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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小石头,在每天给买个小玩具的诱惑下,开始了幼儿园的生活。而我每次下班都没有按时接过他,幼儿园四点半就放学,如果家长有需求可以延时加钱。我六点下班,到家差不多六点半了,所以,孩子就得从早上七点半送进去,六点半才能被接回来。

每次去接他,孩子都委屈的眼泪叭叭的,时间长了就会适应,我这样想着,可每个月孩子都得闹一场病,不是感冒,就是发烧,慢慢的我都学会给他拿啥药了,再后来,如果发烧我已经跟有经验的宝妈们,学会了物理降温,孩子还不用被扎针,或者吃药。咳嗽了,就给他喝止咳糖浆,或者给他熬梨水喝。

都说,养个孩子会变成半个医生,简单的小毛病在我的悉心照料下不用跑医院了。我希望小石头能茁壮成长,也希望他平安长大。

转眼,孩子上了学前班,还有一年就要当小学生了,我也不在给人打工,在小区门口那条街上租了个门脸,开起了一家餐馆,万事开头难,从没有头绪到轻车熟路,一个多月的摸索还算有了一定客源。

店离家近,也不用来回跑了,孩子每次都是自己从幼儿园背着小书包来店里,我感觉孩子已经不再需要我接送,反而开始给我帮忙了。

尽管店里有个小时工,忙的时候还是顾不上来,我总怕人多,孩子晃过来晃过去,在碰着他,小石头,去广场玩吧!人一多,我就让他离远点儿。

可我多虑了,孩子收拾桌子,舀水去洗碗,竟帮我干起活来

哎呦,你家雇佣童工啊,这么小让人家干活儿,顾客不知所以的说道

我是他儿子,这是给自己家干活儿

不得不说,儿子的小嘴来的又快,说话又利索,于是,我的店里好多顾客是,冲着我家小掌柜的来的。

百以内的加减法,儿子早就学完了,我习惯性的让他去结账,这也是在变相的检查他作业,久而久之,顾客结账都喊,小掌柜的算账!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他给人家算完账需要找两元零钱,他说,对不起,我家没零钱了,要不你们拿两瓶水吧!顾客都被逗笑了

这么小就会做生意啦,行行行,那就拿水吧!

我进去,看了看零钱盒子,说,这不有零钱吗?来来来,找给你们,不用啦,你家儿子真是做生意的料!

妈,咱们零钱不多,这不可以还能卖水吗?

儿子,咱们不能强卖人家,人家不需要你硬给人家,会让人讨厌的,说不准人家心里不舒服,下次不来咱家啦!懂不懂?

我只知道,咱家水也要买,你看,这堆水,多碍事儿。你不说,人家以为咱家没水呢 ,我看他们都去超市拿水!

是吗?我没注意呀!你小眼睛还是挺尖的啊!但是,下次,问问人家需不需要,别硬塞好吗?

我儿子会算账,又给我刷碗收拾桌子,扫地,真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呀!我儿子按现在说,那时候成了一个小网红了都,周六日儿子全天跟着我忙,营业额这两天也格外的多,我开始锻炼他,去我们旁边的蔬菜店买菜,给附近的商户送餐。

小石头,被我打扮的像个小老虎,他的发型都是我弄的,头顶每次都给他留一个“王”他本姓王,人们都喜欢喊他小老虎,也是因为孩子长的白白净净的,虎头虎脑的,特别招人喜欢。我儿子小嘴也甜,不用教,就知道看年龄称呼人。

在小区里,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都不会把嗑落地上,人家跟谁都没有代沟。小区里不认识我的人,大都认识他。

好些顾客看不见他,就问,小老虎没在吗?

为了奖励小石头的帮忙,幼儿园毕业了,我送给他一台小脚踏车,就在等着读小学的暑假里,这台小车陪他度过了没有任何压力的夏天。

路口,有个修车铺,有事没事儿的,他就去人家老爷子那儿整车,不是闸线松了,就是让人家给车链子上油,要不就是找人家给安把锁。一天八百趟跑,老爷子看见我就说,你家小子真聪明。

聪不聪明无所定义,但是肯定不傻。

自从有了自行车,闲下来就问,妈,需要购啥物去不,缺盐不,该买酱油了不?就想骑车子疯跑去

不缺,你去玩吧!

好嘞,忙不过来,喊我,随叫随到。说完一溜烟的看不见人影了。

见得形形色色的人多了,他也被不同职业的顾客们逗的嘴更会说了。自从他开始骑着小车满大街跑的时候,小区里大大小小的孩子人手一台车,邻居们说,你家带动了自行车销量。

一会儿屁股后面领着一个车队,妈,用我不?

不用,先玩吧,上人的时候再回来

收到,走喽!

