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今天要推的小说名字叫做《1981:开局拦住要离家的妻子》,是一本十分耐读的都市日常作品,围绕着主角罗承建之间的故事所展开的,作者是罗天真君。《1981:开局拦住要离家的妻子》小说连载,作者目前已经写了431525字。
1981:开局拦住要离家的妻子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推开供销社那扇刷着绿漆的木头门,一股混合着煤油、布匹、酱油和灰尘的独特气味扑面而来。玻璃柜台后面,几个穿着蓝色工装的女售货员正嗑着瓜子闲聊,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供销社的门脸比记忆中新了一点,玻璃柜台擦得锃亮。售货员是个三十多岁的妇女,虽然脸上没啥笑容,但至少没有传说中的“晚娘脸”。
“同志,买点啥?” 售货员大姐掀了掀眼皮。
罗承建此刻底气十足,指着柜台后面:“大姐,麻烦您,给我称十斤标准粉(白面),十斤糙米!”
“好嘞!” 售货员动作麻利,很快称好。白面一毛八一斤,糙米一毛二一斤,总共才花了三块钱!罗承建心里感慨:这物价,真香!
“有豆腐吗?” 罗承建满怀期待地问。他记得林欢欢昨天控诉他连做豆腐的豆种都送人了。
售货员摇摇头:“豆腐得赶早,这会儿早卖完了。”
罗承建有点失望,但很快振作起来。没关系,补偿老婆的方式多的是!他的目光落在了布匹柜台。
“大姐,麻烦把那块浅蓝色的确良布给我看看。” 他指着其中一块颜色清爽的布。的确良,这时候可是时髦料子!林欢欢自从嫁给他,就没穿过新衣裳。
“三尺,六块五。” 售货员报出价格。
罗承建毫不犹豫:“要了!” 六块五毛钱递出去,换来一卷手感挺括的蓝色布料。他仿佛已经看到林欢欢穿上新衣裳的样子。
接着是副食品柜台。油盐酱醋是必需品。
“同志,酱油一毛二一斤,来一斤。”
“盐一毛五一斤,来两斤。”
“醋八分一斤,来一斤。”
“豆油……豆油七毛一斤?来一斤!”
“火柴两分一盒,来十盒!”
售货员一边报账一边翻着白眼,算盘珠子拨得飞快:“酱油一毛二,盐三毛,醋八分,豆油七毛,火柴两毛。总共一块三。”
罗承建看着那罐子底一样薄的一斤豆油,心里吐槽:真他娘的贵!但咬咬牙,付钱!没油怎么做饭?
路过肉案,那红白相间的五花肉散发着致命的诱惑!案板后的师傅拿着蒲扇,懒洋洋地扇着。
“师傅,五花肉咋卖?”
“一块二一斤。要多少?”
“来……来五斤!” 罗承建一咬牙。改善生活,就从吃肉开始!
“六块!” 师傅手起刀落,一块肥瘦相宜的五花肉上了秤。
六块钱递出去,罗承建感觉心在滴血,但想到欢欢和笑笑,又觉得值了。
禽蛋柜台。一篮子鸡蛋码得整整齐齐。
“鸡蛋怎么卖?”
“论斤八毛,论个五分。一篮子二十二个,一块一,要就拿走。” 售货员言简意赅。
“要了!” 罗承建痛快付钱。补偿欢欢的鸡蛋,必须安排上!
手里的钱像流水一样消失。罗承建又买了白糖(八毛一斤)、红糖(七毛一斤),给女儿和老妹买了一斤什锦水果糖(一块二!),给林欢欢买了块最便宜的茉莉花香皂(三毛)和一个红色带小塑料花的发卡(八毛)。
最后,路过冰棍箱子,罗承建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豪气地掏出三分钱:“来根最便宜的糖水冰棍!”
他找了个角落,三两口把冰棍嗦溜完,冰凉的感觉直冲脑门,爽!再看手里,原本厚厚一沓钱,只剩下三块多毛票了。
“这钱……真不经花啊!” 罗承建肉痛地感慨了一句。他把背篓里的油布翻了个面(干净面朝里),小心翼翼地把米面、肉、鸡蛋、调料瓶、布匹、香皂发卡、糖……一样样码放进去,尽量摆稳当。背篓再次变得沉甸甸,但这一次,装满了希望。
夕阳西下,罗承建背着这座“希望之山”,拖着疲惫却兴奋的身体,嘎悠嘎悠地回到了罗家坳。推开自家院门时,已是满头大汗,但脸上的笑容比夕阳还灿烂。
“欢欢!笑笑!丽丽!我回来了!” 他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嗓子,把背篓卸在堂屋门口。
屋里的林欢欢和罗丽丽闻声出来,罗笑笑也迈着小短腿跟在后面。
罗承建像个变戏法的,开始一样一样往外掏东西,嘴里还不停地念叨:
“米!白面!咱家以后不吃那喇嗓子的糙米了!”
