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第三天清早，我打包好最后一件行李。
这些年为了沈砚，我从沪市外滩的写字楼追到这个三线小城，连父母六十大寿都没回去。
去公司办离职手续时，同事们听我找沈砚都有些诧异。
实习小姑娘奇怪地看我：“宋总监不知道吗？沈总和林助理今天在玫瑰公园办婚礼呢。”
我握着的离职单被攥出褶皱。
开车经过玫瑰公园时，我猛地踩了刹车。
七年前，我们常来这喂鸽子。
那时候刚毕业，挤在城中村十平米的出租屋里，沈砚总说等有钱了要在这给我办婚礼。
记得有次下雪，他指着结冰的湖面说：
“知微，我们以后在这办冰上婚礼好不好？你穿鱼尾裙，我穿燕尾服，让所有人在冰面跳舞。”
我鬼使神差走进公园，远远就看见湖心亭挂满红色“喜”字。
宾客们举着香槟，而沈砚正弯腰给林晚晚整理头纱。
远处飘来熟悉的钢琴曲，是《梦中的婚礼》。
“宋总监？”市场部的小张端着酒杯走过来。
眼神在我和草坪仪式区之间来回瞟，“您，来喝喜酒？”
她语气里的八卦藏都藏不住，就差把“快撕起来”写在脸上。
我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回车里拿了个红包。
储物格里整整齐齐码着两排烫金红包，这些红包本来是准备我婚礼时回礼用的。
我往其中一张里塞了三百三十三块钱，图个“散散散”的吉利。
湖心玻璃台上，沈砚正抱着林晚晚转圈。
我走近几步，瞧见她象牙色的裙摆垂落在他臂弯，忽然鼻尖发酸。
这么多年，我没得到的，别人得到了。
我将情绪压回眼底，“沈总，新婚快乐。”
我把红包放在礼金台，龙飞凤舞签下名字。
“知微？！”沈砚手里的高脚杯差点摔了。
林晚晚倒是笑得灿烂：“宋总监真讲究，等您结婚我们一定加倍还礼。”
她故意挽住沈砚，“不过您现在还是单身，要不要我介绍阿砚的兄弟给你认识呀？都是身价千万的青年才俊哦。”
她将沈砚挽紧，眼神里全是占有。
沈砚却挣开她的手臂，反手拉住我手腕，拽我到了喷泉后面：“你跟踪我？”
水珠溅湿了我的袖口，我掏出纸巾擦拭。
周远帆拧着眉，语气里压着火：“满场宾客都看着，你存心来砸我们场子？”
“别这么疯狂吗宋知微，她爸只是想看我们举行婚礼，走个过场而已！你别在这时候闹，惹怒我后果你承担不起。”
我嗤笑一声，后退半步避开他伸来的手。
“沈总，您戒指都戴上了，跟我拉拉扯扯像话吗？”
“我真没别的意思，纯粹来给你们送个红包。”
说完，我转身就走，余光瞥见他想要追来，却被林晚晚拽住了胳膊。
婚礼现场依旧热闹非凡，没人注意到这边的插曲。
雨点疯狂砸在挡风玻璃上，我手机屏幕亮起。
是妈妈的信息：【囡囡，回来吧，你爸把静安区的项目留给你了。】
我回了个【嗯嗯，好。】发动了车子。
后视镜里，湖心亭的灯光越来越远。
这一次，我的青春是真的结束了。
到机场时，手机跳出沈砚的消息：【你去哪了？我给你留了喜糖。】
我直接删除拉黑。
取行李时，陌生号码打进来。
“宋知微！你人呢？！”
听筒里传来他急促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