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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在雅利洛-VI稀薄的大气层中拖曳出一道长长的尾音。

胡硕感觉自己像一颗被愤怒女神姬子亲手发射的炮弹,正以自由落体的姿态,义无反顾地拥抱那颗冰封星球。

最初的失重感带来的是纯粹的恐慌,但恐慌仅仅持续了不到三秒。胡硕骨子里的作死基因瞬间激活,强行压倒了恐惧。

“卧槽!高空跳伞!还是无伞包、无教练、姬子特供豪华版!”

刺骨的寒风像无数冰针扎在脸上,吹得他眼睛都睁不开,但内心却诡异地沸腾起来,

“阿哈在上!这体验太他妈刺激了!值了!这波‘家暴’值了!”

他努力在半空中调整姿势,试图模仿电影里跳伞运动员的潇洒,结果只是像个被扔出去的破布娃娃一样翻滚。

下方白茫茫的雪原急速放大,永冬岭连绵的黑色山脊如同巨兽的脊骨。

“要着陆了要着陆了!稳住!屁股着陆缓冲最大!” 胡硕胡乱地给自己打气,然后——

噗通!

再次以一个标准的、充满开拓者特色的狗啃泥姿势,狠狠砸进了一片相对松软的雪堆里。冰冷的雪沫又一次灌满了他的口鼻和衣领。

“呸!呸呸呸!” 他挣扎着把脑袋拔出来,吐掉嘴里的雪,冻得浑身直哆嗦。之前穿的衣服在这种极端低温下跟纸糊的没两样。

他环顾四周,除了呼啸的风雪和远处永冬岭方向隐约传来的沉闷爆炸声,一片死寂。

“嘶——真特么冷!姬子姐,你这‘风土人情’也太硬核了!”

胡硕一边搓着手臂蹦跳取暖,一边悲愤地对着天空控诉,

“不就是磕了亿点点你和卡芙卡的CP嘛!至于物理超度嘛!阿哈啊,看看你的信徒,多虔诚,多能整活!快显灵给我送件羽绒服吧!”

天空回应他的只有更猛烈的寒风。

指望神明不如靠自己。胡硕缩着脖子,在原地蹦跶了几分钟,冻得鼻涕都快结冰了。开拓小队估计还在永冬岭跟星核和可可利亚玩命,一时半会儿出不来。干等着变冰雕?那不是胡硕的风格。

一个作死的念头瞬间占据了他的大脑。

“我记得……剧情里,这附近是不是……有只白色的、毛茸茸的、一看就很好rua的小熊?” 胡硕的眼睛在风雪中亮得惊人,像发现了新大陆,“对!雪绒熊!好像就在附近出现过!阿基维利在上,这冰天雪地的,捡只小熊暖手多合理啊!”

说干就干!胡硕立刻化身雪原探险家(自封的),顶着寒风,深一脚浅一脚地开始在预定返回路径附近的区域搜寻起来。

风雪很大,能见度很低,但他凭借着对游戏地图(虽然模糊)的记忆和一股子作死的热情,竟然真让他歪打正着地摸到了一处背风的岩石凹陷处,看起来像个浅浅的洞穴。

就在那洞穴口,蜷缩着一团雪白的、毛茸茸的身影!

那是一只体型不大、憨态可掬的小熊。

它通体覆盖着厚厚的、如同新雪般纯净的白色绒毛,只有圆溜溜的鼻头和眼睛是黑色的,此刻正抱着一颗不知名的浆果,警惕又好奇地看着这个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

寒风卷起它耳边的绒毛,显得格外惹人怜爱。

胡硕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下一秒,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狂喜和某种抽象的冲动如同火山般在他胸腔里爆发!

他猛地掏出那台破手机(虽然没信号,但录像功能还能用),颤抖着手指点开录像,将镜头对准了那只懵懂的小熊,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足以盖过风雪的、充满网络热梗气息的呐喊:

“家人们!谁懂啊!!!捡到宝了帕!!!”

他模仿着帕姆的口癖,声音激动到变形,“在雅利洛的冰天雪地里,我!胡硕!捡到了一只白色小熊!家人们快看!它白白胖胖,充满希望!就问你们可不可爱!萌不萌!”

