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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上面派来的飞机准时停在云市，程泽敛直奔我而来，
“老师呢？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我忍不住眼泪，将事情的经过全部告诉了他。
程泽敛将我揽入怀中，愤然骂道，
“成锐怎么干出这种畜生事情！”
“我认识老师整整二十年，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了！怎么可能干出偷抢的事情来！”
我将全部希望投在了程泽敛身上，细细说了妈妈死前发生的事情。
“当时超市店员报警，说妈妈被劫匪连捅十三刀，绑到了城外去。
“超市那片区域的监控都已经坏了，那个超市店员就成了唯一的目击证人。”
“发现妈妈的时候，她被带到了废旧工厂已经血尽而亡了！”
程泽敛是军用级别的追踪员，能通过描述判断出案发情景。
并能通过犯罪模式找到罪犯的特征，从而锁定罪犯属于哪一类人群，进行排查。
妈妈死后被安上罪犯的名号，而真正的罪犯逍遥法外。
现在最有可能找到罪犯的人，只有程泽敛。
程泽敛带着又去找了一次报警的超市店员。
这一次，果然问出了不对劲。
店员支支吾吾，就是不肯正面描述劫匪的长相。
在程泽敛的逼问下，还不得不承认。
报警后，有个人给了她一笔钱，让她描述罪犯的样子是我妈妈！
我心一颤，和程泽敛对视，
“我就知道妈妈是被冤枉的！”
程泽敛沉吟，神情凝重，
“这份口供足以让案件重审了，我带着你一起去所里问个明白。”
现下我被所里辞退，所有的希望只能放在程泽敛的身上。
他是唯一能帮妈妈查明清白的人。
我拉着他的手，祈求，
“泽敛，你帮帮妈妈，求求你，现在所长把我辞退了，我没有能力搜查证据。”
程泽敛拍了拍我的肩，安抚，
“放心，小琳，不管是出于学生的身份，还是我和你多年交情，我一定会找出害死老师的真正凶手。”
“这个疑点足够让整个案件重启了，我和你一起去局子，让你重新恢复职位。”
局里。
所长见了程泽敛，远远地就过来迎，
“程队，怎么把您都盼来了？上面是有什么指示吗？”
成锐看到和他一起来的我，冷冷道，
“陈筱琳，跟我闹几天矛盾就勾搭上别的男的了？你真是够可以的！”
我目光冷冷地和他对视，
“闹几天矛盾？我和你已经到离婚的地步了吧。”
“离婚协议书我已经交给律师代理了，明天律师会亲自送到你手中。”
他脸色黑得不能再黑。
贺敏在他身边，问起程泽敛的到来是为什么。
程泽敛冷淡道，
“我看了筱琳母亲这次的案子，认为案子有疑点，这次来是想请示所长重启案件调查。”
话出，贺敏脸色慌张的往成锐身后躲了躲。
“人都死了！你还想怎么查？”
“是不是听了陈筱琳的诬告！她妈就是个罪犯，你们都必须承认！”
所长笑容也挂不住了，
“可这案子都已经结案了，新闻都报道出去了，况且成锐是顶尖的画像大师，从来没出过任何问题。”
“程队，您会不会是和陈筱琳一样，得知死讯太过激了……”
程泽敛冷笑了声，指出将那天和超市店员的录音递给所长。
“我重新审问了一遍报警的店员，这份录音足以可以证明案子有疑点存在。”
“成锐从未出过错？可我怎么记得，十年前他有一桩案子可是冤枉人进去了二十年的！”
“如果所长不能同意重启案子，我就只好带着案子存在的疑点到上面申请重启案子了！那个时候，还得麻烦所长多多配合！”
所长慌了。
案子送到上面去查，要是查不出来个什么还好。
万一真查出来个什么，以上面的性子，他所长位置恐怕不保。
“查查查！程队长都发话了，肯定查！”
“所有人，把吴芳邻案子的档案备好，今天就重启！”
程泽敛和我点头，带我进去。
成锐一把攥住我的手腕，不悦问，
“陈筱琳，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现在带一个男的来重启调查是质疑我的能力？我不是说过这事早过去了！”
“如果什么都查不出来，你自己说怎么办！”
我理都不想理他，
“案子有疑点重启调查有什么不对？成锐，你百般阻拦到底在心虚些什么？”
成锐抿着唇，说不出话来。
好久，缓和了语气，
“我知道你还在气敏敏上传错画像的事，可事已至此又能怎么办？人都死了，总不能还让一个正义的警察丢了饭碗吧。”
“而且我早就想好解决措施了，现在风口浪尖的，不好更改，等舆论消停一点，我就让所长还你妈一个清白。”
我嗤笑了声，甩开他的手。
“不需要。”
“成锐，放跑罪犯、袒护一个放走罪犯的失责者，你已经不配做一个警察了！”
5.
