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殿下，凤簪歪了。”阿月娇嗔一声。
季初尧默了默，他不知为何，终于能迎娶阿月了，他却忽然全无欣喜之意，只觉得心里头空落落的。
他搪塞过去：“许是孤紧张，手抖了吧。”
阿月笑得妩媚，像软了骨头一般向他怀里倒去：“殿下紧张什么，今日可是大喜日，我们终于要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
季初尧没再管心底那奇怪的感觉，用力搂住她，将她从耳垂到朱唇都深深吻了个遍，直到喜婆来催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鸾凤红绸轻轻盖在阿月头上，她没忍住扬起嘴角，这日思夜想的太子妃之位终于到了手，届时仗着季初尧的宠爱，谢徽也只是给她这个主母端茶倒水的命。
外面已是人声鼎沸，上到正一品，下到从九品，凡是在朝为官者，皆备了厚礼赶来祝贺，一时间推杯交盏，热闹得紧。
可喜堂的内室里却不见谢徽的身影，季初尧皱起眉，问向他昨日安排给谢徽的嬷嬷：“她人呢？”
嬷嬷扑通跪倒在地，整个人抖如筛糠：“殿下饶命，姑娘她不见了，奴婢问了所有人都说没瞧见，只在后门处寻到了一顶凤冠。”
那凤冠上头的凤凰都被摔弯了尾巴，季初尧瞬间起了火，分明此前答应得好好的，如今事到临头却没了影，那阿月的名分要怎么办？
“都去给孤找！将东宫翻个底朝天也要把她给孤找出来！”
阿月暗道不妙，佯装委屈去拉他的手：“殿下，阿月是不是不能嫁给您了？”
季初尧怒道：“胡说什么，孤这就亲自去给你找人。”
他一脚踹开了谢徽的屋门。
“谢徽，给孤滚出来！又在闹什么祖宗脾气，你是有多大的脸，让父皇母后和满朝文武都等你一个？”
可屋里头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甚至连炭火也没烧，冻得季初尧浑身一抖，血也跟着一点点凉下来。
他怔了半晌，忽然像疯了一样推开跟来的喜婆，追去每一处谢徽曾盘桓过的地方，从温泉池到他的书房，从前殿到后院，皆不见她身影，就好像谢徽从来没有来过他的身边一样。
“殿下，侍奉谢姑娘理红妆的丫鬟找到了。”
侍卫匆匆赶来回报，季初尧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冲上去揪住了那丫鬟的衣襟。
“谢徽呢？她去哪了！”
小丫鬟直接被吓哭了：“殿下饶命，奴婢侍奉完姑娘的妆，姑娘就和您出去了，奴婢实在不知姑娘去哪了……”
盛怒之下，季初尧狠狠将她甩到廊柱上：“没用的东西，孤问也白问！”
这可把闻声赶来的皇后娘娘吓了一跳，她忙不迭过去顺顺儿子的背，眉目间写满了焦急：“尧儿，吉时都已过一刻了，眼下人却怎么也找不着，这大婚该如何是好？”
季初尧眸中发狠：“她以为这样就能拿捏孤？没有她，孤照样能娶阿月做正妃！”
他原本是准备让谢徽当众说出阿月雨女身份的，若做太子妃是阿月献祭龙王前唯一的心愿，在场之人应无不为东宫的襟怀和气量慨叹，父皇和谢相即便有微词，也会为大义让步。
可谢徽根本没来。
他回到喜堂时，群臣皆在疑惑为何这礼典仍不开始，就连谢相也焦急地张望着女儿的身影，在看到季初尧身后牵着的人并非谢徽后，登时变了脸色。
季初尧却是神色淡淡，领着阿月跪到了皇帝面前。
“父皇，儿臣心悦阿月，愿许她太子妃之位，求父皇成全。”
他坚信，即便没有谢徽，他也一样能凭自己的本事娶到心爱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