“油!盐!酱!醋!火柴!齐活儿!”
“五花肉!五斤!晚上咱就吃它!”
“鸡蛋!一篮子!比给那老娘们儿的只多不少!欢欢你每天必须吃一个!”
“白糖红糖!冲水喝,补气血!”
“喏,给!茉莉花香皂!洗得香喷喷的!”
“头花!欢欢,给你买的!试试好看不?”
“布!三尺的确良!蓝格子的!跟你原来那件差不多样式,做件新褂子!”
“糖!什锦水果糖!丽丽,笑笑,你俩的!一会儿丽丽你装点回去,藏好了自己吃,别让建业建兵那俩馋鬼看见!他们要敢抢,就说我说的,腿给他俩打折!” 他一边说,一边抓了一大把花花绿绿的糖,不由分说地塞进罗丽丽的口袋里。
他掏得兴起,嘴里嘚啵嘚啵不停安排,丝毫没注意到林欢欢已经彻底呆住了。
她看着地上堆得像小山一样的东西,又看看满头大汗、脸上却洋溢着得意和献宝般笑容的罗承建,脑子嗡嗡作响。香皂?头花?新布?白糖红糖?还有肉和鸡蛋……这……这得花多少钱?
罗承建终于掏到了底,抬起头,正好对上林欢欢那呆愣愣、带着难以置信的眼神。他嘿嘿一笑,抹了把汗:“咋样?你老公我厉害吧?今天这鱼可没白卖!这些都是给你和笑笑买的!” 他掏出兜里剩下的钱,把三张一块的塞到林欢欢手里,“喏,卖鱼的钱,还剩三块多,这三块你收着!剩下的几毛我留着,明天当零钱,找给买鱼的顾客。”
林欢欢看着手里那三张带着汗渍的纸币,又看看地上那堆东西,声音都有点发颤:“你……你到底卖了多少钱?买了这么多……”
“不多不多,就二十多块!” 罗承建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二……二十多块?!” 林欢欢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心疼和难以置信,“你……你个冤家这也太败家了!二十多块!就……就花剩下三块多?!这得买来多少粮食啊!” 她感觉心都在滴血,这些钱,够他们一家紧巴巴地过好几个月了!
“这哪能叫败家?” 罗承建理直气壮,指着地上的东西,“你看,米面油盐,这是过日子必须的吧?没油怎么做饭?没盐怎么吃?肉和鸡蛋,是给你和笑笑补身子的吧?你怀着孩子呢!笑笑长身体呢!豆腐,是你念叨的吧?香皂头花布,是给你用的吧?糖是给孩子们甜甜嘴的吧?哪一样是乱花的?哪一样不是该买的?” 他掰着手指头,一条条说得振振有词。
他一番话,说得林欢欢哑口无言。看着他那副“我都是为了这个家”、“我老婆孩子值得最好的”的理直气壮样,林欢欢心里那点心疼和责备,竟奇异地被一种酸酸涩涩、又带着点暖意的复杂情绪取代了。
她攥紧了手里的三块钱,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低声嘟囔了一句:“……歪理。”
道理是没错,可这花钱的速度……她看着手里那三块钱,又看看罗承建晒得通红、汗津津的脸,心里那股火气,不知怎么的,就堵在了胸口,发不出来,也咽不下去。最终,她只是抿紧了嘴唇,把三块钱紧紧攥在手心,别过脸去,不再看他。
罗承建也不在意,乐呵呵地把调料瓶和暂时不用的米面搬进灶房归置好。然后撸起袖子,开始兑现他“做顿好的”的诺言。
有了充足的调料,罗大厨准备大显身手!
他挑了一条肥美的草鱼,刮鳞去内脏,在鱼身上划上漂亮的花刀。
锅里终于舍得放油了!虽然是薄薄一层,但烧热后,把鱼放进去煎至两面金黄,那滋啦作响的声音和扑鼻的香气,瞬间充满了小小的灶房!