程泽敛在会上将录音放了出来，指出蹊跷之处。
这一次，大家根据他的思路都察觉到此次案子疑点重重。
唯独贺敏，在会上大吵大闹，
“有的罪犯就是心理变态，害怕别人发现偷窃才杀人也说不定啊！”
“肯定是罪犯偷了东西还嫌不够，想要再抢点钱走，顺便讹点钱！”
对于她的质问我感到奇怪。
自从程泽敛来了之后，她总是做出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我知道，是她上传错了画像，肯定不想案子重启。
但她心理活动好像远远不止表面那么简单。
我总觉得，她在隐藏些什么。
程泽敛派人将报警的超市店员带来，再次进行了审问。
这次他亲自作为画像师。
这次超市店员没撒谎，画出的罪犯果然不是妈妈，而是个男人!
程泽敛将罪犯画像展示给众人，
“抢劫超市的罪犯为男，年龄大概在三十五到四十之间，身高一七三到一七五左右，居住在超市附近，可能有嗜赌的特征。”
根据超市店员口供，基本可以确定下来了抢劫超市罪犯。
正是程泽敛描述的那个男人！
所长看到罪犯画像时，大发雷霆。
当即出警，让人前去抓捕这个真正的抢劫犯。
没出半天，抢劫犯就落了网。
根据交代，抢劫犯承认自己的确是在超市里偷了东西。
出来时正巧撞到了妈妈，他生怕事情败露，紧张之下捅了妈妈一刀。
我和程泽敛对视，沉默了好久。
出审讯室后，程泽敛对我摇头，
“不对，这其中肯定还有细节被我们遗落的。这个人说，对老师只捅了一刀，那为什么老师身上会出现十三刀的伤痕？”
我也察觉出不对劲。
感觉这个案子的水，越来越深了。
抢劫犯交代实情后，所长大怒，让成锐和贺敏去了办公室。
“成锐！你明明画出了罪犯，却不告知队里的人，让大家冤枉了陈筱琳的母亲！”
“这么简单的案子竟然能给罪犯和受害者的画像传错了！现在新闻已经播遍了，你自己想想怎么处理吧！”
所长商量让贺敏在媒体面前道歉，成锐拒绝了。
“我是她师父，是我没有做好监督责任。”
“一切罪责都由我来承担，别为难敏敏。”
我讽刺勾唇。
昨天律师把离婚协议书送去给他，晚上他还死缠烂打给我打来电话。
“筱琳，我真的已经知道错了，以后我会和贺敏保持距离的。”
“你已经没了妈了，我是你这个世上最后的亲人。”
“不要轻易放弃咱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好不好？”
这才过了一夜，他这么在意形象面子的人，却主动申请为贺敏道歉。
所长斟酌一番。
成锐是所里花了重金聘请来的，所里的确需要他来破案。
这些年他破的大大小小的案子也不少，这次是贺敏的问题，和他关系不大。
所长气就是气在，成锐竟然维护一个失责放跑罪犯的人！
但最终还是答应了成锐前去道歉，也算给他一个教训。
所长看成锐非要贺敏，惩罚也就是停了她的职。