我也在忙碌中享受着儿子带给我的快乐。

我应该是最早领着孩子过马路,教他怎么过斑马线,怎么看红绿灯,基本的交通规则让他熟背于心。这也为以后上小学打下了基础。

孩子在我身边无忧无虑的成长着,挣多挣少够我们生活开支了,我很满足。我以为的以为,我们就这样平平淡淡的,不被任何烦恼打扰的,继续过着我们的小日子。

然而,随着孩子奶奶家接二连三的来我家借住,打破了本该宁静的生活。孩子奶奶住家当保姆挣钱,他爷爷也跟着来了,可是他找的工作没有条件,解决住宿问题。孩子他爹,二话不说,买了一张单人床,支在了我家客厅的阳台上,孩子奶奶来的时候,是一个行军床,这次干脆换个长住床。

这对于我来说,不方便的很,也没有同老人住在一起的习惯,我本来觉得,结婚生子不管我们,应该是我们边缘化了,生活再无交集。可出乎意料的是,我孩子长大了,不需要人帮忙了,却想起来我家借住来了,说真的,我心里不爽极了。

我整天带着儿子在店里很晚才回家,磨磨蹭蹭的收拾到孩子困了,才抱着孩子回家。就是不想跟他家里人多说一句话,如果说我不计较他们对我做的事,那纯粹的胡扯,意难平。

我尽量躲着他们,回家后,简单打个招呼,就领孩子睡觉。再者说,他们说话都是山里的方言,我也听不懂。我家成了他们老两口见面的地方,他奶奶一到周末就来家里,老两口不是吵就是吵,大概的意思,就是嫌老头挣不了几个钱!

孩子他爹,问我,店里用不用请一个人,把你的钟点工给辞了吧,外人总不如自己人用着放心

自己人?你要给我打工吗?我这小庙只能请得起小时工,养不起专职厨师啊!

不是,我是说

不是就行,我这小买卖只能够吃喝,哪有钱请人!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我不再理他。

我不知道他说的外人和家里人的区别,在你困难的时候,是外人搭一把手,而家里人在哪儿?当我为了省钱,挺着大肚子冒着风雪去回娘家生产的时候,怎么没有一个他说的家里人?孩子长这么大,家里人看过他,给他买过一口吃的没有!

过去的事,我本无意再提,也不想同他家人有任何瓜葛,但是,他怎么对待他的父母是他的事,我无权过问,也不想干涉。

一天晚上,他爷爷说,没啥事儿我回去了,用着蹩脚的普通话,我还是听明白了,孩子他爹说,再找找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活,我听大概意思是,他爷爷要回山里去,他想带着他奶奶一起回去,他奶奶不走。

老头儿走的那天,我让孩子跟他爷爷再见,孩子爷爷说,这孩子跟我不亲。我心想,孩子这么大了,突然掉下个爷爷,叫邻居大叔们也叫爷爷,他闹不清啥叫亲爷爷。怎么跟他亲的起来。

我家就像走马灯似的,越想躲越躲不过,孩子三叔领个对象,要来我家暂住,为了省房租,我都不知道他家人是不是觉得我好说话怎么的,租个民房百八十块钱,干嘛挤在我这里,如果人们都豁出脸皮来真是无敌。

送走一个,来了两个。我都要忍到极限了!不熟悉的人硬是假装很亲切,我是装不出来,我结婚这么多年,都没见过他家人们,现在一个个登场亮相了。我告诉孩子他爹,我只限他们住一周,赶紧让他们找房子出去,我家不是旅店。再说了住旅店还得收费呢,我还得搭着伙食。

哎呀,一家人,分那么清楚干嘛?

别在给我说这一家人啦,孩子在幼儿园巴巴的盼着有人到点儿放学接回家时,你的一家人呢,你让他们谁替我接过一次,他们不都说没时间吗,你的一家人,只能给别人制造麻烦,而不能给他们添麻烦。

我请你最好别在挑战我的底线,否则,让你重新认识我。

我相信母亲当初说了,结婚不是你们俩个的事儿,不是你只要这一个人的事,他后面是一个家庭。所以,为什么村里介绍对象都去了解家庭情况,如果这家人口碑不好,相亲对象再好,家长也不同意。这就杜绝了后患。

姐姐就是通过相亲结的婚,媒人是我本家一个婶子,他就把姐夫一家的情况介绍的详详细细,母亲也打听了他家在村里的口碑。这才放心的把姐姐嫁过去,事实证明,姐姐婚后很幸福,她也是儿女双全的人。姐姐的婆家对待姐姐真是让我羡慕。

天知道,我当时是多么的排斥相亲去。

老人们的智慧是我们一辈子学习的榜样,当时不明白母亲的良苦用心,当初多叛逆,现在就有多后悔。

他家的人来来去去的,都在考验着我们的婚姻,我们陷入了冷战中。

这边老三还没打发走,老二又当了接盘侠,弄来别人家孩子,让给带几天。我怒了,有完没完,还嫌我不够烦的,我不是收容所,不是慈善机构。要知道,现在想起他们家还有个被排除在外的人,早干嘛去了?他们以为我们是租的房,怎么也想不到,房子是我买的。

他们觉得他家人多么优秀,娶了个倒贴钱,倒贴房子的大学生。还生个儿子,在他们老家足够他们炫耀一阵子啦!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干涉,逐渐会让他家的人,我孩子的爹,会跌入谷底,他们也是推他进入万丈深渊的凶手。

我已经被他家搞得筋疲力尽了,没有多余的力气在周旋了,只能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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