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爹的声音震得整个瑶池都在发颤。
黑雾裹挟着魔气翻涌而来，他身后的万魔嘶吼着列成阵。
我趴在地上，看着爹御龙撕碎云层奔来。
他一把将我护进怀里，指尖触到我渗血的伤口时猛地一抖。
“阿皓……是爹来晚了。”
积压在心头许久的委屈，在看到爹后全都涌了上来。
我拽着他的衣袖崩溃大哭。
“爹！你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以为你遭了那些天兵的算计……”
爹愣了愣，随即皱眉，“你个死小子，怎么咒爹？谁能算计得了我？”
他看着我含泪的双眸，终是叹了口气，软下声音道。
“今日我去祭拜你娘，在忘川迟迟未见你的身影，问了你殿里的侍女，才知道你匆匆闯上了天界。”
他看着我浑身狼狈被鲜血浸湿，眼中瞬间燃起滔天怒火。
“这群道貌岸然的畜生！竟敢这么对你！”
“是晴岚说……她引了十万天兵围了魔域……”
看着爹的眼睛，我的声音弱了下去。
“她还说你被……”
爹嗤笑一声，敲了敲我的头，“你呀，我魔域万年结界，岂是她说破就破的？”
“今早北边的确有异动，不过是几个不知好歹的宵小之辈，被我抓去喂魔兽了。”
他忽然想起什么，“仙界如今是没人了？小小仙侍都敢闯魔域，不自量力！”
话音刚落，墨辞的脸色瞬间白了。
他握紧双拳，下意识往晴岚身后缩了缩。
我的侍女桃儿凑近我耳边偷偷道，“大人你有所不知，魔君都查过了，今日被俘的仙侍，可有墨辞的老相好呢。”
她冲我眨了眨眼，“一会可有好戏看了。”
墨辞气得浑身都在抖，“这里是天界！可容你们魔族在此放肆？”
爹冷笑一声，挥手间，他身旁的花瓶炸开，碎片瞬间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若不是本君带领魔族中人加固六界屏障，天下怕是要大乱，若是让信奉你们的世人知道，神仙不过是贪生怕死的废物，他们会怎么想？”
“本君帮了天帝的忙，连天帝都对我礼让三分，可你们呢？恩将仇报，是欺我魔族无人？”
墨辞在我耳边的低语让我心中恨意翻涌，我指着他道。
“爹，是他害得当年晴岚流产，我遭妖兽暗算！当年潜入忘川的妖兽，是他派来的。”
“墨辞，这笔账，我得跟你好好算算。”
“孩子？”
晴岚猛地抬头，“你说……那孩子不是意外流掉的吗？”
当年晴岚流产后太过痛苦，我就更改了她的记忆，她到现在都以为，孩子是意外流的。
墨辞慌了，拽着她的胳膊摇头否认，“岚儿你别听他胡说！他一个魔族说的话怎么能信？是他骗你的！想挑拨我们的关系！”
“骗？”
我忍着心口的痛步步走向他们。
“墨辞，你方才跟我说的话都忘了吗？”
我扬高声音，“二百年前晴岚中计被药迷晕后，是你找了个仙奴易容成我，还想毁我清白！”
“晴岚是怀孕了，不过我现在才知道，怀的并不是我的种……”
我的笑声讽刺，“墨辞仙君真是体贴，还派来妖兽害她堕胎……就为了我能更愧疚，更好的弥补她，把魔界宝物全送去你们天界？”
“晴岚，就算那孩子不是我的，这笔让我差点死在忘川的血仇，你说该不该报？”
我解了她的禁咒，她瞬间痛苦地捂住头。
再次睁眼，晴岚目光死死钉在墨辞脸上，一把掐住他的脖颈。
“墨辞…….！那孩子是我的！也是景皓的！你杀了我的孩子啊！”
“你胡说！”
墨辞挣扎地吼叫，“那晚你明明在我殿中，和你欢好的人是我！”
“可我中途就离开了！”
晴岚厉声打断他，看向我时，声音颤抖地解释道。
“阿皓，那日我心中一直不安，早早就回了魔域，我在你殿外发现易容成我模样的人，我杀了她！”
“我进你的殿中时，你…… 你中了药，是我……”
她声音里全是崩溃的绝望，“我想起来了……我都想起来了，是景皓害死了我和你的孩子！当初是我太怕，你是为了我好才……”
原来是这样。
那个混乱的夜晚，她确实来了。
原来我不是被有心人暗算，原来那夜的温存是真的。
原来她腹中的孩子…… 真的是我的。
晴岚掐着墨辞的手更加用力。
“我待你不薄，阿皓更是三次放你性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毁他清白？为什么要杀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