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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沈黎雾刚把金店抢劫案的卷宗归档,走廊里就传来小李急促的脚步声。“沈姐,周队让你去趟会议室,有个案子有点棘手。”

推开会议室门,烟雾缭绕中,周烬正对着一张地图皱眉。“来了?看看这个。”他把一叠照片推过来,“昨晚城郊工地发现一具男尸,死者是包工头张浩,被人用钢筋砸中后脑,现场没找到指纹,只有半个模糊的鞋印。”

沈黎雾拿起照片,死者趴在水泥地上,手边散落着几张工程款欠条。“欠了不少钱?”

“对,”周烬抽了口烟,“我们查了他的账户,欠了近百万,债主里有个叫刘刚的,三个月前因为讨薪和他打过人。”

“刘刚现在在哪?”

“在工地宿舍,我们让人盯着呢。”周烬起身,“走,去会会他。”

工地宿舍弥漫着汗味和泡面味,刘刚正蹲在床边打包行李,见警察进来,手一抖,尼龙袋掉在地上,滚出几个馒头。“警官,我……我没干啥啊。”

沈黎雾盯着他沾着水泥的劳保鞋,鞋底纹路和现场鞋印部分吻合。“昨晚十点到十二点,你在哪?”

“在宿舍睡觉啊,”刘刚眼神闪烁,“工友能作证。”

“哪个工友?”周烬追问,“我们问了宿舍所有人,都说没见过你。”

刘刚咽了口唾沫:“我……我去厕所了,拉肚子,拉了半宿。”

“工地厕所离宿舍三百米,你往返八趟,就没人瞅见?”沈黎雾拿起他枕边的扳手,“这上面的水泥渍,和张浩尸体旁的一致。”

刘刚脸涨得通红:“我就是气不过!他欠我半年工资,昨天我去找他,他还骂我穷鬼,说有本事去告他!我……我就是想吓唬吓唬他,没敢真动手啊!”

“那你凌晨一点去工地后山干嘛?”周烬甩出监控截图,“这是你扔钢筋的画面,别告诉我你在锻炼身体。”

刘刚腿一软坐地上了:“我承认我想揍他!可我到的时候他已经躺那儿了!我怕沾包,就把手里的钢筋扔了……”

“谁能证明?”

“没有……”刘刚抱头,“但我真没杀人!他后脑勺那伤口,比我这扳手粗多了!”

沈黎雾突然注意到他手腕上的淤青:“这伤哪来的?”

“昨天跟人打架弄的……”刘刚含糊道。

“跟谁?”

“就……就一个工友,为了抢水龙头……”

“是为了抢张浩的欠条吧?”沈黎雾拿出现场照片,“死者手里攥着的欠条碎片,上面有你的指纹。”

刘刚猛地抬头:“那混蛋欠我钱还想赖账!我昨天抢欠条时跟他推搡了几下,可我真没杀他!”

周烬示意警员把人带走,转身对沈黎雾说:“这家伙不像说谎,但得找到那个真正的凶器。”

工地搅拌机旁,沈黎雾盯着地上的拖痕,突然指向水泥池:“抽干水看看。”

水泵轰鸣着抽走浑浊的水,池底赫然躺着一根带血的螺纹钢,上面缠着半片蓝色工装布。“这布料,和刘刚穿的不一样。”沈黎雾用镊子挑起布料,“更厚,像是管理层穿的。”

周烬翻看考勤表:“工地主管王涛,昨天穿蓝色夹克,而且他最近在跟张浩争项目。”

王涛办公室的抽屉里,锁着一本账本,里面记着每笔工程款的回扣。沈黎雾指着其中一页:“这五十万去哪了?收款方是个空壳公司。”

王涛推了推眼镜:“是……是材料费,供应商要求现金结算。”

“供应商叫什么?地址在哪?”沈黎雾步步紧逼,“我们查了银行流水,这钱转到了你小舅子账户。”

王涛手开始抖:“我就是……暂时借用一下,下个月就还。”

“张浩发现了,所以你杀了他?”

“不是!”王涛猛地站起来,“他昨天喝醉了来闹,说要去公司举报我,我们吵起来推搡了几下,他自己摔在钢筋上的!”

“摔的?”沈黎雾冷笑,“钢筋上的缠布有你的DNA,你是用它捂住他嘴的时候留下的吧?”

王涛瘫在椅子上,眼泪下来了:“他逼我把回扣吐出来,还说要让我坐牢……我一时糊涂啊……”

审讯室外,周烬看着笔录叹气:“又是钱闹的。”

沈黎雾望着工地脚手架上忙碌的工人:“刘刚的工资得想法子追回来,不能让老实人吃亏。”

案子结了没三天,警局接到报案,老城区的古董店被盗了。店主李老头坐在门槛上,手里攥着个碎掉的青花瓷片:“那可是康熙年间的笔筒啊,我爷爷传下来的……”

“昨晚有异常吗?”沈黎雾勘察现场,橱窗玻璃被专业工具割了个圆洞,地上有个微型摄像头。

“有个戴鸭舌帽的年轻人,问了半天笔筒的价,还拍了照。”李老头回忆,“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他指甲缝里有泥,不像玩古董的。”

监控里,年轻人手法娴熟,三分钟就得手了。沈黎雾放大画面:“他左手无名指是歪的,像是受过伤。”

周烬突然说:“三年前有个案子,盗窃团伙里有个叫马三的,打架被人砍断过手指。”

马三家住在废品站后面的铁皮房,沈黎雾推门进去时,他正用布擦一个笔筒。“这东西眼熟吗?”她举起照片。

马三把笔筒往床底塞:“不……不认识。”

沈黎雾弯腰拿出笔筒,底座有个“李”字印记:“李老头说这是他父亲的名字,你怎么解释?”