烹入酱油、醋,加点白糖提鲜,再倒入开水没过鱼身,扔进葱段姜片,盖上锅盖小火慢炖。
另一边,他把昨天剩的笋切成细条,肥瘦相间的五花肉也切成薄片。
锅里再放一点点油(还是心疼),下肉片煸炒出油脂,炒到焦黄卷曲,下笋条爆炒!盐、酱油调味,最后沿着锅边烹入一点点醋,激发出锅气!一盘油亮喷香的笋条炒五花肉出锅!
最后,给女儿蒸的鸡蛋羹也没落下,细腻滑嫩,点上几滴香油。
堂屋里,炕桌再次被摆满。中间是那盆酱红色、汤汁浓郁、香气霸道得几乎能掀翻房梁的红烧草鱼!旁边是油光锃亮、笋脆肉香的炒五花肉,还有黄澄澄的鸡蛋羹。主食是溜得热气腾腾的玉米面窝头。
香气弥漫,勾得人口水直流。罗笑笑扒着桌子边,眼巴巴地看着那盘红烧鱼。罗丽丽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开饭开饭!” 罗承建招呼着,先把女儿抱上炕坐好。他端过那碗鸡蛋羹,拿起小勺子,舀起一勺金黄的、颤巍巍的蛋羹,细心地吹了吹,才送到笑笑嘴边:“来,笑笑,张嘴,啊——”
笑笑乖乖地张开小嘴,含住勺子,大眼睛满足地眯了起来。
罗承建一边喂女儿,一边给林欢欢夹了一大块鱼肚子上的肉,刺都挑干净了:“欢欢,快尝尝!这鱼炖得入味!多吃点!” 又给罗丽丽夹了一大筷子油亮的五花肉:“丽丽,别光看着,吃!可劲儿吃!这笋炒肉,香着呢!在咱家可劲儿吃,没人跟你抢!”
林欢欢看着碗里那块浸满汤汁、没有一根刺的鱼肉,又看看罗承建低头认真喂女儿、侧脸上还带着汗渍的样子,再看看桌上丰盛的、久违的饭菜……她拿起筷子,夹起那块鱼肉,小心地放进嘴里。
鱼肉软烂入味,酱香浓郁,带着微微的甜和恰到好处的咸鲜。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下,似乎也流进了心里某个冰冷坚硬的角落。
罗承建喂饱了笑笑,自己才拿起一个窝头,掰开,蘸了蘸红烧鱼那浓稠鲜美的汤汁,大口咬下去,吃得那叫一个香!虽然只是窝头蘸鱼汤,但他脸上的满足感,比前世吃山珍海味时还要真切百倍。
“好吃!真香!” 他含糊不清地赞叹着自己精湛的厨艺,又给林欢欢和罗丽丽各夹了一筷子笋炒肉,他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催促,“欢欢,丽丽,快吃啊!别愣着!这笋炒肉,丽丽你尝尝,哥的手艺咋样?欢欢,鱼汤趁热喝!”
这一顿饭,吃得异常安静,却又异常温馨。碗筷碰撞的声音,咀嚼的声音,还有罗笑笑偶尔满足的吧唧嘴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红烧鱼的浓香,五花肉的油香,鸡蛋羹的嫩香,弥漫在小小的堂屋里,驱散了长久以来的阴霾和清苦。
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罗承建送罗丽丽回老宅,看着妹妹蹦蹦跳跳消失在夜色里的背影,他盘算着:明后天再卖一次鱼,就给老宅也送点肉和鸡蛋去。
回到家,简单洗漱后,罗承建几乎是瘫倒在昨晚的位置。身体像散了架,后背屁股的伤,加上一天的劳累,让他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
本想跟林欢欢再说说话,可脑袋一沾枕头,沉重的睡意就如潮水般将他淹没,几乎是瞬间就打起了小呼噜。
昏暗的油灯光线下,林欢欢侧躺在炕上,却没有立刻睡着。她听着身边男人均匀的鼾声,借着微弱的光线,目光复杂地看着他那张在睡梦中依旧带着一丝疲惫、却又似乎无比踏实满足的脸庞。
她伸出手,轻轻摸了摸放在枕边那块崭新的、带着机器压痕的蓝格子的确良布料,指尖传来微凉的、光滑的触感。又摸了摸口袋里那三张带着体温的纸币。
他……是真的想踏实过日子了吗?
还是被爹打疼了,或者只是三分钟热度?
过几天……谁知道又会是什么样呢?
无数个念头在她脑海中翻腾。最终,她只是轻轻地、几乎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拉过薄被,给身边的女儿掖好被角,也闭上了眼睛。黑暗中,那声叹息,带着迷茫,也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弱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