镜头拉近,怼着小熊无辜的大脸盘子。小熊似乎被这阵仗吓到了,抱着浆果往后缩了缩。

“它缩了!它害羞了!它说想跟我走!” 胡硕继续着他的抽象表演,语气愈发“深情款款”,“宝宝!你看着我!你就是一个香香软软的奶油小蛋糕!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是不是迷路了?别怕,哥哥带你回家!哥哥的怀抱温暖又可靠!”

他放下手机,张开双臂,脸上挂着一种混合着慈爱(?)和极度兴奋的扭曲笑容,一步步向小熊靠近:“宝宝乖~别动!让哥哥抱抱!你注定是要被哥哥吃掉的……啊不是!是注定要被哥哥好好疼爱哒!来,么一个!”

白色小熊:“???”(惊恐抱紧浆果.jpg)

就在胡硕的“魔爪”即将触碰到那团诱人的白色绒毛时,一个带着明显憋笑、又透着几分慵懒和玩味的声音,突兀地从他侧后方的风雪中响起:

“哟~这位……热情似火的小兄弟,打扰一下?”

胡硕的动作瞬间僵住,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他保持着张开双臂、撅着嘴的滑稽姿势,脖子僵硬地、一格一格地扭了过去。

风雪中,一个高挑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他

穿着一身与冰雪环境格格不入的、烧里烧气的修身衣物,外面随意披着一件厚实的毛领大衣,却敞着怀,似乎丝毫不惧严寒。

蓝色的短发下,是一张英俊中带着几分市侩和狡黠的脸,此刻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胡硕,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容。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如同狐狸般眯起,闪烁着洞察一切又充满乐子的光芒。

桑博·科斯基!贝洛伯格的地下情报贩子,坑蒙拐骗的行家,以及……胡硕心中高度疑似“欢愉令使”的乐子人!

胡硕的大脑CPU在瞬间经历了“卧槽被人看到了社死现场”→“等等这谁?”→“桑博?!”→“欢愉家人们!”→“机会来了!” 的超高速运转。

他瞬间收起那副对着小熊发癫的抽象表情,换上了一副比翻书还快的、热情洋溢、仿佛见了失散多年亲兄弟般的笑容,动作丝滑地转身,仿佛刚才那个变态小熊控不是他一样。

“哎呀呀!这不是贝洛伯格大名鼎鼎、古道热肠、急公好义的老桑博嘛!”

胡硕大步流星地走过去,自来熟地就想拍桑博的肩膀,“幸会幸会!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在这冰天雪地遇见‘家人们’,缘分啊!”

桑博巧妙地、不着痕迹地侧身,避开了胡硕的“热情”拍肩,但那狐狸般的笑容更深了。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胡硕身上那股虽然微弱、但异常纯粹且活跃的“欢愉”气息,比他接触过的绝大多数假面愚者都要……嗯,更具“潜力”(或者说,更作死)。

这让他兴趣大增,同时也提高了警惕——毕竟,太能搞事的“家人”,有时候也挺让人头疼的。

“呵呵,小兄弟认识我?还这么热情?” 桑博笑眯眯地打量着胡硕,“看你这穿着……不像是本地人啊?从天上掉下来的?” 他意有所指地抬头看了看依旧阴霾的天空。

“嗐!别提了!” 胡硕一脸沉痛,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被家里的‘监护人’给扔下来体验生活了!说我不够‘开拓’!这不,下来找点乐子……啊不,找点正事干干,正好就遇见这可爱的小家伙了。” 他指了指还在懵逼状态的小熊。

桑博瞥了一眼那瑟瑟发抖的雪绒熊,又看了看胡硕,眼神中的玩味几乎要溢出来。

刚才那番“奶油蛋糕”和“吃掉”的言论,他可听得一清二楚。这位“家人”的乐子,品味相当独特啊。

“找乐子?我看小兄弟你找乐子的方式……挺别致。” 桑博揶揄道。

“一般一般,宇宙第三!” 胡硕毫不谦虚,随即话锋一转,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桑博,充满了期待,“对了寒腿叔叔!既然大家都是‘家人们’,那正好跟你打听个人!你路子广,肯定认识!”

“哦?打听谁?” 桑博挑眉。

“花火!就是那个超——级——可爱的、古灵精怪的、喜欢放烟花、搞事情的花导!”