马三突然笑了:“警察同志,这是我捡的!前天在垃圾桶旁边……”

“垃圾桶会给你留着清代笔筒?”周烬拿出搜查令,“我们在你床板下找到了割玻璃的工具,上面有你的指纹。”

马三脸白了:“我就是顺手牵羊!那老头标价太高,根本没人买……”

“顺手牵羊需要提前踩点三天?”沈黎雾甩出他在古董店附近徘徊的监控,“你还有同伙吧?这手法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

马三咬着牙不说话,沈黎雾突然话锋一转:“你女儿在双语幼儿园上学吧?学费不便宜。”

马三猛地抬头:“你们别找她!这事跟她没关系!”

“我们查过,你老婆三年前去世了,你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沈黎雾声音放柔,“但盗窃是重罪,你进去了,孩子怎么办?”

马三眼圈红了:“我也是没办法……她得了哮喘,进口药太贵了……”

“有困难可以找社区,找公益组织,”周烬递给他纸巾,“但不能犯法。你女儿昨天还去警局问,说爸爸是不是坏人。”

马三捂着脸哭了:“我交代……是老鬼指使我的,他说事成后分我一半钱……”

老鬼在古玩市场开了家店,表面正经,实则专门销赃。沈黎雾带着人突袭时,他正和一个戴眼镜的男人交易。“这笔筒可是好东西,”老鬼掂量着,“给你算八十万。”

戴眼镜的男人刚要掏钱,被警员按住。“陈教授?”沈黎雾认出他是博物馆的研究员,“您这是……”

陈教授脸涨得通红:“我……我就是想研究研究,没想买……”

“研究需要带五十万现金?”周烬打开他的手提箱,“这里面还有七件文物,都是近半年被盗的。”

陈教授瘫在地上:“我就是太喜欢了……控制不住……”

老鬼见势不妙想跑,被沈黎雾一个擒拿按在桌上:“你店里的青铜器,经鉴定都是盗墓所得,这下数罪并罚,够你蹲半辈子了。”

马三因为主动交代,判了缓刑。沈黎雾去看他时,他正在给女儿喂药:“警官,谢谢您没让孩子知道这事。”

“以后好好过日子,”沈黎雾递过一张名片,“我托人找了个仓库管理员的活,下周去上班吧。”

马三看着名片,眼眶湿了:“我一定好好干,再也不犯浑了。”

回到警局,小李又抱来卷宗:“沈姐,城南发现一具女尸,身份不明。”

死者躺在河边的芦苇丛里,穿着红色连衣裙,口袋里只有一张电影院的票根。“死亡时间在昨晚八点到十点,颈部有勒痕,像是被丝巾勒的。”法医报告,“指甲缝里有皮屑,DNA正在比对。”

沈黎雾看着票根:“昨晚八点的《爱情公寓》,去查查观影记录。”

电影院监控显示,死者和一个穿西装的男人一起进场,中途男人提前离开。“这男人是寰宇公司的副总张启明,”小李查到,“他妻子上个月刚去世。”

张启明办公室摆满了妻子的照片,见警察来,很平静:“我认识她,叫林晓,是公司的实习生。昨晚我们确实去看电影了,她心情不好,我安慰她几句。”

“安慰需要提前离场?”沈黎雾注意到他袖口的划痕,“这伤怎么来的?”

“昨天不小心被文件柜刮的。”张启明捋下袖子,“林晓出什么事了?”

“她死了。”周烬盯着他,“你离开电影院后去哪了?”

张启明端咖啡的手顿了一下:“回公司加班了,保安能作证。”

“我们查了电梯监控,你十点才进公司,中间两个小时去哪了?”沈黎雾拿出他的车轨迹,“你的车在河边停留过半小时。”

张启明额头冒汗:“我……我去给我妻子烧纸了,她生前喜欢那条河。”

“烧纸需要带丝巾吗?”沈黎雾甩出鉴定报告,“林晓指甲里的皮屑是你的,她颈部的勒痕和你车里的丝巾吻合。”

张启明突然崩溃了:“是她逼我的!她知道我妻子是被我气死的,说要去告我!还说要做我情人,不然就曝光我挪用公款的事……”

“所以你就杀了她?”

“我没想杀她!”张启明哭喊,“我们在河边吵架,她抓我,我就推了她一把,她头磕在石头上……我怕被发现,就把她拖进芦苇丛了……”

案子破了,沈黎雾却没心思轻松。她看着窗外的雨,想起林晓桌上的实习报告,照片里的女孩笑靥如花。“有时候我真不懂,”她对周烬说,“为什么不能好好说话,非要走到这一步?”

周烬递给她一把伞:“别想了,下个案子在等我们。对了,局里给你报了心理疏导课,下周记得去。”

沈黎雾接过伞笑了:“你才该去,烟抽得比案子还多。”

雨幕中,警车又出发了。警灯闪烁,映着行人匆匆的脚步,也映着这座城市不为人知的秘密。沈黎雾知道,只要罪恶存在一天,他们就会一直走下去,用真相照亮那些阴暗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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