奇怪的是，一向挤破头都想留在成锐身边的贺敏竟然主动提了离职。
成锐挽留过几次都没用，甚至还找上我来。
“陈筱琳，我知道你在怪我维护敏敏，但你妈已经死了！”
“当时那个情况下，就算找到罪犯，你妈死了这是个事实，你能不能别把气撒在敏敏身上！”
“她已经够可怜了，别再逼她了！”
我冷冷地说，
“成锐，你别忘了，警察是要站在正义这边的。”
“我从没对贺敏做过什么，况且她哪怕是被开除，也是自作自受！”
心头那个疑惑越来越深。
贺敏看到程泽敛就跟老鼠见到猫似的，这下又慌慌张张提了辞职。
难道，她和我妈的死有关？
成锐不知我的想法，叹气为贺敏说话，
“琳琳，何必呢，她就是个小姑娘。”
“大家都不容易，也别因为这些小事伤了咱们的感情好不好？”
“眼下妈的清白已经证明了，等新闻澄清会结束后，我们给妈风风光光办个葬礼，这事就过去了好不好？”
程泽敛推门而来，
“谁说事情结束了？案子还没有破，还有一个凶手没找到。”
他将我拉到他身边，对成锐冷言冷语，
“犯下这么大的错误，如果我是你，会立马辞职退出所里。”
成锐抽了抽唇角，气得没话说。
看向我，丢下话，
“琳琳，我跟你说的话，你好好考虑一下！”
“离婚协议书我还没签字，想清楚了随时来找我！”
我完全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拉着程泽敛的手，
“找到确凿证据了？！”
“我对犯人进行了连夜审问，发现他的确没有杀害老师的作案时间，并且，我又从超市店员口中问到了不一致的话。”
我接过他手中的资料，一目三行的扫视。
“果然和她有关系。”
6.
根据超市店员的再次交代，抢劫犯离开之后，还有一个男人去过那条巷子。
队里开始进行全部都搜搜，在隔壁管辖区的监狱了找到了这个人。
程泽敛立即和所长申请，到另外一个辖区的所里审问另外一个嫌疑人。
果然，这个嫌疑人交代被人买凶杀人的过程。
“当时那个女的打电话给我，说是有个人在超市的巷子外面被捅了，让我过去补几刀拖到废旧工厂去，事成之后给我二十万酬金。”
我双手控制不住发抖，
“女的？！那个人是谁！你们在哪里接头？！”
程泽敛握着我的手，无声地安抚我。
“你最好老实交代清楚！否则就是包庇罪，你已经被判了五年了，这次之后起码得判死刑！”
男人怕极了，交代了那天发生的事情。
“我不知道那人是谁，她就是突然打电话给我，问我有笔生意想不想做。”
“我感觉那个女的对你们这行业好像还挺熟的，她教我带着手套在捅那个女的，然后顺着没有监控的路把女人拖到废旧工厂。”
“得人彻底死透了才走的，其他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浑身发寒，“也就是说，接到报警那一刻，我妈就已经死了…….”
