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一块发黑的帆布片,从脚下的一个竹筒里拿出一些机油,开始认真的逐个擦拭零件。
肖长寿实在是忍不住了,抬左手一指刘开平:
“刘开平,你特马的吃了豹子胆么?敢退杨家的亲!告诉你,你要给杨大队长一个说法!”
刘开平把枪机拎在左手,右手捏着布片沾点机油,仔细擦着。
只是对肖长寿抬了抬眼,轻蔑的一笑:
“肖长寿,你算哪根葱?狗屁股后面绑大尾巴,装什么豺狼?滚!”
肖长寿被当众羞辱,不禁大怒。“哗”的提起手中的步枪,双手握住。不过他有些犹豫,一时不知道要不要用枪口对着刘开平。
那个时代,枪支管理不严。生产大队的民兵都有枪支,而且是不错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
老百姓家中也有枪支,种类就很杂了。
刘开平根本不搭理他,仍然仔细的擦拭每个零件,
直到每个零件都泛出金属光泽,才熟练的一一组装上枪。
这枪长九十多公分、四公斤重,小巧轻便,但有效射程却达到五百多米。
肖长寿身旁的胡大安见肖长寿镇不住刘开平,就嫌弃的瞪了他一眼,上前半步,指着刘开平说:
“刘开平,你特马的讲不讲道理?你对我姑姑说,你妹妹同我订的亲不算数?切!
你特马的算老几,敢做这个主?”
刘开平从枪托里抽出通条,听到这话,看着这个在一九八四年被枪毙的强奸杀人犯,
眼睛寒光一射。
“胡大安你自己去撒泡尿,照照自己,贼模狗样的下贱坯子。呸!我妹妹会嫁给你,滚!”
说完,刘开平把胡大安当成空气,仔细的用通条清洁枪管。
胡大安是个光棍脾气,也炸了毛,一撸袖子想上前找面子。
刘开平眯眼看看枪镗,也透出幽幽的光泽,把通条插入枪托。
他右手端起枪,左手一按枪管前端的按纽,
折叠在枪管下的四十公分长的枪刺“啪”的一声,就弹了出来,直指前方。
胡大安吓了一跳,心里发毛,立马止住脚步。
“刘开平,你、你也太不讲究了吧。我家可是下了聘礼的!”
刘开平懒的看他,一直把枪刺也擦的泛出一道青色的寒光,才满意的收回枪管下方。
“聘礼?聘泥马个逼!胡大安,你滚回去,老老实实把从我家偷的东西送回来,就当什么事没有。否则到时看老子怎么削你!”
胡大安壮着胆子摇头说:“谁、谁拿你家东西了,我要娶刘开红!你说话不能算数!”
刘开平满意的上下看看擦拭一新的马步枪,轻轻横放在大腿上。
他从麻布袋里拿出一个铁皮的小子弹箱,
边打开边说:“胡大安,你听着,我爸过世了,我是长子我当家。我说话算数!”
他边从子弹箱子拿出包在油纸包里的四十几发子弹,
从箱子里拿出五个子弹夹,边擦拭着子弹,边往弹夹中压子弹。
子弹是黄铜制成,一直包裹在油纸里,像新的一样闪着暗光。
胡大安不敢上前,又不甘心,扭头对着肖长寿说:
“肖队长,你们大队是的人可真、真野蛮!你是民兵队长,敢不敢管、能不能管管?”
肖长寿支支吾吾,左顾右盼。
他知道自己背后围着的人,既是来看热闹的,也是要看他这个民兵队长有多大本事。
今天要震不住刘开平,往后不要说刘开平本人,就是这些人也一样会不鸟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