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是有意要骗你的。你也知道，我要供我妹妹上学，所以才答应了他，我准备吃完饭就送他走的，对不起，真的！你相信我，我们什么都没干……”
沈曼坐在杨小天身旁，流着泪，不断地解释着。
说了这么多，杨小天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失了神。过了半响，他才转过头，看着沈曼。
“如果我没有回来，他给你二十万，你会跟他走吗？”
杨小天知道沈曼心里的答案是肯定的，他只想看看沈曼的态度。一个女人，一个没钱的女人，更是一个需要钱的女人，很难拒绝这个条件。二十万对于一个没钱的人来说，诱惑实在太大了，不过一晚而已，不过背叛一次爱情罢了。
沈曼面对这个问题，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心里知道，如果真有二十万，她会跟他去的，这种答案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但又不想欺骗杨小天，只好选择了沉默。
杨小天没有继续问下去，他站了起来，也没看沈曼一眼。沈曼也一动没动地坐在那里，杨小离开了，这个过程中她也没抬头看一眼。沈曼心里难过，虽然身体上没有背叛杨小天，可她自己知道，在选择面前，她心里抛弃了他。不过她难过，更多的是因为那男人，假如今天一切顺利，或许那男人以后一直都会打赏她，她的收入也会因此而变得可观，那才是当下她最需要的东西。
到了自己家，杨小天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没有开灯，关了门，坐到床上，打开了一瓶刚买的廉价白酒，大口大口的灌了起来，直到胃里烧得实在受不了了，这才停了下来。
是的，他打了那男人，他吓破了那男人的胆，可这又怎么样呢？“穷逼”两个字狠狠扎在了杨小天的心上。他收到了黑科技手机，可以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情，可以让别人害怕他，可以因此泡到漂亮的女朋友，他总觉得自己很了不起，直到那男人喊出“穷逼”两个字，杨小天才发现，了不起不过是自己的幻觉罢了。
一个打架厉害的流氓能让别人害怕；一个泡妞达人随便可以撩到美女；喜悦、悲伤这些情绪，一首歌、一段文字就可以做到；一个好的厨师可以唤起别人的食欲。可谁会看得起这些人？自己和他们有什么区别？不过方法简单一点罢了。
杨小天想起了杨华说的那句话。
“钱才是让别人看得起我的东西。”
社会就是这样。
杨小天心里其实并没有责怪沈曼，如果他没有黑科技手机，也会选那二十万的。人家第一次见面，随便买点东西就七八万，而自己呢？这么久了，连件上千块的东西都没送过，凭什么要求沈曼选自己呢？就凭那点用计讨来的感情？
想到这里，杨小天苦笑了一下，又大口喝起酒来。
也不知到了几点，酒劲冲上头来，杨小天倒在了床上，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脱了衣服、盖上了被子，只记得自己哭了，哭得很伤心，一晚上都在重复着一句话。
“原来我还是个废物。”
……
这样烂醉的日子一共持续了三天，沈曼也一个电话都没有来过。第四天下午，杨小天站在镜子前，看着狼狈不堪的自己，胡须冒出来了许多，头发也乱糟糟的，胸前还有未清理的呕吐物……
尽管外表如此不堪，可整个人的气质不一样了，尤其是那双眼睛，冷静、冰冷，透过镜子，杨小天看见了自己眼中的欲望，看见了那颗贪婪之心，他现在对杨华那句话深信不疑。
“钱才是让别人看得起我的东西！”
杨小天脱去了衣服，丢在了垃圾桶里，刮掉了胡子，洗了澡，他在水中站了一个小时，那一刻，水是他的生命之泉，冲走了过去一切的不堪，迎来了新生。
翻了翻衣柜，杨小天才发现，大多衣服都在沈曼家里，半天才找到了一套还算新的衣服，穿好之后就径直去了沈曼家。
沈曼家里没了往日的干净清爽，几天前那男人吃剩的饭菜还摆在桌子上，不仅如此，上面还堆着些外卖盒子，里面的东西大多都还剩着，沙发的靠垫滑到了地上，也没人去管。沈曼听见家里有动静，就从床上起来，一出卧室就看见了杨小天。
“你来了啊？”
沈曼穿着睡衣，双眼通红，想必哭了很久。
“嗯。”
杨小天弯下腰，拾起了地上的沙发垫，放好之后就拉开了窗帘，整个屋子一下亮了许多，沈曼突然有些不适应这强光，用手遮了一下。
“你洗一洗，换身衣服，我们出去吃饭。”
说罢之后，杨小天又开始收拾起餐桌来。看着杨小天，沈曼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好像变了个人一样，但具体是哪又说不清楚，说话的语气虽然平和，但却透露出一种不容反驳的气势。一时间沈曼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只好乖乖听话，去洗了洗。
出来以后，沈曼看见杨小天拿出了行李箱，正在收拾衣服，心里不免紧张了起来，毕竟两个人还是有感情的，可这情形，怎么看都是要搬走，这也就意味着分手。
“你这是……干什么？”
沈曼试探着问，心里想待会该不会是去吃分手饭吧。
“我明天要去G市几天，找一个朋友。”
G市就是杨华所在的地方，离杨小天所在的T市不过三个小时车程，那里也是沈曼的家乡，几年前沈曼父母出了车祸，为了妹妹上大学，沈曼卖掉了那里的房子，和妹妹一起来到了T市。
“哦，可以带我一起去吗？我也想回去看看。”
“可以啊，你时间长也没回去了，不过我可能没有时间陪你。”
“没关系，没关系，我那里还有些朋友。”
沈曼并不是因为想念那里才回去的，她不想离开杨小天，这时候正是她心里极度脆弱的时候，急需身边有一个人能陪着她，杨小天的到来让她心里舒服了许多，可刚来就要离开，这又让她想起了那时杨小天离开的恐惧。
简单地收拾好之后，两个人下楼去吃饭了，沈曼走在杨小天身旁，也没有挽着他的胳膊，在心里，她不确定当下的情况，不知道现在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只是一路走，一路悄悄看着杨小天，可杨小天一眼也没有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