所以，这根本就是个死局。
背后的真凶一开始就计划好了，一定会害死我妈！
程泽敛感受到我情绪激动，递来一杯水，
“这里交给我吧，真相浮出水面的日子很快就到了，你回去休息吧。”
我灌了一大口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我要亲手找出害死我妈的真凶！”
连夜的审问和搜查证据，我找到了我妈被买凶杀人的证据。
查找了打给男人二十万酬金的账号，却一无所获。
对方反侦察意识极强，对搜查早就做了确切的准备。
一晚上一头莫展时，程泽敛递来了一份罪犯特征描绘。
我颤抖着接过。
看完上面的内容后，红着眼和他对视，
“能保证真实性吗？”
“基本可以确定，我的专业能力你是知道的。”
我将资料紧紧抱入怀中，哽咽道，
“交给我吧，我要替妈妈把凶手亲手送进去！”
一早，我去了所长办公室。
贺敏正在提交辞职报告，我打断，
“你不能走。”
“为什么？你当所里是你家开的？让我留下我就必须留下？”
贺敏瞪着我，看着我手中的资料却没来由的心慌。
成锐皱着眉，对我劝说道，
“老婆，别闹了，敏敏辞职，我道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已经还了妈一个清白了，别再折腾了好吗？”
我将程泽敛的罪犯描述交给所长，
“所长，程泽敛已经找出买凶背后的杀人者了，这是相关证据，您看看。”
所长紧紧盯着资料，愕然道，
“这些证据指向的，不就是……”
“贺敏？”
贺敏满脸心慌，往成锐身后藏去，
“胡说！你们胡说！那程泽敛成天眼神都快黏在你身上了，是你这个贱人故意让他陷害我的！”
我冷冷看着她，“是与不是，你最清楚，泽敛已经让人去查你最近出入境的资料，还有转账记录。”
“贺敏，跟我走吧。”
成锐也察觉出来她的蹊跷，抓着她质问，
“到底怎么回事？！贺敏！你为什么这么心虚？！”
贺敏说不上话来，队里其他人已经得了命令，前来将她带走。
“阿锐！师父！你救救我！你再帮我一次！你说过会永远护着我的！”
可这次，成锐没再给她一个眼神。
7.
程泽敛审问了贺敏两晚，她把一切都交代了。
最开始是她接到报案电话，她知道是我妈之后，立刻打电话了替她杀人的男人。
男人在和她通话中，连捅我妈数十刀。
最后将人拖到废旧工厂去抛尸。
贺敏故意上传错受害人与犯罪嫌疑人的画像，还收买了超市店员，让其为他们做伪证。
就是为了帮助自己和男人逃脱，为了混淆警方的视线！
成锐再三的维护让她更有信心，这案子背后之人一定不会被人查出来。
可她这么也没想到，程泽敛竟然会下来重启这个案子！
最可笑的是，她这么做的目的只是因为，
她觉得我在她面前炫耀了和成锐的恩爱！
看完结案报告，我颓然笑了笑，
“竟然就是这么一个理由，害死了我妈妈的性命……”
程泽敛抱了抱我，
“老师没错，你更没有错，错的是作恶的人。”
“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贺敏被程泽敛带走等待审判，成锐因为对贺敏的包庇，也被判了五年时间。
进去前，所长为了弥补我让他先行召开新闻澄清会。
在澄清会上，他想都没想对镜头跪下忏愧。
“是我愧对死者的家属，我再也无法用一句失误或者事情已经过去了，来抵消自己心里的愧疚感。”
“从头到尾，是我一直在包庇罪犯，害死了死者，也害死我最心爱的人。”
“今天不仅仅是澄清会，也是我想为陈筱琳召开公开道歉会。”
“是我，亲手毁掉了原本该安稳一生的我们，抱歉。”
台下的记者对他鄙夷无比，放下相机后纷纷唾骂。
澄清会结束，所里的人押着他离开。
他两眼含泪看向我，询问押送人员能不能让他和我说几句话。
毕竟有六七年的交情在，对方还是同意了。
成锐朝我走来，深深鞠了一躬，
“小琳，对不起，是我酿造了这幅局面。”
“我想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吧。”
话是这样说，但他心里却无端生出几分期待。
他期待我给出否定的回答，期待我会笑得轻松，说一句都过去了。
可惜，这永远不可能。
我一身黑裙，摘下墨镜冷冷看他，
“你给到太平间去给我妈的那束花，我已经扔了，希望你哪怕出狱之后也别再去打扰她。”
“毕竟，是你对贺敏的纵容害死了她，你不配见她。”
他垂得很低，看不清神色，只有哽咽声传来。
一滴滴眼泪落在地面，他说，
“嗯，我知道。”
“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字了，所有的财产都划分给你，我净身出户。”
“小琳，对不起，如果还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不会那样选择。”
他说了很多，无非就是不知道贺敏会做出这么罪大恶极的事情。
听程泽敛说，在贺敏被查出是买凶杀人的真凶时。
他在所里的时候就跪地崩溃大哭。
好像一直坚信的东西在那一刻崩塌了，汹涌的愧疚、悔恨全部涌上心头。
他再也无法原谅自己了。
8.
