,避无可避,但最终谁能上榜,谁能脱劫,仍需各凭机缘,各展手段。”

鸿钧道祖闻言,指尖轻轻一弹,三道金光骤然从指尖飞出,如流星般分别落在三清掌心。金光触手冰凉,似有万千符文在其中流转。“此乃封神榜副本,”道祖声音再次响起,“三教当共议人选,不可擅自妄为。三年后,昆仑山封神台开,届时当以正本定乾坤。”

元始天尊握紧手中金光,只觉一股寒意顺着掌心蔓延至心口。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去,只见那金光凝聚的榜单边缘,已隐隐有字迹浮现——“哪吒”“杨戬”二字若隐若现,似已注定要卷入这场风波之中。而通天教主望着自己掌心的金光,眉头紧锁,黑袍下的手不自觉地握紧,青萍剑穗的最后一颗珍珠,恰在此时化作飞灰消散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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