胡硕双手比划着,语气充满了夸张的崇拜,“花导!花姨!你肯定有她的联系方式吧?宇宙快递地址也行!星网通讯ID最好!我这儿有笔大生意……啊不,有个绝妙的乐子点子想跟她分享!绝对能让她玩得开心!”

“花火……花导?花姨?” 桑博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零点一秒。他狭长的眼睛微微睁大,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目光重新审视着眼前这个一脸兴奋、口无遮拦的家伙。

那眼神里,有震惊(这小子胆子是真肥,敢这么称呼那位姑奶奶?),有纯粹的、发现顶级乐子的兴奋(敢主动招惹花火?这戏码太精彩了!),有深深的敬佩(作死作到这份上,也算一种境界!),最后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仿佛已经预见到胡硕被花火玩弄得怀疑人生的凄惨未来)。

空气仿佛安静了几秒,只有风雪的呼啸和小熊啃浆果的细微声响。

桑博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雅利洛冰冷的空气,仿佛在平复内心的巨大波澜。他再次看向胡硕时,脸上那玩味的笑容变得格外灿烂,甚至带上了一丝……慈祥(?)?

“呵呵呵……” 桑博低笑起来,肩膀微微耸动,“花火……花导啊……认识,当然认识!” 他拖长了语调,眼神里的怜悯几乎要化为实质,“小兄弟,你这眼光……独到!品味……非凡!勇气……更是可嘉啊!”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看起来就很高科技的、如同金属卡片般的通讯器,手指在上面快速操作了几下,然后递到胡硕面前。屏幕上显示着一个极其复杂的、闪烁着诡异粉紫色光芒的星网ID编码。

“喏,花导……呃,花火的私人星网频道ID。”

桑博的笑容灿烂得有些晃眼,“别说老桑博不照顾‘家人们’。不过……”

他顿了顿,用一种语重心长、仿佛临终关怀般的语气补充道,“联系她之前,我建议你先……嗯,写份遗嘱?或者买份高额意外险?记住,千万别说是我给的哦~”

胡硕如获至宝,一把抢过那卡片,对着上面的ID编码看了又看,激动得手都在抖:

“谢了老桑博!够意思!改天请你喝酒!遗嘱?意外险?嗐!花导那么可爱,能有什么坏心思呢!最多就是一起找点乐子嘛!阿哈会保佑我的!”

看着胡硕那副不知死活、欢天喜地的样子,桑博嘴角的弧度咧得更大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一场由花火亲自导演、胡硕倾情主演的、史诗级的欢愉大戏正在缓缓拉开帷幕。

他默默地在心里为这位“勇敢”的家人点了根蜡。

就在这时,远处雪坡后突然传来几声非人的嘶吼和冰晶摩擦的刺耳声响!

几只由冰晶和裂界能量构成的、形态扭曲的裂界造物似乎被这边的动静吸引,正摇摇晃晃地冲了过来!

它们的目标,显然是胡硕和那只毫无防备的雪绒熊!

“哎呀,看来小兄弟你的‘风土人情’体验套餐,还有加料啊。”

桑博摊了摊手,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反而后退了两步,把舞台完全让给了胡硕。

胡硕看着冲过来的裂界造物,又看了看旁边吓得缩成一团的小熊,非但没有害怕,反而眼睛一亮!

“来得正好!” 他一把将通讯卡片塞进怀里,摩拳擦掌,脸上露出了熟悉的、混合着兴奋和作死的笑容。

“家人们!直播继续!看胡哥我如何在异星雪原,英雄救熊!顺便给花导交个投名状!这乐子,绝对够劲!”

他弯腰抓起一大把雪,捏成一个雪球,对着冲在最前面的裂界造物就砸了过去,嘴里还大喊着:“呔!妖怪!放开那只小熊!冲我来!”

雪球精准地砸在怪物冰晶构成的脸部,碎成一蓬雪粉,伤害为零,但嘲讽度拉满。

裂界造物:“???”(感觉受到了侮辱)

桑博:“……”(捂脸,肩膀耸动得更厉害了)

雪绒熊:“……”(抱紧仅剩的半颗浆果,瑟瑟发抖,思考熊生)

风雪呼啸,战斗(或者说,单方面的挑衅与追逐)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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