妈妈洗清了罪犯的名号，遗体被送了出来。
成锐带走那些遗物，统统归还了回来。
工作人员和我道歉，
“抱歉，陈女士，当时不知道您受了这么大冤屈，现在真相水落石出，也请您让您母亲尽快安息吧。”
我抱着妈妈的遗体哭了好久。
程泽敛和我一起主持的妈妈的葬礼，直到葬礼结束，他和我告别。
“上面还在等我回去，我不能在你们这里呆太久了。”
“这次我还是和以前一样的问题，要跟我一起走吗？”
每次程泽敛离开，都会问我一样的问题。
他喜欢了我十几年，因为我至今未娶。
他是妈妈资助的学生，可以说和我是从小一起长大。
年轻时，谁不会对一个俊朗有能力的男人有过心动？
可经过成锐的事情，我想我再也不会对任何一个男人打开心扉了。
我伸出手和他拥抱，
“回去吧，明年这个时候回来和我一起看看妈妈，我一直都是我哥哥。”
他身体僵了片刻，抱着我无奈叹气，
“你对我总是拒绝。”
“你很好，但是我现在只能留在所里处理更多的案子，不让人再像妈妈一样受冤枉。”
他无奈笑了出来，
“好，知道你决定的事情谁都无法改变，但要记得，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在你看得见的地方等着你。”
送别他上直升机，我笑着挥手，
“记得常联系，有空回家来看看妈妈！”
程泽敛回头和我挥手，笑容明媚。
我想，成锐说错了。
妈妈去世之后，我并不是只有他一个家人。
还有程泽敛，这个从小一起长大，不是亲人更胜亲人的哥哥。
我永远不是孤身一个人。
我回到了所里，妈妈案子的攻破让我升了职。
我已经做到队长的位置了。
所长拿出了一些成锐工作时的笔记给我，
“这些都是他留下来的，进去前跟我说，让我把这些东西交给你。”
“他说，你之前说想看看，但是他因为各种原因没给你，现在，算是弥补了。”
看着那些笔记，我想起了当年的事。
其实我从来不是想看他的笔记，只是一年前贺敏做了他的徒弟之后。
我发现，我和他之间话题好像越来越少了。
他总是围着贺敏在转，说她工作多辛苦，多理解自己。
我听到他说，专门给贺敏写了本笔记，心里又酸又涩。
我说，能不能给我看一眼那个笔记。
他看我的眼神，好像我在无理取闹。
那样冷，那样不耐烦。
或许是那时开始，他就已经变了心。
现在这份东西摆在我面前，我却没有任何想看的心思了。
淡淡地说，
“发给大家看看吧，他还是有几个破案子技巧的。”
“至于我和他的事情，不是一本笔记能弥补得了的。”
我将妈妈生前佩戴的项链戴在身上，投身进了新的案子当中。
程泽敛告诉我，贺敏被判了死刑，过几天就会执行。
问我要不要去看。
我拒绝了。
这种人的死，不值得浪费我的时间。
两个月后，所长又告诉我一消息。
成锐死了。
说是在服刑过程中，不肯吃饭活生生把自己给饿死的。
为了确保他不是被谋杀，遗体我亲自去看过。
瘦成一把窟窿，浑身都有淤青，尤其是额头。
其他犯人说，他成天晚上都会磕头，不磕满五百个不肯睡觉。
又绝食绝水，死的时候还在跪在地上，口中说着忏悔的话。
听说死得凄惨，吓坏了好几个狱里的人。
我看到成锐身上划下了好几道血痕，都已经结痂了。
但可以清楚的看出，上面的字是，
【小琳，对不起】
确认的确是自杀后，我让人处理了他遗体。
那人问我，“您不去看着？他毕竟当初是您…..”
“不去，我手里还有其他案子，不会为这种人浪费时间。”
我利落离开，没给他一个眼神。
我和他，此生再不复相见。